这天,我正在厂里与工人们一起检修设备,突然收到一个陌生的电话。

    “喂,是小张吗?”对方用居高临下的语气问道。

    “是我,您是哪位?”我问道。

    “我是孙开元!老孙!”对方大声说。

    “哦,是孙副厂长!”我立刻紧张起来。心想,难道与垃圾填埋场合作的事情又有戏啦?

    “小张,你有空到我这里来一趟!”孙开元用命令的语气说。

    “现在吗?”我激动地问。

    “对,就是现在。”

    孙开元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我急忙换了一身衣服,开着我的武菱神车往垃圾填埋场赶。

    到了垃圾填埋场,我几乎小跑着找到了孙开元的办公室。

    “孙副厂长,您好!”我一见孙副厂长,就有一种见到了玉皇大帝或者财神爷一样的感觉。

    “坐吧!”孙副厂长一脸不屑地冲我摆手,示意我坐下。

    我非常拘谨地用半个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你上次说的那个事情,不是不能干,我是怀疑你……能不能干。”孙开元一脸严肃地说。

    “哦,孙副厂长,我向您保证,我肯定能干好!”我站起来拍着胸脯说。

    “你坐下……我不信,就凭你个小白脸,你能管理好那些捡垃圾的农村大妈吗?”孙开元说着点着了一支烟。

    “孙副厂长,我可是有一家垃圾分拣厂的,里面干活的都是附近村里的大妈,我当然能管好了!”我自信地说。

    我很理解孙副场长不信任我,因为我确实看起来太文弱了。

    “我不信,你现在就带着我去你的分拣厂看看!”孙开元说着,就伸手拿起香烟往兜里揣。

    我一看孙副厂长这就想立刻去看,我马上就往门口跑,给他开门。

    我知道,只要他肯考察我的情况,就有希望。

    我带着孙副厂长来到了我刚收购不久的一家垃圾分拣厂,看到三十几个阿姨正在流水线上井然有序第干活,孙副厂长还特意凑近了流水线仔细地看了看。

    他时不时还看看我,那意思是,就凭你这小白脸文弱书生的样子,还能管好这些农村妇女?

    我故意不跟他说话,我就是想让他看看,我的工人就是听我的话。

    我们正走着,杨大姐跑着跟过来了。

    我急忙给孙副厂长介绍,这是我们分管这个厂的厂长,杨春燕。

    孙副厂长一看,立刻就明白。

    “小张,我知道!”他大声喊道,因为周围机器的声音太大,“是她管的,不是你管的,我就知道,你这个小白脸肯定不行。”

    “是呀,孙副厂长,是她管得好!”我笑着说,“我不行,我管人不行!”

    “小张,你要是想跟我合作,你必须要让小杨带着人到我那里去,别人我不要!行不行!”

    “行!没问题,肯定没问题!”我满口答应。

    我心想,反正现在这边的生产线也有别的阿姨可以管好,就算调杨大姐去也不会影响生产。

    “小张,这样吧,你先派二十人过去,让小杨带着,先干两个月试一试。咱们先不谈怎么分。等两个月以后,咱们再谈怎么分,你看行不行?”

    “行!孙副厂长,没问题!”我很坚定地答应了。

    一周后,杨大姐便带着刚从附近村子里找来的二十个大姐,开始在垃圾填埋场分拣垃圾。

    她们主要是从垃圾车运来的垃圾里把塑料和纸制的垃圾分离出来,金属物品先不管。

    她们不干则已,一干起来可真是很令人吃惊,每天分拣出来的塑料袋、包装盒、塑料餐具就有五吨多。废纸,包括纸壳、包装盒等,也有一吨多。

    也就是说,收获远超预期。

    我了解了情况后,便跟孙副厂长商量,是否可以加人。

    孙副厂长说,先别急,等一个月以后再说。

    我一看,如果按照这个回收的速度,我的再生塑料厂的产能肯定是不够的,需要尽快扩容。

    于是我就找老爸商量,老爸在听了我的描述后,也感觉扩容再生塑料设备和再生纸桨设备刻不容缓。

    于是我便马上开始订购设备,这一次订了两条再生塑料生产线,一条再生纸浆生产线。

    还好,上一次卖废家电回收厂的钱基本上没怎么花,所以手里还有现金。

    这天,孙副厂长打电话叫我去一趟。

    我急忙放下手里的工作,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垃圾填埋场孙副厂长的办公室。

    “小张,我看咱们可以谈谈怎么分的问题了。”孙副厂长很严肃地说。

    “我跟其他厂领导商量过了,由于我们这个单位工作环境特别差,也没什么收入来源,所以我们想通过你这里给我创造一些收入来源。”

    我认真地看着孙副场用力点头。

    我心想,让你们拿大头,我拿个领头就行。

    孙副厂长拔出一根烟点燃,接着说:“能不能咱们定个君子协定,一吨废塑料你给我一千五,然后一个月一结,你把钱打到我给你的一个账户上。”

    “没问题!”我拍着胸脯道。

    我知道,这些废旧塑料的回收价格平均起来两千多块钱,一个工人一天至少能分拣出半吨,差不多就是一千二百块的毛收入,被垃圾填埋场拿走七百五,我还能剩下四百五,给工人一百五,我还能剩下三百块钱的毛利,刨去交税和运营的成本,我从一个人身上一天至少赚一百五。

    我估计如果我派四十人来,一年能搞接近八千吨,一年就能赚二百八十多万。

    如果我能派一百人来,一年估计能赚五百多万。

    这些还只是算在这里捡出来的废旧塑料和废纸与市场价的差价,还不算我拉到我厂里再加工之后赚的钱。

    “等过几天我会给你的人每人发一套我们的工作服,外边来人问的话就说是我们的临时工。好吧?”孙副厂长说。

    “没问题,孙副厂长。”我非常用力地点头,生怕让孙副厂长感到我的态度不够坚定。

    这天,我拿着一张报表,准备让孙副厂长看看。

    表的内容主要就是最近一个月每天我从垃圾填埋场拉走的回收粗料的数量。

    开始的几天每天大概是每天二三十吨,接着就达到了每天五六十吨。最后十天每天接近七八十吨。

    一个月下来,我一共收了两千二百三十二吨。

    按说,我每一吨要给孙副厂长一千五百元,两千多吨就应该给他三百多万。

    可是我手头哪里有三百多万?我需要把再生塑料卖出去,才能把钱收回来,这里面有个时间差的问题。

    不过孙副厂长已经考虑了这个问题,当初我们商定,我支付给垃圾填埋场的钱延后两个月,这两个月的时间里,我需要把再生料尽快出售出去。

    当我把报表交给孙副厂长后,他也从自己的抽屉里拿出一张他的人记录的报表,开始与我的报表逐一核对。

    核对了大概十几分钟,他拿起笔在我的报表上写了些什么,然后把报表交给了我。

    我拿过来一看,我回收的粗料的数量变成了两千零三十二吨,比原来少了二百吨。

    我立刻心中暗喜,少了二百吨就意味着我可以少支付给垃圾填埋场三十万。

    孙副厂长也太大方了吧?一挥手就送我三十万。

    “小张,你按照我写的数,重新再做一张表报上来。然后我需要你帮我办一件事!”孙副厂长面无表情地说。

    “您有什么吩咐?”我急忙殷勤地看着孙副厂长问道。

    “我有个亲戚家里要装修,我出面不方便,你就帮我全权代理一下。”孙副厂长依然面无表情地说。

    “好的,没问题!”我很坚定地说。

    我明白了,孙副厂长并不是白送我二百吨粗料,原来是有任务交给我。

    我按照孙副厂长给我的电话,约好了一天下午,来到了太和街道幸福小区的一个套房。

    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年轻女子,看起来不到三十岁,体态微胖,面容和身材都不错,看起来老实巴交的。一见我就送上了笑脸,这让我有点感动。

    也许是为了接见我的缘故,她穿了一身上班穿的正装,多少让我感到这个家里的气氛有些怪怪的。

    “我是孙副厂长派来帮你装修的,我姓张,叫张震东。”我很客气地对女子说。

    “请进吧,小张。”女子把我让进了房间。

    “孙副厂长说,一切都按照你的想法,你有什么要求就跟我说。”我坐下之后,便开始询问女子的诉求。

    “呵呵,我看你好像比我小,我就叫你小张啦?你不介意吧?”女子客气道,“我姓刘,你可以叫我刘姐。”

    “哦,刘姐,你是怎么打算的?”我客气地问道。

    “老孙是想装修得豪华点,我是想搞得时髦点。”刘姐笑呵呵地说道。

    当她说到老孙的时候,感觉并不像是亲戚的口气,倒像是夫妻的口气。

    我意识到,刘姐有可能是老孙的小三,因为他们的年龄差了接近二十岁。

    “要不我去找几家装修公司来看看,让他们出个设计方案,你挑选一下吧。”我建议道。

    “行!看看设计效果图再说也行。”刘姐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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