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拿出一艘小船,挥袖将颜书带到船上,“你倒是自大。”
他一边示意小船往太微去,一边伸手捏住颜书的脉搏。
仙人又皱了皱眉。
五行灵根?
他想起刚刚树下的大片血迹,又看到颜书双手已经干涸的伤痕。
还是个符修?
他冷笑一声,“靠什么,靠这一身血吗?”
颜书没有回答他,她强忍失血的眩晕,用神识探着杨芙的踪迹。
四处都没有,小芙应当平安到宗门了吧。
仙人又问道,“你师承何人?”
虽然他心里隐隐有猜测。
颜书摇了摇头,扯着嘶哑的嗓子,“弟子尚未入内门,还没有资格拜师。”
“哼,我看你倒是偷学了不少。”
颜书疑惑地看向他,她并没有偷学什么。
这一路,除了煜长老师兄的涂鸦卷轴,便是靠着藏书阁的藏书了。
“咳咳咳。”
仙人一挥衣袖,坐得离颜书远了一点。“你和那个体修有什么仇?”
“算我抢了他的东西吧。”
仙人又转过脸,似是不忿,“明知道打不过还抢,你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颜书笑了笑,“咳咳咳,您教训的是。”
“哼。”他又没忍住过来探了探颜书的脉搏。
“以后不要再用你这一身血液之力了。”
他确认清楚,又放开颜书的手,“你也用不了了。”
仙人一字一句对颜书下审判,“经此一事,你的修为三年内不会寸进。”
“还有可能终身止步于金丹。”
颜书怔了一下。
这话真耳熟啊。
原来时常被余念挂在口边的话,竟灵验到了自己的身上。
想到余念,也不知道她有没有听自己的话躲好。
仙人看着颜书还是没什么神情,说道,“你倒是淡定。”
小船轻轻进入渤海,海水的咸腥扑面而来,几只渤海鸥好似还记得颜书,它们围绕在船周飞舞。
颜书忍着手臂的疼痛,捧了一把深蓝的海水。
“尊上,我们到太微了。”
我们回家了。
——————
太微道,拨羽岛。
这座渤海上最高的岛屿,宛如雄鹰拨羽,凌空飞翔。他的羽翼将下方所有岛屿护在身下,守护这片海域的安宁。
殿内云雾缭绕,正中摆着一个巨大的墨金香炉,里面不知燃着什么样的香,让人仿佛翱翔在世界之巅,飘飘欲仙。
林清野皱了皱眉,挥袖迈入殿内,“您老这么多年,还是钟情于这千仞香。”
白桓斜倚在榻上,摇了摇手指,让殿内的香气减弱。“这么多年,你还是不喜欢这香。”
林清野掀袍坐到一旁的太师椅上,开门见山,“师尊,魔族恐有异动。”
白桓正了正神色,示意他继续。
“近百年来,他们多次妄图撕破封印。”
“我曾以神识入地探查,这些年他们似乎划分为了两股势力,两位魔君都已是化神期的修为,手下出窍、炼虚的魔足有数百人。”
白桓回想起几千年前的情形,当年魔族的大能也不少,但皆在大战中陨落,剩下的残兵败将最多也不过元婴。
“区区千年,竟也成长到这般地步了。”
“天道似乎也察觉到他们的异动,”林清野想到远古战场久久不化的积雪,“兴云山的雪已有两百年未化。”
“兴云雪,川丹水。”白桓坐起了身子,“都不是吉兆啊。”
林清野向他拱了拱手,“还请师尊早做打算。”
白桓接着问道:“你回来了,如今是哪家的小子前去看守?”
“万魂派,詹唯启。”
白桓摸了摸自己漂亮的胡须,“若是他,倒是能提防一些。”
万魂派,以驭魂为道,世人称魂修。他们除了对枉死的生灵分外敏感,对恶念也是一样的灵敏。
詹唯启和林清野一样都是化神期的修为,若是魔族有什么异动,想必他也能早早发现。
两人几句话的功夫,殿内的香渐渐散去,白桓不满地挥了挥手指,墨金香炉又开始吞云吐雾。
“若是我没记错,还有五年就是九方大比了吧。”白桓看向林清野,“正好是个不错的时机,你代我去一趟,和他们都通一通消息。”
九方大比,是太初界八大宗门联合妖族,还有数不胜数的小宗门,一起举办的赛事。
每三百年一次,除了年龄要求小于三百岁之外,没有门槛要求。大比按修为等级分为三个赛道,筑基、金丹、元婴。
每个赛道各取前三名,排魁首、亚魁、经魁,均可获得由八宗和妖族准备的天地秘宝。
林清野摇了摇头,“往年都是师弟去,今年换了我去,才惹人生疑。”
“你师弟也不能老去。”白桓扶了扶额,“他一共就两徒弟,大的年龄不符,小的修为不符。”
“都让他看了好几百年场子了,完全没有一点参与感。”
白桓为二弟子心疼三秒,每年大比压宝,他一压一个输。
一回来就愤愤告状,说太微的那几个长老,到底会不会教徒弟的,这都赢不了。
好不容易这些年收了个小徒弟,能派上用场。谁知道那小子走了什么运气,竟一路突飞猛进。
“哦?师弟又收了个徒弟?”林清野扬了扬眉,“听您这意思,他这小徒弟已过元婴?”
白桓再为二弟子心疼三秒,“好似都炼虚了,许是剑修’修炼快吧。”
“咦?”白桓又摸了摸自己美髯,“我怎么记得,煜儿说给你收了个徒弟?”
“他是男是女,修为几何,可能参赛?”
“哼,”林清野冷笑,“是个女孩。”
白桓神情怪异,“你居然真打算收徒?我还以为又是煜儿的胡闹。”
林清野甩了甩衣袖起身,“她确实是胡闹。”
他正欲出殿,南宫煜的声音急急从外面传来,“师兄,师兄!”
哐哐。
她的大刀和衣诀碰撞发出金石之音,走进大殿。但殿内香气环绕,只有白桓一人。
她左右张望,“师尊,师兄呢?”
花恨离在后面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师兄在这。”
南宫煜一巴掌打掉他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哇哇哇,”花恨离摸了摸自己的手,“你用不用这么区别对待。”
“师兄!”
南宫煜看见林清野离去的背影,急忙追了上去。
花恨离见状,一边哇哇哇大叫,也急急追了上去。
白桓看着徒弟三人相继离开,摸着美髯笑了笑,“女徒弟呀,那我岂不是又有徒孙了?”
他想到自己大徒弟的别扭性子,恐怕还有一阵子磨呢。
南宫煜匆匆忙忙地来,急急忙忙地走,但身上的血腥味却留了下来。
白桓皱了皱眉,挥手将殿内的香气变得更加浓郁,继续躺在木榻上闭目养神。
徒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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