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的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
嗷——
“娘亲,她能听懂我们说话,还给我好吃的。”
“娘亲,我好想你。”
“这段时间你都去哪儿了?”
两只熊相互嗅着彼此的味道,表达着自己的感情,过了好一会儿路蔓蔓才招手示意袈裟回来。
“袈裟过来。”
袈裟从母熊的怀里爬出来,转身奔向路蔓蔓。
自己的孩子离开了自己的身边,母熊表示很不爽。
嗷吼——
“啊!!!”
母熊一声怒吼震得大殿之中的所有人纷纷捂住耳朵。
两侧的御林军立马想要上前击杀母熊,保护路蔓蔓,但是却被路蔓蔓制止住。
“退下!”
虽然路蔓蔓年龄小,但是之前也是在大家族之中长大的,这点气势还是有的。
“你不用吓我,她说的是真的。”
前半句路蔓蔓用正常的声音说出,大殿之中的所有人都能听得到。
后半句路蔓蔓放低了声音,但是无人在意的一侧,有一个人的耳朵动了一下。
“来人,把笼子打开。”
“蔓蔓,不可。”
“郡主!”
“胡闹!”
路蔓蔓面对身后一片质疑的声音,什么都没说,只是定定的望向秦潇远。
“舅舅。”
“听郡主的。”
嘶,大殿响起一片抽气的声音,不少大臣慢慢的向后退去,御林军也随时准备击杀母熊。
笼子被打开,母熊从里面一步一步的走向路蔓蔓。
“你愿意跟我一起吗?”
“这段时间袈裟就是我照顾的呦,她都长胖了。”
一边的谢无律已经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自己承认这个小孩郡主确有胆识,但是,呵呵,怎么可能。
自己用尽了手段都没有驯服的畜生,一个小孩两句话就能让这个畜生低头,简直是笑话。
嗷——
“娘亲这里很好的。”
“留下来吧。”
“蔓蔓和那些人不一样的。”
路蔓蔓怀里的袈裟也在帮腔。
嚇——
“我要足够的食物,属于我自己的领地,除了你之外不许任何人类踏足。”
母熊看看自己的孩子,又看看路蔓蔓,想了想,最后选择留下。
“可以。”
路蔓蔓的话音落下,母熊赫然跪趴在地上。
不仅如此,母熊还伸出一只手让路蔓蔓踩着爬上自己的身上。
母熊的思想很简单,有属于自己的领地,自己的孩子在身边,没有其他的东西打扰就很好。
路蔓蔓骑着母熊,抱着袈裟从大殿门口一步一步向秦潇远走近。
此时的大殿之中,落针可闻。
待走到秦潇远下首时,路蔓蔓拍了拍母熊,示意她停下。
“舅舅,蔓蔓想要她,可以吗?”
短暂的寂静后响起一道笑声。
“郡主不愧为皇家血脉,小小年纪就可驯服如此凶兽,这与某些夸夸其谈的草包之流相比,简直是犹如云泥。”
众人望去,说话的正是陆国公。
刚刚他就不爽,自家女儿身怀六甲,这北梁人还弄一只熊进来。
万一女儿被冲撞动了胎气,他就让这两个北梁人站着进来,躺着出去。
秦潇远看了一眼皇后,平时怎么不知道这老丈人还会拐着弯的骂人。
能在皇宫之中用年宴的自然个个都是人精,同时四国来的人也都不是傻子,自然能听懂陆国公此话剑指何人。
谢无律感觉大殿之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曾经的落在他身上的眼神均是崇拜、羡慕、嫉妒。
这是第一次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是嘲笑。
“好,不过朕总要征得人家父母的同意不是。”
“威远侯和镇国怎么看。”
秦潇远在这个时候点了路安南和秦潇雅的名字。
朝中谁人不知护国公的二儿子是北边战场上抱下来的遗孤。
皇上此时询问威远侯的意思,怕是有要给二公子出气的成分在。
“臣妹无异议,一切听凭皇兄定夺。”
“臣也无异议,这是我儿的本事,既能降服又有何惧。”
路安南说这话的时候,眼神锁定在谢无律的身上,任谁都能看得出路安南指的降服不是那头熊。
“好,那朕就将这头熊送给玉荣郡主,众卿可有异议?”
笑话。
熊是人家郡主驯服的,长公主与驸马也都没说半个不字,轮的到你一个在下面看热闹的什么事。
“臣等无异议。”
“那北梁王子呢?”
谢无律皮笑肉不笑的拱了拱手,将刚刚那抹狠厉深深地掩藏住。
“既是郡主降服,理当归于郡主,小王毫无异议。”
“谢谢舅舅,那蔓蔓就先带她出去,一会儿再回来。”
路蔓蔓骑着母熊经过谢无律的时候,正逢出去“醒酒”的谢丰年回来。
看见路蔓蔓骑在那头他们耗费数十侍卫才捕获的熊身上时,谢丰年一度以为自己是真的喝多了。
“大哥,她……”
谢丰年话还没说完就看见谢无律冷冽的眸子里盛满了阴狠。
“闭嘴。”
谢丰年在上一次看见这样的眼神时,还是三年前。
有一个官家小姐想爬谢无律的床,买通他的书房丫鬟,在他常用的一支毛笔中放了药。
那位小姐也是下了血本,那药粉遇水即化,无色无味,根本不会被人发现。
最重要的是,只需在同一空间待上一刻钟,那药就会神不知鬼不觉的进入你的身体。
那位小姐成功了。
谢无律在看到身边赤条条的人后,立刻反应过来是被人算计了。
北梁朝堂人人皆知,你可以用任何方式算计谢无律, 哪怕见血他都会夸你有手段能与他一较高下。
唯独下药一事,是谢无律的死穴。
因为谢无律的母亲就是因为太过受宠而被北梁皇后下药设计与侍卫媾和,百口莫辩之下触柱而亡。
所以在当谢无律清醒后立刻吩咐将一旁的女人扔进军营。
连带着那个丫鬟也一起。
用谢无律的话说,北梁皇后都能待得住,你们能尊贵的过皇后吗。
但是这个郡主应该不至于给大哥下药吧,毕竟她年龄放在这啊。
而且自己进来的时候,她是骑在那头熊身上的,难不成她给熊下药了?
现在大殿上的气氛说不出来的诡异,但是这个时候又有一个人站了起来。
“东渝运拙时乖,没有北梁那么好的运气能够捕获野兽来献于秦帝,但是我东渝可谓是诚意十足。”
“这是我朝华章长公主,已是仰慕秦帝您十年之久。愿入宫为妃,望秦帝成全。”
说话的是孟浯岚,他想借着北梁刚刚被灭掉的气焰来衬托出东渝的诚意。
但是到底还是年轻了一些。
这种事如果放在台面上说,秦潇远愿意,自然是两全其美;不愿意,其中一方必定当众下不来台。
而且,东渝上赶着送公主求和多多少少会被耻笑。
陆窈云坐在秦潇远旁边,指甲深深的蜷入手心。
秦潇远察觉到妻子的紧张,遂将自己的左手附在陆窈云捏紧的右手上。
感受到秦潇远的暖意,陆窈云慢慢的松开了手。
陆国公那儿已经坐不住了。
刚才来了一个送熊的,差点吓到女儿。
现在又来了一个送公主的,想要进宫争宠。
那一会儿直接来个送皇后的得了,自己这个国公是个摆设不成。
没等陆国公上场战斗,同为太子的秦嗣清站了出来。
“华章长公主,恕本宫无状,敢问十年前,长公主是在哪里得以相见于父皇。”
“据本宫所知,父皇自继位以来从未出我九牧疆土,甚至于体察民情民意之时都是便衣巡访,难道说您来过我九牧境内,那您是如何知道本宫父皇乃是皇室中人呢。”
孟浯岚没有想到秦嗣清的反应如此之大。
其实换个角度想想,有人上赶着过来给你做小娘,你能乐意啊。
“误会,太子殿下误会了,本宫真正想见的人是镇国大长公主。”
孟虹曦赶紧起身向秦嗣清解释,随后又从身后的侍女手里接过一个盒子,缓步走到秦潇雅桌前。
“长公主,您还记得我吗?”
孟虹曦将面纱摘下,直直的看着秦潇雅,眼中似有万千言语。
秦潇雅摇摇头。
孟虹曦也不恼,伸手将怀里的盒子打开。
“这是您的盔翎,华章精心保存了十年,现在物归原主。”
早在进礼时孟虹曦就看出来高位上的那个人不是自己要找的人,但是为了东渝,即使不是也无可奈何。
就在刚刚秦潇远就路蔓蔓养熊一事询问秦潇雅时,孟虹曦一眼扫过后发现自己要找的人赫然就是眼前之人。
“秦帝,此事实乃误会,本宫眼拙误把长公主当成了您,闹出笑话,还望您勿怪。”
秦潇雅此时也想到了当年自己在东渝的战场上,将自己的盔翎给过一个小女孩。
但是秦潇雅当时丝毫不知那个女孩的身份,而且也从未想到为了两根盔翎,那个女孩就要“嫁给”自己。
孟虹曦随后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去。
孟浯岚也是没有想到,姑母苦等十年的人竟然是个女子,还是九牧的镇国大长公主。
连看了两出戏,饶是再有精神的人都要消化一下。
东渝和北梁的戏落了,西齐和南靖的可是还没唱呢,也不知这两国的戏有没有今天的这两出这么精彩。
“皇上,哀家累了,皇后身子也不方便,眼看时间也要到了,就让众卿回去陪家人一同守岁吧。”
“是,儿臣恭送母后。”
“臣等恭送太后,恭送皇后娘娘。”
“外臣恭送太后,恭送皇后娘娘。”
这边宴席散了,那边秦潇雅就立刻将东荷,西梨、南栀和北樱派四人统统出去接路蔓蔓回落英宫。
众朝臣出宫本就人多混杂,刚刚路蔓蔓更是当众下了谢无律的脸,难免谢无律不会出手报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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