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开窗帘声”
“醒醒，七点14了！要迟到了！”
听着对方带着焦急的语气说话，杨可童捕捉到关键信息，心脏跳缩漏了一拍。
真的……这是一个很恐怖的消息。
恐怖程度导致杨可童很利索的把被子一掀跳下来，去拿手机确认。
“不可能，应该喊我的才对……可能要来不及了……”
……
“你大爷6点34！”杨可童因为裤子偏大的缘故，一只脚完全踩着裤管同时另一只脚一半踩在棉鞋上，一半踩在大理石上。将手机屏幕倒着给对方看，主打一个不让对方看清。
马斐因轻轻推开一下子靠在近处的手机，拯救下了快要被闪瞎的眼睛。
“是啊我家习惯早报40分钟，没改过来～”
“是，你就编吧……”杨可童确认好情况非属实，重新匀了一口气上来。
马斐因就站在窗台边上看着。
“行吧，被骗起来后也不能再回去躺着了……干脆洗洗睡吧……”杨可童脑子放松下来后智商也下来了，将被踩着的裤子小手一揪提了起来，重新套好鞋子向门外走去。
愣了愣对方的动作：“怎么感觉有那么一瞬间像在提裙子？嗯，到时候应该会挺好看的……”
“刚处理完自己的头发，就要处理你的，工具人是吧，tool people是吧？”马斐因拿着梳子头疼着对方睡乱的头发，最终挑了一块顺滑的地起手。
马斐因坐在比榻榻米高一截的椅子上认真处理着发丝，杨可童则朦胧的继续打瞌睡，甚至要对方拽着头发才平衡好对方差点倒下去的身子。
今天这一觉睡得不知道怎么回事……像被人打了一顿的格外累……
“从这个视角看下去，杨可童的头发仅仅只是乱，摸起来也挺好的，现在已经不算粗糙了，穿这么大个衣服，从上面真的是一览无余……咳咳，你大爷的不冷死你才怪。”马斐因看着矮自己一头的少女，少女在被自己不小心拽了一下，吃痛后似乎清醒了一点，正拨弄着手上的发绳，“弓着背是有点不好看，挺胸抬头才有气质嘛……主要是纠正体位，我想这些干什么？算了反正当提醒自己，嗯，自己现在就弓着背……”
接过对方手中的发绳绑了个低马尾的蝴蝶结，杨可童乐呵的跑去烧开水。
“要我把饭买回来吃吗？”看了一下时间还够，这家伙估计懒得出门。
“怪麻烦的，出去吃吧。”杨可童哒哒地跑回来拿自己的马克杯。
“你后面有两个快递盒，随便拿……嗯……拿……”杨可童纠结了两秒，“呼”一下干脆自己扑到对方腿上，将手伸过去拿咖啡袋。
“你要哪个？苦一点的还是不苦的？”少女趴在对方腿上问，险些将腿翘起来把自己当平衡木玩，“嘿，还挺好玩。”
“随便你，所以为什么要这么拿啊……”马斐因靠在靠背上努力腾出更多的空间，尽量无视掉腿上的柔软。
杨可童一边一个小腹发力将自己从对方身上起来：“谁叫你要坐在我凳子上？后面是床前面桌子你说我怎么拿？长这么胖，路给爷堵死了都。”
“就你凳子上有靠背，坐着舒服点怎么了……”马斐因好像发现自己理亏，又咽不下被骂的那口气，这人怎么这么不可爱啊。
幸在对方没管她，将对方桌上的马克杯一并收走后冲咖啡去了。
马斐因不想看资料，不想看手机，不想看课本，索性靠在厨房的门框看对方操作。
“嗯？来，穷了，没出去买咖啡，速溶的，委屈你了，来我家没吃过好的……”杨可童一边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本来就没有的事，一边开心的把牛奶往杯子里面加，“可怜的娃，呜呜呜。”
马斐因看着对方这么干，接过把柄朝向自己一端的马克杯抿了一口：“是啊是啊，要不晚上你破费一下吃顿好的吧？”
“怎么说？”看对方也来劲了。
“不敢奢求，买两种咸菜晚上就馒头。”
“太奢侈了……我孤苦伶仃一人，你忍心让我这么破费吗？”杨可童酝酿着情绪，打算“哭穷”。
“去你大爷的。”
杨可童啧了一下，憎恨对方不再陪自己演戏，将牛奶咖啡灌进嘴，洗干净杯子之后，过对方身边时，边走边念叨着什么“奢侈”“过分”。
杨可童跟上后喝着苦的那一杯，想起来昨天买的东西，边喝温热的咖啡，督促着对方把装备穿上。
“倒也不用当我面脱……”马斐因是靠在房门框上，将头扭了过去。
转念一想，又把头扭了回来：“不看白不看。”
“滚呐！”
“督促！督促懂不懂？”
“滚呐！死男同！”
——6：56a，早餐店
“吃什么？”马斐因戴着一款底蓝黑长条的围巾和杨可童站在标价板前。
“吃两个咸菜配馒头吧，我都行。”杨可童走向早餐店角落里的桌子，等着对方把饭菜端上。
“啧……没完了是吧！”马斐因轻车熟路的招呼起老板。
点完菜，等了一会将饭菜端了过来，边解围巾边坐在杨可童旁边。
看着面前的菜叶粥包子等常客，杨可童打趣了一句：“你的大餐呢？”
“没点，点了更破费的东西。”马斐因专注于自己的粥。
就这么打闹着玩会也挺好。
看着临近七点的时间，杨可童想起来了，昨天的白泽，也不知道那哥们现在怎么样？
引起这么大的风波，祂的马甲会掉多少呢。
正好剩下的时间刷刷关于祂的事吧。
打开软件，从“最近浏览”打算里面找到之前看过的视频，但整个屏幕上就只剩下昨天那位古装少女。
另一个视频呢？
杨可童想起了自己随手点的关注，又重新扒着列表去看。
从昨天到现在，白泽从0到50多万狠狠涨粉，这速度也是没谁了，但是祂的主页上却没有任何一个视频。
看样子是被删掉了啊……
小口喝着粥，点击搜索栏里找寻更多的信息。
白泽……
热搜17，看样子热度往下降了一点，仍然是以贪污，腐败，以及正义曝光等词条组成。
经历了一整天，人们对此的关注度还是这么高……
第17条热搜里面基本都是张尚国干的证据，有不少都是白泽指认的，但整条热搜里却对白泽置若罔闻。
热度和后续的互动率完全不成正比。
零零散散的评论，完全配比不上。第17条热搜以及上过前十这个称呼。
被人压下去了。
中央还是官方？还是个人？涉政就不让说了吗？
还好，大家的关注度都一直在，被压下去的只有一些评论。
群众的眼睛还是雪亮的，照这个趋势张尚国顶罪是没得跑了，之后还会出现一人下狱，鸡犬遭殃的现象。
等之后的处罚结果吧，是谁压下去的这事已经不重要了。
舆论这么好用的吗？
……
刚退出热搜，面上的视频自动刷新，七点一到，那位神秘的白泽出现了。
“1月16号，明珠市xxxx——xx号路口凌晨1点，发生两起命案。
受害人xxx于1点15分死亡。
身份证号：……
手机唯一识别码：……
死亡地址：（图片）（地图被红线圈出）
受害人xx于1点24分死亡。
……
……
……
凶手吴立新，凶器：木棍，水果刀
凶器位置：（灰色地图）（被圈出）
……
被害人损失财产：240085元。现金：……物品：……”
又是一个有头有尾的案例，视频中明晃晃的证据列出。
就是因为这精确到个位数的数字，所以才让人不信啊，没人做得到吧？
但就是连这精确到个位数字这一条，白泽也做出了清晰的回应，被劫持的包，现金，银行卡，一些凭证总共价值二十四万零八十五元。
除了拥有非人的能力，不然很难解释的吧。
杨可童在看到这白底黑字的视频时就把手机放到两人中间。
沉默无言之后，马斐因主动掏出终端录屏，主要这件事涉及到人命了。
昨天自从发了消息之后，就再也没关注过终端，现在才看见玛莎小姐的回信。
“她要求我们继续跟进这件事，白泽一有消息就直接发过来，而且不否定我们的猜测……”马斐因把原话亮了出来，但是杨可童懒得去看，“看语气中透露出来的，我们似乎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他们也会后续跟官方合作进行跟进。以及昨天白泽的视频，局里面查清楚了。”
“念吧～”
“账号早上六点注册，视频早上七点发布，早上八点准时删除，还是主动删的。期间，白泽获得的真实有效的关注度达到了120多万，根据其注册ip以及视频发布位点追踪过去，那是一片草原，纵使存在发布消息的可能性要去排查的话，工作量也太大。”
“意思就是没办法咯。”杨可童分析着目前给到的信息。
“从他们追查到的结果来看，找到白泽基本没可能，光追踪过去的ip看起来就像是个假的。而且看中央那边还挺关注的，热搜都给压下去了，对白泽肯定也很上心，连官方的人都找不到，咱就别折腾了。
看样子对方多少有点技能傍身，搞不好还是个黑客，能让官方找不到的黑客嗯……有可能，不然网警应该早就出动了，我也实在想不出第二种能让官方不出警的情况，再铁的关系网也顶不住白泽这么造。”
思索一会儿后再开口。
“今天放学之后，你稍微找马莎他们问一下。因为昨天那个最多领个监狱，今天这个得挨枪子了，人命关天的事，可真不是盖的。从两件事情来看，没有什么联系性，一个在明珠，一个在京头；一个是官员，一个是平民；涉案的金额也完全不同，两件事的严重程度完全没得比，唯一的相似之处就是两地比较繁华，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
“或者说，相似之处在，都能引起众怒……”杨可童不得不把思维转正到白泽的目的身上，“他这么干为名还是为利？天下熙熙，皆为利来，但是看到账号一天一换——这个就是个新的，钱也打不到身上来呀，打了也不敢接吧。
他打出的这个名声可不是好用的，官方那边一说一个不吱声……这么做没有任何名利性可言的话……又不可能出于单纯的好心……”
马斐因听着她的话，思绪暂时有点没跟上，也不明白杨可童最后的噤声是为什么，全当少女想不出来了。
杨可童眼睛微眯，没有把后面的话说明。
“那就是，为了——成神认知。”
——03：24p
冬天里有太阳弥补寒冷。
杨可童从抽屉里拿出本子看了一眼，摘抄下来的课程表，重心向后倒去将整个椅子翘了起来：“嗯……下节体育……肘。”将凳子归位之后再站起来，拽了一下对方的衣袖。
马斐因顺着对方的意图把手里的笔推掉，站了起来跟上杨可童出去。
“干嘛？”马斐因猜忌着对方的下一步。
“上厕所。”
“那你喊我干嘛？”本以为可能会是找老师有事，现在起身了，也不好坐下，干脆跟着走了。
杨可童路过走廊的时候看向外面的风景：“一起呗。”
“所以你会有负罪感嘛？”马斐因开口问着。
脚步在铺满大理石的卫生间门前停下，杨可童倚靠在旁边的墙：“嗯？”
“毕竟一个男人闯女厕所。”斐因似乎在幸灾乐祸。
“怎么说你有过负罪感了？搁我身上找认同呐？”杨可童计算着课余时间，琢磨还能跟她掰扯一下，直接偷换了概念。
马斐因的眼神盯着对方头发看：“没。没进去过，都是回家解决的，所以啊，会有负罪感吗？”
杨可童琢磨着，能动手就不要动嘴皮子：“只要这场梦不散，那就没问题，至少你不说出来就没问题。”步子一转走向门口。
“行吧……”马斐因嘀咕一下，像以前一样等着……
杨可童落下的脚跟一调，轻巧转动，径直找到斐因的后面。
“那你就给我进去，完成你的负罪感吧！”杨可童咬着声音，尽量不让别人听见，少女搭在对方背上的手多用力了几分。
马斐因怔了一下，被推动的脚步不稳，一步斜跨出后，抓着对方的手臂给她拉了出来：“啧，快点的，别闹，还要上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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