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笼罩在华灯初上的南城，夏日的晚风习习，夹带着清香栀子花香气。
黑色大g在盘山公路上急行，最后停在了关卡处，值班的卫兵端正地敬了个礼。
陈最降下车窗，打了个照面后，卫兵抬手示意放行。
他爷爷沈石砚，在外界看来是个古玩商人，大师级别的人物，这仅仅是外人的看法，其实是退役的军区总司令。
而陈最的父亲也是常年在部队，很少回家。
陈最把车停在了门口。
他刚走进门，一只巨型的白色萨摩耶冲过来，围着他吐舌头咬尾巴转圈，而后蹲在陈最面前，用它的头蹭他的裤脚。
陈最弯腰，笑着揉捏它的耳朵：“‘十一’，好久不见了。”
“汪！汪！汪！”
被叫‘十一’的萨摩耶像见到自己的老朋友似的，朝着陈最高兴地叫了几声。
“乖孙儿回来了啊。”
坐在客厅的陈奶奶听见了开门声和狗叫声，扭头就看到自己的孙子回来了：“过来坐。”
陈最换了鞋，走过去，坐在陈奶奶的身侧，环顾了一圈，也没见沈石砚。
“奶奶，爷爷呢？”
陈奶奶把剥好的橘子递给陈最，慈祥地笑道：“你爷爷说你晚上回来吃饭，去厨房了。”
陈最一口吃掉了大半块橘子：“我还以为叫我回来，是准备训斥我。”
这不能怪他多想，因为听电话里，他爷爷挺着急的，非得让他赶紧回来。
这么一说，陈奶奶拍了拍他手背，长长叹息声：“你老老实实告诉奶奶，你梁叔叔说你在训练营和人打架这件事，是不是真的？”
梁庾舟这只乌鸦嘴。
想来也是纸包不住火，这事儿迟早是要知道的，现如今，他也不好隐瞒。
“是真的。”
客厅陷入了沉寂。
陈最默不作声了。
记忆回到半个月前的北城飞行院训练基地。
这天风和日丽，陈最刚和梁庾舟基操回宿舍，两人拿了毛巾去公共浴室洗澡。
刚一走进浴室，就撞见同班同学丁超被其他飞行学校的几个男生堵在墙角。
一盆夹着碎冰的冷水哗啦啦倾倒在丁超身上，他蜷缩在墙角，双手抱住自己的头，牙齿都在发抖打颤。
“兄弟们，给我往死里揍！他敢抢我们的地盘，给我打！！”
“陈最！”
忽地，梁庾舟惊呼一声。
拳头快要落在丁超身上时，陈最一个箭步冲上去，握住那人的拳头。
“陈最，劝你少管闲事！”
陈最邪肆的笑容挂在脸上：“这事儿，我管定了。”
其实，丁超的手早在去年就已经受伤了，本来医生说没办法继续当飞行员了，但是他这个人，真的很努力，努力做复健。
半年后，医生说丁超恢复的很好，将来有机会继续开飞机。
就在训练营计划出通知的第二天，丁超和周老师说，他申请参加这次的训练营。
原本是不允许的，在丁超的坚持下，他和陈最他们一起来了北城。
结果，被人给欺负了。
陈最把那帮欺负丁超的人都给“修理”去了医院。
这事儿本来能和解，结果被他揍得人里有个本地的富二代，不差钱，就扬言要找律师弄死陈最。
梁庾舟以为那富二代来真的，把这事儿告诉了他爸，谁知道，肯定是他爸这嘴不掩，扭头告诉了陈最的爷爷。
不然，哪儿能这么快就解决了。
……
“进来帮忙做饭。”
一道严肃且中气十足的声音把陈最拉回了现实。
不知什么时候，沈石砚走到客厅了。
“去吧。”陈奶奶慈祥说道，再次拍了下陈最的手背。
“好。”
陈最起身，跟着沈石砚进厨房。
沈石砚把新鲜的排骨从冰箱里拿出来，倒也没客气：“糖醋排骨会做吧。”
陈最围上围裙，笑了：“会做。”
“嗯。”
忽然沈石砚话锋一转：“北城那件事儿，我没瞒着你爸。”
陈最把排骨倒进锅里，同时放上了姜片：“嗯，他跟您说什么了吗？”
沈石砚正在切青椒，缓缓道：“他部里忙，没空管你。”
陈最拿勺子的动作一顿，失笑：“高考完，我填志愿时，他也这么说。”
考试出成绩的那天，他就知道要填什么学校什么专业了。
他爸爸不同意，希望他能去军校，以后去部队，但是陈最不想，为此还大吵一架。
后来啊，因为部队忙，凳子没坐热就走了。
陈最盖好锅盖，走过去接过沈石砚手上的菜刀：“爷爷，等我什么时候不想当飞行员了，我就答应你们从政去。”
“您不是常说，人这一辈子啊，想做的事就去做，想见的人就去见，想说的话，不要等到明天。”
陈最说着，脑子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陈嘉南那张灿烂的笑脸。
“我知道自己要什么。”
沈石砚会心一笑，拍了下陈最的肩膀，感叹道：“你心里有数就行。”
老爷子刚走到厨房门口，忽然扭头问：“你妈妈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过几年吧，等我爸从部队调回南城吧。”陈最想到了远在佛罗伦萨的母亲。
沈石砚叹息了声，背着走走了出去。
学生会的聚餐，陈最没来，仅仅是给陈嘉南打了个电话，说是要赶紧回北城。
陈最走后，她又过上了一个人在图书馆没日没夜学习的日子。
六月毕业季，每次她去图书馆的路上，都会看到有许多人穿着学士服露出灿烂的笑容，拍着毕业照，给这一段不长不短的时光留下深刻的纪念。
下午六点多，陈嘉南接到了顺丰快递的电话，让她去取件。
她看了眼快递信息，先给胡凝打了个电话，让她去顺丰那儿等她，帮忙拿一下快递。
当时胡凝还以为她买了十来个快递拿不下，结果只有一个大箱子。
两人费了老大的劲儿才搬回宿舍。
主要是林玉洁和方甜薇出去嗨皮了，还没有回来，她们两个不考研，家里都等她们明年毕业，然后直接给安排工作的。
两人把东西抬进宿舍后，胡凝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甩了甩发酸的胳膊肘：“哎呀妈呀，累死了，南南，你是在网上买了块百来斤重的石头吗？这快递的重量超乎我的想象。”
陈嘉南拿来了剪刀，蹲在地上，划开胶带：“这可是我花了我二十多年来的积蓄买的小玩意儿，价格贵得离谱，心疼死我了。”
胡凝动作一滞，瞪大双眼看她：“真的？不会比我去年兼职碎掉的花瓶还贵吧？”
陈嘉南想了想，故意装作很认真地点头：“不相上下。”
去年胡凝碎掉的花瓶是两百万吧，她这个东西，其实没有那么贵。
胡凝信了，她差点儿没从椅子上掉下来，她伸出手帮陈嘉南扯下胶带，随即问：“送给陈最的毕业礼物？”
陈嘉南把废胶带卷了卷，扔进垃圾桶里：“聪明。”
胡凝啧啧地不由感叹：“这陈主席何德何能啊，能拥有你这么个小富婆。”
陈嘉南失笑了，明眸清亮：“你确定不是我攀上陈最这根金枝儿？”
“也是，能开大g的人，家里有矿。”
陈最的家庭在南大网传都是政商界通吃，甚至包括了军区。
胡凝放下手机，同陈嘉南一起蹲在快递面前，两眼放光：“迫不及待了，快！赶紧拆开来看看。”
毕竟几十万的东西，她也想看看这玩意儿值不值。
陈嘉南打开箱子，结果映入眼帘的还是一个银色系集装箱样式的箱子。
胡凝表情僵硬了一下，拧眉看向陈嘉南：“这，呃，你买了个，重达百斤的铂金集装箱？？！”
陈嘉南点头，抬起下巴示意胡凝打开：“表面上看，是的，你可以打开来看看。”
胡凝半信半疑地抠开卡扣，金属卡扣的弹响声正如她此刻的心扑通一下，然后，她打开盖子，一脸震惊，开始语无伦次：“这这这，卧槽，牛皮啊，限量版飞机模型。”
胡凝惊呼：“还是镀金的。”
里面有个牌子，写着飞机模型的简介：aviation 1:400 中国南方航空a380 b-6136。
而且是镀金面设计，可拆卸变成飞行模式。
这绝逼是最厉害的毕业礼物。
“姐妹，你这礼物陈主席肯定很喜欢。”
陈嘉南笑了：“希望吧。”
早在两个月以前，她就着手托人找这款飞机模型了，很庆幸，被她找到了。
胡凝摸着下巴，直接道：“这玩意儿很难搞到吧。”
主要是除了那镀金的飞机模型外，里面还有另外三架飞机模型。虽说没有限量款的好，但是看起来也不便宜。
陈嘉南蹲在箱子面前，边把飞机模型拿出来，边说：“难是难了点儿，不过，山人自有妙计。”
胡凝不得不佩服，竖起大拇指：“牛皮。”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间到了六月中旬，陈最也已经结束了训练飞回了南城。
飞行院答辩这天，陈嘉南正好是最后一门专业课考试，很遗憾，没能去看陈最的答辩。
陈最还安慰她没关系，她只有“恳请”梁庾舟帮忙多拍些照片。
关键是，陈最答完辩还要和梁庾舟他们去参加南方航空的面试。好巧不巧在同一天。
最最关键的是，6月17号，陈最的生日，真就是赶上趟儿了，什么好事都凑一堆了，让她都觉得是不是老天爷在捉弄她呢。
所以陈嘉南从早上和陈最一起吃了早餐后，到下午五点半结束了专业课考试
考完后，陈嘉南就匆匆去学校快递站拿了快递，拖上上次拿的飞机模型，然后马不停蹄打车赶去南桐巷555号。
陈最先前给了他家的密码，要不然，她今天还没办法给他准备“毕业外加生日惊喜”了。
陈嘉南没去陈最的卧室布置，反倒是去了他经常待的一楼电竞房布置。
这个电竞房也有十五平米大，算是一个休息娱乐的区域，陈最还在里面安装了投影仪，舒适的沙发，偶尔她也过来复习和看电影。
她把提前弄好的投影照片上传后，就开始布置房间。
一直不知道快要接近七点了了，关上电竞房门后，刚走到客厅就接到了陈最电话。
陈最好听的嗓音传出来：“在家？”
陈嘉南从冰箱里拿了瓶冰水，盘腿坐在沙发上：“嗯，刚到南桐巷。”
瓶子拧开盖的声音。
“不准喝冰水。”
陈嘉南嘴边刚沾上瓶口，电话里就传来陈最的说话声。
她失笑，默默地把水放到茶几上：“没喝。”
自己喝还不让她喝。
陈最知道陈嘉南不会骗他，然后说道：“等我十分钟，过来接你去吃饭。”
“外面吃吗？”
“嗯，宿舍吃散伙饭。”
陈嘉南想起陈最前两天说他们宿舍要抽个时间吃顿散伙饭，不会就是今天吧，还挺巧。
今天还是陈最的生日。
陈嘉南有一下没一下地抠着沙发边缘的毛绒绒布料：“你们宿舍吃散伙饭，我一个外人就不去了吧。”
“行，我跟他们说一下，我也不去了，晚上陪你吃。”
陈嘉南一听，忙说：“诶，你别啊。”
虽然和陈最在一起之后，偶尔也见过他们宿舍的人几次面。
要是因为她的原因，他没去吃饭，肯定不好，想了想，自己也还有礼物带给他们。
陈嘉南便说：“我和你们一起吃吧。”
“好。”
吃饭的地方订在了醉茗楼二楼的包厢，吃中餐。
陈嘉南进了包间后，见到其他三个人凑在一块儿看手机疯狂地笑，大家也都是一身白色衬衫，打领带，加黑色西装裤，完完全全一副社会人的模样。
不过，他们的笑容却在告诉陈嘉南，他们也都还正青春，是意气风发的少年，是不会被世俗磨平棱角的少年。
毕了业了，大伙儿都要各奔东西了。
见人到了。
梁庾舟赶紧招呼，把菜单递给陈嘉南：“陈嘉南，你想吃什么，随便点啊。”
陈嘉南没客气，接过：“好啊。”
她放下包，坐在陈最旁边的空位置，然后示意陈最把她带的礼物给大伙儿，自己就开始拿起笔点菜了。
坐在陈嘉南斜对面的一个微胖的男生，叫刘博。
“嫂子还给带了礼物？”
见陈最拿出三个精致的礼物盒，刘博不由得问道。
“给你们准备的毕业小礼物，希望你们喜欢。”
陈嘉南对于“嫂子”这个称呼，也已经免疫了，就像是陈最老是在她面前称呼“老公”一回事儿一样。
陈最把礼物给了三人，趁着他们都在拆礼物，他面色一沉，扭头有些不悦：“我礼物呢？”
陈嘉南尴尬一笑，然后悄悄凑过去耳语，委屈小眼神儿：“太重了，带不过来。”
与此同时，刘博见到礼物时，不由得“哇哦”感叹，甚至将飞机模型拿在手里疯狂的炫耀：“哈哈哈，嫂子的礼物真是送到我心坎儿上了啊。”
“得了吧，看看我这飞机模型，至少得这个数吧。”
说话的人是许康白，坐在刘博左手边，戴了副银丝镜框眼镜，听陈最说，许康白是想装文化人。
许康白一只手五指张开，在众人面前无比坚信地比了个“5”。
梁庾舟用筷子敲了敲许康白面前的白瓷碗，打趣：“不贵，就五十块嘛。”
许康白直接白眼瞪他。
陈嘉南其实没想说价格，结果旁边的陈最冷不丁冒了句：“是不贵，就五千来块吧。”
“卧槽。”
“嫂子真有钱。”
陈嘉南微笑着拿杏眼剜了陈最一眼，标准笑笑，故意用手挡住半侧嘴，凑近小声说：“我没钱，都是花他的钱买的。”说着，小心思的眼神扫了眼陈最。
许康白心知肚明，朝她竖起大拇指，“嫂子，不愧是你。”
上菜的间隙，陈嘉南很乖乖地用手机回复室友群的消息。
陈最他们寝室四个人就在那儿谈天谈地，将起以往的开心事，都不约而同的笑起来，毕竟大学四年，这毕业了，以后说不定都见不到了。
眼前四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正值青春滚烫、风华正茂的年纪，愿前程似锦，以梦为马。
告别不是永远，是为了以后一身荣耀再说好久不见。
饭局间，聊着聊着，就听见许康白聊到自己的弟弟高考完，马上要出成绩了，讨论以后学什么专业的事。
许康白就提到，要不还是报南大的飞行院。
梁庾舟一听，夹了一筷子的鱼肉塞进嘴里，悠哉悠哉：“许康白，劝人学飞，挫骨扬灰。”
许康白睨了他一眼，然后看向正安安静静吃饭的陈嘉南：“学医怎么样？嫂子，你觉得我弟的分数能够得上南大医学吗？”
陈嘉南放下筷子，一本正经地说：“劝人学医，天打雷劈。”
“哈哈哈哈”
话音刚落，包厢爆发出一阵狂笑。
许康白指着她和梁庾舟：“你俩一伙的吧。”
说着，他喝了口啤酒，说道：“南大还有什么王牌专业啊？”
下一秒，陈最很机智地把刚才自己百度浏览器搜索给许康白看。
南大王牌专业是法学。
这让政法大学怎么活？！
许康白摸着下巴思索：“法学？我看行，以后出来开个律所，谈个案子也是分分钟上千万了啦，好歹是个挣钱的路子。”
梁庾舟又说：“劝人学法。”
陈最很默契地接上话：“千刀万剐。”
两人相视看了眼，伸出手击掌。
许康白直接被这俩货气到吐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吐了，你俩专业拆台是吧。”
陈嘉南给陈最夹了一块蒜蓉虾，放到他盘子里，微笑道：“好好说话。”
虽然是玩笑话，怎么都感觉是欺负人许康白呢。
陈最笑着夹起虾：“好。”
这时，许康白又转移话题了，他的脑回路真的是一阵儿一阵儿的：“你们两个都打算去南方航空？”
梁庾舟给自己又开了瓶啤酒：“嗯，已经面试完了，就等通知。”
“你呢？”
陈最对许康白说着，伸手就想去拿梁庾舟面前刚开的啤酒，结果自己的桌下的大腿就被陈嘉南揪了下。
他扭头，陈嘉南微笑：“你忘记你今晚开车？”
意思是别沾酒。
陈最淡淡笑了下：“没事儿，你开车也一样。”
“”陈嘉南被他气得鼓脸颊，看着他喝了一大口啤酒。
与此同时，许康白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兄弟我要去国外深造，你许哥哥牛掰不？”
在场的人都愣了下，沉默几秒后。
许康白尴尬地挠头坐下。
见状，陈最率先很捧场地失笑：“a good pilot is always learng”
刘博点头表示赞同，拍了拍许康白的肩膀：“老许，你可以的。”
梁庾舟朝许康白举起酒瓶：“啧，志向远大，干一个！”
酒瓶碰撞的声音。
紧接着，梁庾舟说：“到底我是来不起了，指不定飞个十年八年，我就要被抓回去继承家业了。”
陈嘉南继续默默吃东西。
没想到这话题转移到她这儿来了。
梁庾舟问：“陈嘉南，你明年毕业打算要做什么？进医院？”
陈嘉南看了眼陈最，然后缓缓道：“唔，不出意外的话，是要读研的。”
梁庾舟难以置信：“五年又五年，没完没了了是吧。”
陈嘉南想到自己的专业，也没办法的事情，而且她已经准备了这么久了，不能放弃：“现实骨感，医学本科没出路，我又不能跟你们一样潇洒地去开飞机，最多也就只能坐坐飞机看看风景。”
刘博看向陈最，接茬道：“开飞机还不简单嘛，你男人家有钱，让他买架飞机给你开，以你的聪明才智，考个飞行执照其实不难。”
陈嘉南见陈最眉目沉静，想着自己都不知道能和陈最走多远呢。
这会儿，陈最挂着笑容，淡然开口：“你想学的话，等你有时间了我就带你去考飞行执照。”
陈嘉南弯唇笑了：“好啊。”
许康白没哪一会儿这嘴巴是闲住的：“嗳，陈嘉南，你和陈最打算什么时候修成正果啊？读研读博都可以结婚的啊，我还等着吃喜糖啊。”
刘博反问：“你不是出国吗，没个三年五载别想回来啊。”
许康白用手肘戳了戳刘博一下：“等他俩结婚的时候，我再飞回来不就得了。”
男生们的话题怎么比女生翻脸还快啊，陈嘉南想。
思想太跨越了。
陈嘉南的眸子忽然一闪，她其实也很想知道，陈最有没有，想和她结婚的打算。
但是他们刚在一起两个月，虽说相识了几年，可也没那么快。
不过她此时此刻也想知道陈最的答案。
陈嘉南看向陈最，心砰砰直跳，她在期待。
下一秒，陈最将她放在桌下的左手握在手心，玩心似的捏着她的手指，她撞入了他的眸子，漆黑如一团化不开的浓墨，看不出深意。
半晌，陈最才缓缓地平淡开口：“不着急，我们家南南还小，让她多玩儿几年。”
这一番话，听上去像是敷衍辞令的客套话。
她心里咯噔一下，眼睛酸涩了下，立刻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匆匆地不动声色地把自己的左手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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