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远山听罢，这才将心思放在那五把剑上。
这五把剑之中最显眼的，无疑是那柄泛着精光的细剑，剑身修长且雕工精致，但风远山显然不喜欢这种武器。他的武器是用来战斗的，并不寻求花哨。
所以他摇了摇头，继续观察其余四柄，但实在不对他的胃口。
正当风远山准备放弃的时候，他的目光瞟向了柜台的一角，一柄落满灰尘的剑，令他心头一动，在这之前，他几乎没有发现它的存在。
长剑通体黑色，雄浑厚重。短柄、镂空、两侧渐收，锋锐内敛。那被灰尘包裹的剑锋，犹如隐藏在一角，散发着寒意和锋锐的刺客。
“好剑！”风远山双手捧起剑，手指轻轻地抚过剑身，如此专注的模样，令老者欣慰一笑。
“它叫黑白寂，凡品。”老者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三人身后。
“只是凡品武器吗？”
叶浅雨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她接过剑，捏住剑柄转了转，脸上有些失望。
同样身为灵修她一眼便看出这掌柜周身灵力内敛，显然不是凡人。可他这小铺竟全售卖些凡品武器，着实有些掉价。
在修灵界，武器的种类主要分为凡品武器、灵器和法宝。
凡品武器，也就是寻常凡人用普通材料锻造的武器，在灵修们眼中，这是最低等级的武器，不能施以任何灵力加持。但通灵境之下的灵修，并不能施展灵力，所以品质上乘的凡品武器在他们之中，也算的上一件难得的过渡武器。
到了灵器，便已是灵修们最常用的武器了，它们往往由珍稀材料打造，并经过特殊的方法炼制，就使得武器本身带有一定的威能和各类独特能力。在灵修们手中，它们就可以展现出超凡的特质，增强修灵者的攻击力、防御力或其他特殊能力。
而到了法宝这个阶别的武器，其威能只能用神通广大来形容了，它们已经拥有了完整的法力核心，可以自主吸收和储存天地灵气。法宝通常拥有强大的法术效果和特殊技能，能够大幅度提升修仙者的战斗力。但是法宝数量极为稀少，其炼制和掌控需要极高的修为和技巧。
至于叶浅雨失望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凡品武器无法承受高阶灵修战斗时庞大的灵力注入，极易毁坏。
若是叶浅雨自己使用，她铁定不会选择这把剑，因为她此时的修为已达到炼体境后期了，此剑自然是无法施展出她的能力。
“剑器的好坏，并非单单依靠所谓的阶别划分便能定义的。老者似乎看出叶浅雨所想，接过她手中的剑，仔细端详着。
忽然，老者伸出左手，手指轻轻在剑身上猛地一弹，一指之下，长剑“嗡”地发出一阵长鸣，伴随着灰尘和寒光，像是苏醒了般。
“这柄剑虽是凡品，但却是柜台内其余几柄剑不具备的特殊能力，这可是法宝之下少有的。”老者讳莫如深地笑了笑。
“是何能力？”风远山闻言也是忍不住开口询问，他的喉咙抖了抖，眼睛瞪得老大。
“进阶之能。”老者以二指抚了抚剑说道。
风远山与叶浅雨对视了一眼，皆是默契的没有再问下去，此刻他们二人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将此剑收入囊中！
风远山的目光看向叶浅雨，冲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该干活了。
“那老先生，这剑是何价格？”叶浅雨心领神会，急忙出口询问道。
“一万金币。”老者口中话语轻吐，可说出的价格却令二人惊愕。
“一万？！它只是柄精铁铸成的剑而已吧！就算能够进阶，但也不可能连进两阶变成法宝吧？这价格是不是有些贵了？”叶浅雨做出极度惊讶的表情，配合着她清丽动人的小脸，一般人还真会无从应答。
可这一连串的炮轰似乎对老者毫无效果。他只是叹了一息，没有回答她，转身慢悠悠地坐回摇椅中。
“哎？！”叶浅雨顿时有些目瞪口呆，自己的砍价神技竟然失效了。
似乎看出叶浅雨有些失态，风远山赶忙将其一把拉住。直觉告诉他，这老者的种种行为，不像是一般的商人。
“前辈，方才是我们失礼了，我向您赔罪。”说完倒是诚恳地深鞠一躬。
“你这娃娃倒是挺懂事，放心吧，这柄剑卖与你只收一千金币，但别人，要一万！”风远山闻言心头一喜，对于这种可以进阶的武器，一千金币倒真是白菜价了。
“你先别高兴，它低价卖于你，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在剑进阶之后，你要带着它到我这里，我想亲眼目睹一下它的模样。”老者声音变得柔和了许多，仿佛是想到了令他眷恋的人。
“真是奇怪的要求，不过这个条件也并非难以完成，到时候再亲自跑一遭便是。”风远山这样想着，便也就答应了他。
老者这才满意地眯起双眼，“剑鞘在柜子下面，合适与否自己试，钱放在柜台上便可。”老者说完不再看他二人，直到他们付钱离开，他才睁开清明的双眼，对着屋顶露出一抹微笑。
若是身旁有熟人，定会惊异于这个苛刻严肃的老头怎么会露出如此温柔的笑。当然，这勉强的笑也无法掩饰他眼角流露的一丝哀伤。
他就这么仰坐着，思绪仿佛回到了年少之时……
那时候，他只是雪月国境内某城中一名普普通通的小铁匠，整日忙碌在灼热的熔炉前，或者偶尔背着铁匠师傅和自己打出的一些铁器穿梭在熙攘的街市里。
那天，有位少女停在他的摊前。
他认得她，她是城主家的女儿，名峦晴，城中最美的女子。会写诗，能作画，也舞些剑。他听说，上门提亲的人将城主府的门槛，都踏破了不下十道。
那时的他面对着她，显得有些局促不安，不敢正视她的眼睛。峦晴挑出一把略显粗糙的匕首，问道：“是你铸的武器吗？”
“没错，这是我铸的第一批武器。”他不禁有些自豪。
可峦晴不屑，“你只会铸这些廉价的铁器吗？”
这话让刚才还有些得意的少年生气了，“姑娘怎可这样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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