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再亲就要坏掉了 > 十五岁开始的生长痛
    【预警:文风偏酸甜口,先校园后娱乐圈,受非常缺乏社会化,脑回路清奇,骂了他就不许骂我了奥(当然他也完全不在乎),狗血纯爱一起洒,能接受请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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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隔多年,夏迟终于第一次选择参加同学会。

    只是他实在没想到,银澈真的会来。

    在电梯间和他相遇时,夏迟呆住了。阴冷泛白的灯光洒落在面前男人的脸上,依然无损他的俊美。

    不愧是当今顶流啊。

    夏迟低着头,想装作不认识。

    可耳畔却传来银澈低头凑近的问候。

    “好巧啊,老同学。”

    湿热温柔,一如当年。

    夏迟感觉到一阵眩晕。

    好像时间真的一瞬回到了……那个阴雨绵绵的夏天。

    十五岁的他背着沉重的行李来到了林城二十中。

    ……

    二十中是所风评并不好的综合高中,学校里鱼龙混杂。

    升高中以来的第一个星期,乖学生夏迟就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冲击。

    此刻,他躲在大树背后,眼睁睁看着三班班长徐清和男生手牵手,垫起脚凑近。

    少男少女,均是耳根绯红。

    以他的认知看来,应该是在……接吻?

    夏迟的视力很好,任何细节都清晰可见。

    只是很短暂的几秒钟,他却感觉自己像坏掉的雕像,四肢僵硬,浑身扑簌簌落灰。

    事情已经发生,他本该安静如鸡离开。

    可受到惊吓的他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易拉罐,发出了足以震碎他平静高中生涯的声音——

    虽然他最终逃走,但临走前,他和徐清对上了视线。

    这是他人生第一次观摩到……所谓“大人的世界”。

    来学校前,夏迟的妈妈嘱咐他,“要好好念书,实在念不好也不要紧,但千万不能学坏”。

    夏迟知道,妈妈嘴里的“学坏”包括不限于:抽烟、喝酒、打架……乃至留太长的头发。

    他一向很听妈妈的话。

    因此来到新环境,夏迟没有去接近任何一个他觉得不好惹的人。

    比如到寝室铺床时,那个染头发戴着耳钉的上铺,比如,第一天进教室时,穿着白衬衣戴着耳机,被大家围观的男生。

    不是一路人。

    夏迟得出这种结论后,给自己选了最角落的座位,自顾自在作业本上画小人,给那些形形色色的男女脸上自动打了马赛克。

    他并不知道,看似和初中没什么两样的教室里正涌动着少男少女看不见的费洛蒙,彼此互相审视,暗中打量,通过颜值和气场初步敲定小团体的中心人物。

    谁谁谁是校草,谁谁谁是校花……

    蠢蠢欲动,躁动不安,年轻的青春期。

    跟着妈妈在老小区长大的夏迟却对这方面一无所觉,漠不关心。

    因为他的世界很简单。

    他了解世界的所有渠道,就是家里时不时断网的台式机,和小院里老头老太太坐在树荫下闲聊的只言片语。

    家里穷,妈妈没给他买智能手机,而他也不稀罕。

    因此他完全不明白,情爱到底是什么玩意儿,也不感兴趣。

    他只是隐隐知道,那是大人嘴里的“小孩子别看,小孩子不懂”,以及电视上男女的亲密接触——

    他知道两张嘴挨在一起叫接吻。

    可那是不好的。

    不该做。

    但为什么不该,他不知道,也没想过,因为大人不说。

    ——因此亲眼见证现场演绎后,他人傻了。

    他们怎么能干这种事?

    夏迟扶着膝盖靠在墙上,跑得气喘吁吁,脑子里晕乎乎的。

    万幸那两个人并没有追过来。

    接下来的一连好几天,夏迟脑子里都会见鬼般的反复闪回那一幕。好在徐清和他不是一个班,倒也没有碰上面。

    不然他更加不知道该怎么办。

    为什么做事的明明是他们,他却跟做贼一样?

    但就在他快要淡忘此事之际,他又梅开二度地目击到了好像不应该被他看见的东西……

    吃完午饭,夏迟在林荫道里转悠,便看见女孩对抱着篮球的男生开口。

    “银澈,我喜欢你。”

    女孩满脸通红。

    而他对面的男生面无表情。

    夏迟呆滞了瞬间,又一次把嘴捂上,在大树后躲了起来。

    这小树林爆率还挺高。

    这是在……告白?

    好奇怪。

    为什么总有人能够这么坦然自若地做这种不好的事?他们难道不清楚早恋是不对的吗?

    夏迟自己都没察觉,他对此有点好奇。

    “我不喜欢你。”

    男生转身就走。

    夏迟更加震惊。

    原来告白,还能拒绝吗?

    他看的电视剧,基本男方说喜欢,女方就会欢天喜地的答应……当然他不知道,和奶奶一起看的那几部乡村爱情故事其实并不能作为参考。

    担心又一次被抓包,夏迟再次一口气跑回了教室。

    还好这次,也没被逮到。

    坐回座位上,夏迟感觉自己要虚脱了,气喘吁吁坐下来,装作没事人一样拿起书。

    为什么他们总爱搞这些名堂?夏迟想不通。

    十五年来,夏迟的脑子里就从没有产生过任何出格的想法。

    不过想不通,他也就不想了。世界上奇奇怪怪的人和事本来就很多,不然《十万个为什么》也根本没素材写……然后他眼睁睁看着那个被告白的男生也走进了教室。

    夏迟呆住了。

    原来他们同班啊。

    莫名有些汗流浃背的夏迟,又不得不开始在接下来几天暗中留意起了银澈。

    这次距离更近,必须重点提防……或者说观察。

    这一观察不要紧,观察出来了不少他从前不知道的情报。

    ——比如他终于后知后觉,其实银澈就是女生们口中频频提起的“校草”。

    还有就是,这个人…真的非常受欢迎。

    只要他出现,就会占据所有人的视线。

    从初一到高三,还有职高部的人,每天有络绎不绝的人来找他,问他要电话号码,微信号,以及表白。

    女生们讨论他国旗下讲话时的冷脸,喜欢他在球场上压根不看篮板投中的三分球,吹捧他在音乐课上弹奏舞曲时“忧郁的眼神”。

    他还是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不过夏迟一点都不喜欢银澈。

    在他的世界,他构筑起的堡垒里,他喜欢的东西再明确不过——漫画书,纸模,还有网页小游戏。银澈和这些东西没有哪一点沾边,所以银澈对他来说,和路边的一棵草也没什么区别。

    于是,在确定银澈好像没发现他偷看的事情后,他再度把有关他的事情抛到了一边,觉得大概下半辈子也不会和这种人有什么交集了,开始按部就班的生活。

    除了上课、上厕所、做操,几乎不出教室门,就窝在座位上写作业,看小说——

    就这样完全屏蔽了外界的纷纷扰扰度过了开学的第一个月,所谓建立社交圈的黄金时期。

    他不知道自己在同班同学人眼里已经隐隐被打上“孤僻”的标签。

    不过就算知道了,夏迟也不会在乎。

    因为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朋友。

    在初中时,夏迟是有过朋友的。

    一个想不起来叫什么的男生和他交好过,因为他们是前后桌。但不知道为什么,某一天起,他吃饭时没有等他。

    起初他还以为是有急事,傻傻地打了两份饭,端着放在餐桌上等。

    直到无意间看见那人和其他男生坐在一起,他才察觉,自己被那人从这段友谊里除名了。

    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但夏迟很快发现,其实一个人做事反而效率更高,也就干脆利落地把朋友这个要素从自己生命中剔除了。

    反正没有朋友他也能平静度过这三年。

    不过他万万没想到——这个fg,连同之前的fg,很快一起接连倒下。

    某种意义上说,还是他自己造的孽。

    导火索是一封情书。

    确切的说,是一张小纸条,折叠了两下塞在他的抽屉里,夏迟起初根本没发现它的存在,把课本拿出来、放进去了十几次,不小心掉在地上,才被有心人发现。

    坐在他后座的女生宋婷婷把纸条捡起来,念了几句,接着整个班都在半节课后迅速知道了“李薇薇喜欢夏迟”这件事,甚至先于夏迟本人。

    夏迟自己是在走廊里被几个连成一排的女生堵了才知道的。

    “夏迟,薇薇都跟你表白了,你是男人的话,怎么也得有点表示吧?”

    为首的女生用涂着亮晶晶指甲的手指着他,气势汹汹。

    夏迟很懵,呆呆地看着她,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课本。

    “谁?”

    “你装什么啊!”

    另一个女生语气尖锐。

    “全校都知道李薇薇喜欢你了!”

    听见了全名,夏迟总算知道了这个“薇薇”指的是谁。

    “职高部的级花”——他听人起过的。反正职高部这种花啊草啊之类的称呼,遍地都是。

    “可是,可是我没见过她……”夏迟说到一半,感觉几个女生脸色都不对了,忙改口,“没、没单独说过话。”

    他还在努力消化这个消息。

    喜欢?有人喜欢他?为什么?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

    “薇薇为了你都哭了。”

    为首的女生逼视夏迟。

    “你不喜欢她干嘛把这事儿到处说?”

    夏迟结结巴巴解释:“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情书是谁传出去的?”

    夏迟感觉脑子里一片混乱,他非常不擅长应对女孩,尤其是说话速度比他快的女孩。

    “我没收到,没有人跟我说。”

    那天的夏迟最后是被上课铃拯救的。

    几个女孩子围着他七嘴八舌,见什么都问不出来,最终整齐地发出了一声“切”。

    因为觉得很不好意思,夏迟努力找补,想了想,对为首那个女生夸了一句。

    “你的指甲,很漂亮。”

    他说完这句话,所有女生面面相觑,忽然笑个不停,倒是被夸的本人涨红了脸,转头就走。

    这件事对夏迟来说本来是个无所谓的小插曲,毕竟“李薇薇”本人还神龙见首不见尾。

    可他不知道的是,喜欢李薇薇的男生多到能从校门排到校尾。

    而且其中多得是职高部的人。

    他摊上事了。

    收到情书的第二天,夏迟就被一群人高马大的男生堵在了寝室门口。

    “你就是夏迟?敢跟老子抢女人,你他妈真是活腻了!”

    夏迟得仰头才能看清堵他的一帮高年级的脸。

    他们脸上个个都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夏迟傻傻地看着他们,心里的第一个想法是:这么酷?

    他没想到“女人”这种字眼能从这帮同龄人嘴里这么自然地吐出来,如此这般的玩世不恭,像漫画角色说话。

    然后才是害怕、不解。

    “我没有女朋友。”

    夏迟为自己辩解。

    他连女生的手都没摸过,何来的“抢女人”?

    何况他不会早恋。

    “放屁!”

    剃着寸头的男生斜眼瞪他。

    “李薇薇不是喜欢你小子吗?!”

    夏迟听他这么说,可算明白过来。

    他犹豫了半天,还是解释:“可是我不喜欢她。”

    他的意思是,既然他不喜欢李薇薇,那他们就没可能,但听到那帮男生耳朵里意味却变质了。

    “你他妈还敢顶嘴你!”

    寸头男直接上前来揪住了他的衣领,握拳在他脸前晃了晃,“认识这是什么吗?”

    “你的左手。”夏迟紧张地实话实说。

    “滚!这是老子的拳头,我今天就要揍你,明白吗?”寸头男骂骂咧咧,身后的男生全都一副看好戏的表情。

    “所以你打我,李薇薇就不会喜欢我了吗?”

    夏迟知道要挨打,脸色惨白,但对方打人的逻辑他还是想不通。

    寸头男听了他的话也明显一愣。

    不过随即又变得气势汹汹,耳根都涨红了:“打你就打你,还需要什么理由吗?”

    夏迟吓得缩脖子,不敢说话。

    真是不讲道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人??

    “对,魏老大牛逼!”

    “打死这个小白脸!”

    周围人起哄。

    夏迟看向走廊,有零星的人路过,但没有人要上来帮他的意思。

    那一刻夏迟真的觉得自己完了,闭上眼,满脑子都是自己被妈妈抱着痛哭的画面。她发现自己被打了,一定会伤心的。

    他只能在心里祈祷早点有老师路过,制止这场暴行。

    可他不知道的是职高部的混混连老师都敢打。

    但就在寸头男“魏老大”拳头落在他身上之前,对面那扇门忽然开了。

    “你们太吵了。”

    戴着鸭舌帽的少年走出来。

    他靠着门框,用冰冷的目光扫视在场每一个人。

    走廊里安静了一瞬间。

    “你他妈谁啊?”

    寸头男大概是觉得被下了面子,松开夏迟几步就走向银澈。

    可没想到却踢到了铁板。

    少年几乎没怎么动,等气势汹汹地寸头男走近了,才面无表情地抬起胳膊肘狠狠撞在了寸头男下巴上,轻松把人撂倒。

    夏迟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听见身后此起彼伏地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

    “他,他就是那个银澈!”

    什么?

    夏迟有点懵,难以置信地抬头看向少年。

    花了几秒,对上了记忆中那张脸。

    是他。

    在几个混混抱头鼠窜逃离之际,他呆呆地看着那个逆光而立的少年。

    直到对上那双一汪寒潭似的眼睛,才慌忙低头。

    那便是他和银澈真正意义上相见的第一面。

    看上去有点凶。

    这是夏迟的唯一感想。

    “没事吧?”

    银澈手插兜,问。

    银澈语调很冷。

    夏迟忙不迭点头。

    “那些人,都是色厉内荏的,不用当回事。”

    银澈看着他,忽然话锋一转。

    “你叫夏迟?”

    被问到名字,夏迟瞬间心惊肉跳,眼前不受控制地浮现出银澈被女孩告白的那一幕。

    “不是!”

    他下意识就迅速否认。

    然后呆呆地和同样有些意外的银澈对视。

    “我,我是说………”

    夏迟结结巴巴,“我的英文名叫cy……”

    银澈的眉峰皱在一起:“……”

    真不该为一个傻x多管闲事。

    他没再搭理夏迟,转身,推门,关门,一气呵成。

    夏迟并不知道他这番表现让银澈觉得很扫兴。因为他的注意力却落在了银澈开关门那瞬间看见的东西上——

    银澈宿舍的桌上有烟盒。

    学生怎么能抽烟呢?

    于是夏迟毫不犹豫,转头就把银澈宿舍有烟盒的事情告诉了宿管阿姨。

    做完这一切之后,他根本没把事情往心里去,继续该上课上课,该看书看书,半点没有自己在“恩将仇报”的觉悟。

    因为在夏迟的脑子里,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抽烟是无可置疑的坏事。

    吸烟没有任何好处,还会得肺癌,甚至会让吸二手烟的人更短寿。他认识的一位老奶奶就是这么被老伴儿送走的,那老头还活得好好的。

    这不公平。

    当然,他也不知道,对于学生来说,爱打小报告的人都是异类。

    在他按部就班的继续过日子时,校草却因为他告出去的一状,过得水深火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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