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野不顾其他人的震惊,推开身后的椅子,拉起还在吃饭的慕漾跑出包间。
裴翰衫有几分困惑,朝着向门口探头的裴倩问:“这是发生了什么?”
他没等来回答,因为裴倩也不知道宁野这是怎么了,她看向喝红酒的裴鹤谦。
不知怎的,她感觉自己弟弟这一刻有点异样,原本柔和的脸色僵硬了许多,眼神盯着前面看的时候,也显得心事重重,还从未见过他这副模样。
宁野拉着慕漾跑出了酒店,两人正站在旋转门前方不远的地方。
“王八蛋”
宁野狠狠骂了句,还呸了一口。
刚泊好车的服务生立刻停住脚,两眼跟灯泡似的望向她,脑海里过了千百遍自己刚刚泊车的时候,是不是压着他脚了。
“您好,女士,请问我刚刚……”
宁野抬头但眼神没落他身上,重重呸道:“只知道下半身使劲的狗东西,老娘把你们的龟孙都剁了,看你们没了屌还怎么嘚瑟。”
男服务生这下彻底背脊发凉了。
骂归骂,打归打,别拿净身开玩笑,全身上下就那地方最值钱,全指着它娶媳妇呢。
“女……女士,要不您把我脚剁了吧,我这……”他捂住自己的裤裆皱紧脸:“这可是俺的命根子啊。”
耳边传来男人哭唧唧的声音,还沉浸在痛骂裴鹤谦的宁野立即回神,意识到他误解了。
“帅哥,我刚刚骂空气呢,你就当我是精神分裂。”
说完拽着沉默的慕漾走向角落。
看着她此刻异常的安静,宁野突然觉得心疼,为什么全天下的渣男都让自己的姐妹碰上了?
“漾漾,天下乌鸦一般黑,这次是我识人不慎了,你别难过,你这么漂亮,肯定会遇到真心爱你的。”
宁野双手扶着她肩膀,让慕漾看向自己。
今天下了一整天的雨,现在虽然是停了,但是寒凉感却有增不减,飕飕的冷风吹得两人都在打哆嗦。
慕漾看着宁野的脸有些恍惚,她想起了下午的那一幕。
裴鹤谦把她从地上抱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双手箍住她羸弱的腰肢问:“去哪里都可以是吗?”
他问得认真,眼睛里都含着光,眉尾还跟着上挑。
慕漾着急又拼命的点头,她只想逃离程尚,逃离程家,所以去哪里都无所谓。
她深知自己嫁进程家后,父母留给她的遗产要与程尚平分,她还要承担起照顾程家三父子的责任,毕竟程爷爷对她说过,她这样的乖乖女,就适合在家相夫教子。
他们还会等爷爷奶奶死后,把整个慕氏纳入囊中。
程家权倾京城,却只能在政界大展身手,他们这样的人是没办法以个人名义做生意的。
但如果慕漾嫁进去,慕氏便会成为他们渔翁得利的垫脚石。
就算慕老两口把全部的股份都转移给慕漾,让她做慕氏最大股东,程家人也会慢慢架空她的权利,让她成为一个傀儡。
她无依无靠,嫁进程家,自会跟宁家疏远,她这样的人是最好拿捏的。
慕漾什么都懂,她聪明得一点就透,但那十年太过于喜欢程尚,被沙子迷住了眼睛,不愿意让自己看清人性。
所以她才想到裴鹤谦。
她想,这个男人或许是对自己有几番情义的,他毕竟为自己做了那么多,所以她堵他的心软,她堵他的权势,她堵他的爱。
虽然她点完头裴鹤谦没再说话,但她就是有感觉,裴鹤谦会带她摆脱出程家这个被镶死的牢笼。
可这场饭局让她认清了。
慕漾在听完裴奶奶的那番话,突然有种被关进了密不透风的黑屋里得感觉。
她看不到光了,唯一的那束光也被能救她的人彻底挡死了。
宁野给裴倩打电话说要和慕漾先回去,不用管她们,三人回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裴翰衫和裴奶奶去了裴鹤谦那里住,裴倩和宁远怔牵着宁礼走进别墅的时候,死寂的黑暗扑面而来。
宁礼回房间后,两人不约而同的朝宁野的房间走去。
他们想知道自己女儿到底怎么了?
难道是怪裴鹤谦让那个女孩流产了?
“野野,睡了吗?”
裴倩连续敲了几下都没得到任何回应,宁远怔拉着她的手朝卧室走去:“先别问了,这么晚了肯定是睡了,等明天在问问,野野那孩子,总是一惊一乍的,你该习惯了。”
这么想想也是,裴倩担忧的情绪落了不少,挣脱掉宁远怔的手,挽起他的胳膊兴奋道:“老公,明天就能见到弟妹了,我今晚肯定睡不着,鹤谦刚回国说的那番话,我还以为那个女孩不喜欢他呢,没想到两人这么相爱。”
宁远怔拍拍她的手:“是呀,鹤谦也到了适婚的年纪了。”
“快快快,回去帮我找找衣服,明天我穿哪个好呢,我这个当姐的,可不能给自己弟弟丢脸。”
裴倩拽着宁远怔跑了起来。
“你呀,还跟年轻时一样,兴奋得像是个小孩子。”
慕漾坐在飘窗上盯着月亮发呆,这些话一五一十的都传进了她的耳朵里。
还有两天她就要迎来绝望的人生了,她丧气的靠在窗户上流泪,所有的哭声都被压在了抱枕里,比昨晚被程尚凌辱的哭泣还要更汹涌。
……
翌日九点,慕漾才从宁家走出来?
她先是看了看手机里恩秘书打来的三通未接来电,接着把昨晚写好的辞职信放进了背包里。
今天她去裴恩就一件事,辞职,与裴鹤谦再无瓜葛。
恩秘书看着依旧没被接通的手机,看向处理文件的裴鹤谦迟疑道:“裴总,慕秘书还是没有接,她应该是身体不舒服,昨天她的身体就抱恙了”
裴鹤谦正拿着笔签下自己的名字,他说完最后一笔也签出了纸张。
“嗯,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恩秘书点点头。
刚走出去就看到了从电梯上下来的慕漾,他有些急的走上前:“慕秘书,你的身体好些了吗?如果不舒服今天还是休息比较好。”
慕漾朝他淡淡笑道:“主任,我身体没什么事了,裴总在吗?我找他有事。”
恩秘书感觉出来她今天有些反常,虽然想问但还是忍住了,让开了半个身子:“在,你快进去吧。”
裴鹤谦听见门被推开了,没抬头问:“小恩,还有文件吗?”
话落,慕漾的辞职信递到了他面前。
裴鹤谦缓慢的抬起头看她,顿了半晌艰难的开口:“什么意思?”
“我来辞职裴总,两天后我就要和程尚领证了,这份工作我无法再进行下去。”
慕漾今天化了个清冷的妆容,身上并没有穿职场女性套装,一件水绿色盖过脚踝的裙子没有任何的装饰和刺绣,连带着整个人都跟着冷。
裴鹤谦缓慢的起身想要看透她,心脏好像丢失了一块,嘴唇跟着发颤道:“不要我带你逃婚了吗”
“不需要了裴总,能嫁给我爱的人我很幸福。昨天只是在跟程尚闹脾气才会那么说,您别当真。祝您和您妻子永远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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