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重天早饭吃的差不多了,省检察院党组成员兼反贪局长陈立仁也来汇报了。

    “刘书记,对白可树、林一达、高雅菊的突击讯问刚结束,三个人都没进展!”

    “尤其是那个白可树,态度极其恶劣,简直可以说是猖狂!自己的问题只字不谈,却大谈特谈历史遗留问题,说咱们这次是打击报复。”

    陈立仁曾做过镜州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是刘重天的部下,刘重天一调离镜州。

    齐全盛便立马把陈立仁调到了政策研究室,陈立仁一气之下,便跟着刘重天一起调动走了。

    后来,在刘重天出任了省纪委常务副书记之后,他也就跟着从事了纪检工作。

    刘重天当时就很犹豫,陈立仁这个人能力是强,但是太情绪化,个人恩怨色彩太重,不利于这次的案件的调查工作。

    他曾不止一次的私下跟张聪书记说换人,书记说立仁同志是反贪局长,不让他上让谁上。

    再说,这涉及镜州市不少厅级干部,尤其是正厅级干部齐全盛,副局长去合适吗?

    陈立仁继续汇报:“白可树还心存幻想,以为齐全盛不会收到处分,以为齐全盛还能捞他,一口一个齐书记!”

    “我明确告诉白可树,齐全盛有没有问题省纪委会去调查,但是齐全盛的老婆女儿问题都已经落实了不少,齐全盛这个市委书记是当不下去了。”

    刘重天眉头一皱,用指关节敲了敲桌子打断了陈立仁的汇报:“陈立仁同志,请你摆正位置,实事求是,依法办案。”

    “你怎么知道齐全盛这个市委书记当不下去了?你这个同志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呢,还是省委书记呀?啊!”

    陈立仁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便说:“老领导,对不起,我检讨,我将个人情绪代入到工作了。”陈立仁将其他人审讯结果汇报后,就离开了。

    刘重天正打算回省委进行汇报。刚出大门,便见镜州市副市长,老同学周善本骑着自行车过来了。

    周善本在刘重天面前下了车:“重天,原来住这里呀?我打了好多电话才找到你,真不容易啊。”

    刘重天笑了:“这说明我们保密工作有待提高啊!”

    他拍了拍周善本破自行车的车座调侃道:“老周,车呢?不会来我调查组这里装清高吧?”

    周善本擦了擦汗说:“这才几点?没到上班的时间呢还,让司机多休息休息吧。”

    “再说,自行车就不是车了?”周善本边说边把自行车停好,和刘重天进了迎宾馆。

    他们本来就是大学同学,关系当年就很好,这份友谊一直很紧密。

    两人在刘重天房间里坐下聊天。

    周善本叹了口气说:“哎,重天,我就直说了,不打弯弯绕了,我今天就是为了齐书记这事来的。”

    “林一达、白可树,包括高雅菊、齐小艳是不是有问题,有多大的问题,这是你们纪委和调查组的事情。”

    “但是对老齐,对这位镜州市市委书记,我要说几句公道话。”

    刘重天当即打断了周善本,脸色拉了下来:“齐全盛问题也不少,领导责任他第一个就跑不了。妻子女儿涉嫌违纪违法,他作为家人当真不知道?”

    周善本放下茶杯说:“领导责任终究是属于犯错误范畴,至于家人违法乱纪,我作为他的同事和下属,可以负责任的说齐全盛书记是没有没问题的。”

    刘重天有些愕然:“善本,你为齐全盛说情?”

    刘重天有点错愕,因为周善本和自己以及自己的妻子是很多年的好友,自己的妻儿出意外,他齐全盛是负有责任的。

    刘重天是来调查齐全盛的,如果有问题,那就拿下,如果没有那更好。

    周善本直言不讳的说:“不是说情,是说几句公道话。”

    “我是你和月茹的老同学老朋友了,当年又是你当年点将提我上去当的副市长,我的话你总得听听吧?”

    刘重天暗自忍了一口气说:“嗯,说吧。”

    周善本在他的房间开始来回踱步说:“重天,你是知道的,我和齐书记个人之间没有私交,只是单纯的工作关系。”

    “我这个副市长能干到今天,是你的提拔,也是我的工作能力。”

    “在你被调离后,我也受到了一部分打压,这是事实。”

    “但是,齐全盛同志是一位想干事,能干事的优秀领导,愿为镜州老百姓谋福祉,也能为老百姓谋福祉。”

    “你五年没来过镜州了,五年来镜州不说翻天覆地也差不多,我希望你能多听听人民群众是怎么评价他的,而不是偏听偏信一些领导干部的话。”

    刘重天沉默了。

    周善本接着输出:“齐书记常说镜州能搞到今天这种样子,你的当年的工作是做出巨大贡献的。”

    “齐书记可没有因人废言,你虽然调走了,但是你搞经济的那套思路齐书记是学习的了,他时常要我们好好总结,好好向你请教。”

    刘重天站了起来,窗外:“老周,你不懂我这个人的党性,我本来也想着为了避嫌,不想参与这个案子。是省委亲自点将,让我主持这个调查工作组。”

    “于公,我是一位共产党员,请你相信我的党性,不会因私废公。于私,咱们认识了20多年了,当年的刘重天还在,没有变!”

    镜州市市委大院。

    齐全盛这几天焦头烂额,自己的女儿还是没有下落。

    自己晚上根本睡不着,但是白天他又得强撑着下去,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狠抓镜州市大局。

    齐全盛在秘书的陪同下清晨爬山,这是他多年保持的习惯。

    山上静静的,空气清新,风景秀丽。只有在这里,他才能感受到一丝远离尘世的安闲。

    李其昌在看到齐全盛风景看的差不多,开始说起了正题:“书记,这次事情恐怕很严重。据同志说白可树光在澳门萄京赌场就输掉两千万。林一达早就被人家盯上了,光省纪委收到的举报信就有几十封,这两人恐怕要受到重判。”

    齐全盛并没有接话,他并不关心这两条虫豸的死活。

    他起身继续开始爬山。

    秘书跟在他的后面继续汇报:“高阿姨问题不太大,主要是受了白可树案子的牵涉,具体的情况还不清楚。”

    齐全盛仍面无表情继续爬山。

    李其昌不知道该不该将最重要,最严重的事情说出来。本着秘书的工作潜规则,他选择继续说,只是口气有些吞吞吐吐:“比较麻烦的倒是小艳。”

    齐全盛终于停住了脚步,看向远处说:“其昌,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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