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进。”
房门被敲响的下一秒，房间内就传来一个对夏目和人来说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
夏目和人呼吸节奏放慢，努力将全身肌肉放松，嘴角一点一点往上翘，然后左手握住门把手，打开了房门。
“吱——”
房门打开，但是夏目和人并没有立刻进去。
他站在门外，身子往前倾、半个身体探进房间，装模作样的把房间看了一遍，最后目光才落在夏目贤人的身上。
房间很大，窗帘被拉紧，不透出一点缝隙，头顶上的吊灯亮着，洒下一片黄色的暖光。
夏目和人右前方的位置有一间单独的书房，书房门完全敞开——
身穿军装的夏目贤人就在那里。
面对已经打开的房门，夏目贤人不为所动，依旧低头看着手里的文件，仿佛与世隔绝。
见夏目贤人没有理会自己，夏目和人原本翘起的嘴角变成了一条直线。
他身体站直，往前踏出两步，然后转了个身，轻轻关上房门。
紧接着，他双手背在身后，轻手轻脚的走进书房。
周围很安静，针落可闻。
夏目贤人还是保持着原本的姿势，就像是不知道夏目和人的存在。
就在夏目和人走到书桌前、微微弯下腰、准备开口吓夏目贤人的时候，夏目贤人突然抬起了头。
霎时间，四目相对。
夏目和人吓了一跳，就连身体也跟着抖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的挺直身子，往后退了几步，说话都结巴了，“你、你玩儿我呢？”
夏目贤人不紧不慢的关上手里的文件夹，放到桌子一角，抬起头，与夏目和人对视，“你不是和明镜一起去苏州谈生意了吗？为什么现在你在上海，明镜在苏州？”
“啊这个……”夏目和人视线往下移，看着自己的皮鞋，小声道：
“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
“你什么时候回的上海？坐的哪趟车？车票呢？”
“什么？”夏目和人抬起头，眨了眨眼睛，装作一脸不解，“哥哥你问这个干什么？”
“回答我的问题。”
从夏目贤人抬起头的那一刻开始到现在，他就没有笑过。
这让夏目和人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惧感。
他又往后退了一步，不敢看夏目贤人的眼睛，“今天早上回来的，九点半的火车，车票我早就扔了，谁会揣着这种东西。”
“是吗？”夏目贤人缓缓起身，双手放在桌子上，身体微微向前，“今天早上苏州天气如何？”
夏目和人：“……”
夏目和人的目光还是落在别处。
在夏目贤人看不到的地方，他的眼珠左右转动着。
苏州离上海不远，按理来说，这两个地方的气温应该差不多。
嗯，一定是这样！！
“还好，比较舒适。”夏目和人咽了口唾沫，对上夏目贤人的双眼，明知故问、声音有些颤：
“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事了？”
“没有。”话说完，夏目贤人终于笑了。
他绕过桌子，走到夏目和人面前，左手放在他的右肩膀上，轻轻拍了拍，微笑道：“这里的酒味道如何？”
“还可以……”说这句话的时候，夏目和人已经闭上了眼睛，头往下低，一副完蛋的表情。
他其实想躲开夏目贤人的手来着，但是好像他躲不躲意义都不大。
躲开了夏目贤人会起疑，不躲会发现异常。
就比如现在，夏目贤人正低头看着自己手套上的血发呆。
“谁的血？”夏目贤人眉头皱了一下，又马上松开。
他看着夏目和人的肩膀，没有多做考虑，直接上手解开西装上的纽扣，把衣服拉开。
夏目和人没有反抗。
里面是一件白衬衣，夏目和人肩膀上的红色很是刺眼。
夏目和人有些慌，看向别处，解释道：“你不是叫了两个人来抓我嘛，我一开始不知道他们是你派来的，我就和他们打起来了，这个伤就是刚才打架的时候弄的。”
“你没杀了他们？”
听到这个问题，夏目和人抬起头，底气足了一些，“他们两个是哥哥你派来的，我为什么要杀了他们？”
“我之前派人跟踪过你，你当时不是一击毙命、没有给他任何解释的机会吗？”夏目贤人把夏目和人从头到脚看了一遍，接着道：
“才过去半个月，你的身手就退步成这样了？”
“所以为什么实战考试要考第一名啊……”夏目和人小声嘀咕道，那点底气瞬间荡然无存。
他往后退了两步，撇过头，索性开始装哑巴。
书房内，两人面对面站着，再加上安静的环境，怎么看怎么有一股怪怪的感觉。
沉默良久，夏目贤人坐回原来的位置，抱着手、背靠在椅子上，打破了这份寂静，“今天晚上，周卫国带人袭击化学工厂，你猜结果如何？”
“不知道，不想猜。”夏目和人还是撇着头，大有一种和夏目贤人赌气的意思。
“周卫国和他的人死了。”夏目贤人微笑着道，就连声音里都带着喜悦。
“啊？”夏目和人缓缓转过头，一脸懵。
看着夏目和人的那双眼睛，夏目贤人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
夏目和人一怔，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
“你并不惊讶，也不激动，你只是疑惑。”夏目贤人右手放在桌上，五指轻点：
“是你自己告诉我发生了什么，还是我逼你说出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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