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准时，一分钟也不差。”龙言低头看着手表，头也不抬的开口道：
“我也不知道二位喜欢吃什么，就点了他们家的招牌，先尝尝，不够再加点，这顿我请。”
龙言说话的同时，明诚接过明楼脱下的大衣、将其挂在衣架上，小心翼翼的观察周围的情况，然后和明楼一起、坐在龙言正对面。
他双手在桌子底下不停摸索，确认没有窃听器之类的东西后才停下动作。
明诚右手放在桌子上，不动声色的观察着四周，小声用日语说道：“就您一个人吗？夏目贤人长官来吗？”
“不来。”龙言低着头，往咖啡杯里扔了两块方糖，再倒入奶精，全然不顾周围的情况。
‘你右手边靠窗户位置，桌号15，那个戴帽子的男人，他有问题。’
夏目和人话音刚落，龙言便放下搅咖啡的勺子，抬起头，笑道：“既然是谈合作，文件带了吗？”
“带了。”明诚转了个身，拿出公文包，从里面抽出一个牛皮纸袋，推到龙言面前。
一旁的明楼细细品着咖啡，一脸陶醉的模样。
“六月二十三号那天，我在领事馆见到明台了。”龙言将牛皮纸袋里的文件拿出，平铺在桌上，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
他抬眼看着明楼和明诚，右手食指伸出，指着自己的胸口，“他朝我这里扔了一刀，非常准，而且力道大，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明楼放下杯子，笑了笑，“但是夏目君并没有将这件事告诉特高课、梅机关、或者其他人。”
龙言伸出食指，“有一个问题，我想先问一问明先生。”
“什么？”
“明台的事，明先生知情吗？”
“我知道。”明楼没有隐瞒：
“是我让他去的，目的是为了引出军统的特工——毒蜂。”
龙言：“……”
你看我信吗？？？
“具体说说。”龙言喝了口咖啡，暗地里忍不住的翻白眼。
“我们得到情报，军统特工毒蜂现在就在上海，我们对这个人知之甚少，唯一能够抓住他的办法，就是让他认为76号里有军统的人。”明楼顿了顿，接着道：
“具体情况我无法细说，但是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夏目君，一个星期内毒蜂就会与我们联系，活捉毒蜂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我已经布好天罗地网，就待猎物上钩。”
龙言又在暗地里翻了个白眼，顺着明楼的话问道：“也就是说，明台是你抛出去的诱饵？”
“其实真正的诱饵另有其人。”明楼声音压低：
“这次行动特高课科长南田洋子也有参与，如果夏目君不相信我说的话，可以问问南田科长。”
“既然是特高课的事，我一个外人也不好多管闲事，就不多嘴了。”龙言身子往后靠，目光落在文件上：
“看明先生的意思，这是准备打开国际市场啊。”
“利用两家人脉，我们完全可以开辟一条新的道路，到时候收益一定能成倍增加，这对上海的整体经济也大有益处。”明诚右手五指并拢，指向文件：
“如果夏目君感兴趣，我们可以详谈。”
“文件我先带回去研究几天，反正咱们住的也近，等我决定好了就给明先生答复。”龙言将文件整理好，放到一边：
“我不会让明先生等太久，最多一个星期。”
明楼笑着伸出一只手，“提前祝咱们合作愉快。”
龙言忍不住笑了，“明先生这么笃定我们会合作？”
明楼动作不变，“毕竟之前咱们合作的挺愉快的。”
“说的也是。”龙言握住了明楼伸出来的那只手：
“合作愉快。”
龙言闭上眼睛的那一刻，瞳孔里的金色一闪而过。
下一秒，控制身体的变成了夏目和人。
“既然事情已经谈好，两位不要客气，吃吧。”夏目和人嘴角扬起。
他拿起叉子，切下一大块蛋糕，整个塞到嘴里。
他眼睛瞬间亮了。
“不愧是招牌！”夏目和人小声地感叹了一句，又抬起咖啡，浅浅的尝了一口。
一股苦涩味在舌尖蔓延。
他眉头瞬间皱了起来。
他拿过一旁的糖罐，往咖啡里连扔五块方糖。
坐在正对面的明楼和明诚吃甜点的动作停住，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把糖完全搅化、再次尝了一口后，夏目和人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
明楼和明诚默默的看着他，然后又默默的低下头继续吃自己的那份甜品。
……
下午三点半，市区。
现在是上班时间，街上人不多，倒是有不少卖零食和生活用品的街边小贩在吆喝。
龙言慢悠悠的走在街上，时不时停下，在小贩面前驻足许久才离开。
‘他一直跟着你。’
“行吧。”龙言继续按照原定路线往前走。
但这次，他的速度越来越快。
跟着他的那人见状，也加快脚步。
前方不远处有个岔路口，龙言速度不变，再走到岔路口的那一刻，转身走了进去。
这是一条小巷，旁边的两栋楼都是住宅区，目光所及之处都是高墙，也没什么人。
龙言背靠在墙上，双手抱胸，仔细听着脚步声。
这里很吵，但是他能听清楚。
周围的脚步声都平和有节奏，但其中一个脚步声却很违和。
他走的很急，几乎是在小跑。
龙言确定了。
这个就是刚才跟着他的人。
在脚步声主人来到巷口的那一瞬，龙言伸手揪住他的衣领，用力往地上一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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