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纹弯弯曲曲,分叉太多,看不清楚方向。

    林慧蓦地攥紧手掌,然后笑着对徐东升说:“前几天天气都不怎么好,今天倒是晒干了地。我们来娘家这么久,总得带点特产回去吧?”

    “这样,今天我们一起到山上去看看,要是能抓到什么野物带回去,也让爹娘高兴高兴。”

    媳妇就是贤惠孝顺,徐东升连连点头,心里满意,“好,都听你的。”

    林父在一旁也说道,“是该这样没错,劳烦了亲家母好几天,必须得带点回去。老大老二也都一起上山去,就算摘点野菜也能在饭桌上添点新鲜。”

    “好。”

    等林小弟从外面回到家,发现几人都已经上山去了。

    真是烦死了,总是不带他玩儿!

    现在天气还没有回暖,野菜自然不多。不过刚下过雨,长了不少蘑菇和地皮菜。

    可以这么说,这两样东西充满春天的味道。他们山里人,入了春,不吃点野菜都觉得春天没到。

    他们小时候几乎长在山上,知道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徐东升却还是第一次采蘑菇,新鲜极了。

    因为调皮,他小时候老被揪着耳朵训,蘑菇有毒,不能随便采了吃。

    遇到好玩的事儿了,他高兴得像个孩子,来来回回转,找到一种没见过的菌菇就来问林慧。

    林慧都耐心地跟他讲菌菇的名字,怎么做才好吃,说得他口水都快流下来了,采蘑菇的激情越发高涨。

    等他转身的一瞬间,林慧不小心踩中一块青苔,摔了下去。

    “啊!”

    徐东升吓到,手头的篮子都丢了,跑过去把她扶起来。

    “阿慧,你怎么了?还好吗?”

    林慧脚踝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眼泪止不住。

    “嘶——好痛,我脚崴了。”

    徐东升上下查看,手臂、脑袋还有其他地方都没有受伤,就是崴了脚。

    大舅子二舅子都去找看有没有小野物出没的痕迹,但也离得不远,听到喊声就跑过来了。

    “咋了这是?受伤了?”

    “阿慧不小心摔了,崴到脚。”

    林大哥听到是崴脚,还庆幸了一下。山上啥都有,落叶、石头、野物、陷阱等,在山里干活,刮伤、蹭伤、崴脚都是轻的,有什么意外都是骨折、骨断起步。

    所以他们村的大夫才会比其他村要多上一两个,都是领导安排人去医院学习过的。

    林大哥小心地检查伤势,不重。

    “不怕,小伤。家里还有药油,抹一抹,再养上几天就好了。”

    林慧被徐东升先一步背下山,林大哥林二哥留在后面收拾刚刚散落的蘑菇和地皮菜。拔都拔了,不能浪费。

    看到闺女被姑爷背回来,眼眶还泛红,林父林母吓了一跳。

    “没事,就是脚崴了。”

    “快把阿慧放下来,我去拿药油。”

    林母给家里的男人处理小伤小痛的次数多了,非常熟练,按摩的手法很地道。

    林慧小时候也不是没有摔过,但是太久没有经历,跟第一次受伤的时候一样难熬。她咬紧牙根,钻心的疼痛让她说不出话来。

    林母手上动作到位,开口安慰道,“现在就得下力气按,不然今晚就得肿起来。抹了药油,再躺上三天,估计就能好差不多了。千万不能用脚,也不能碰水,不然白按了。”

    林慧哭过了,说话带着鼻音。她带着歉意看向徐东升,“东哥,我”

    “我们再住四天,那也才腊月二十五,来得及。我给娘回个电话就行。”

    还是第一次见到她哭出来,快心疼死了。徐东升知道她在想什么,不就是觉得自己耽误了回家吗?这傻媳妇,自己都伤成这样了,还为他着想呢!

    林慧:你要是这么想也没错,勉强算是“殊途同归”了。

    尽管林母抹药油的经验丰富,林慧的脚踝在当天晚上还是肿出一个小包,疼得她龇牙咧嘴,连饭都吃不香了。

    越想越觉得生气,要不是为了这个臭男人,她也不用吃苦。

    端盆送水,捏腰捶腿,她使唤起人来更理所当然了。

    林母差点看不下去,他们家可没有教闺女当大小姐。

    林慧:自学成才。

    她在床上躺了三天,脚踝的肿胀已经消下去。她试着动了动,痛感不明显。

    她迫不得已用苦肉计,可没想过真让自己变成瘸子。

    徐东升这两天也跟着大舅子小舅子上山去了,采到的蘑菇、野菜摞了一筐。野物还是少了,只抓到了一只野山鸡和两只兔子。

    “阿慧阿慧!你看我找到了什么?”

    他的胸前衣服鼓鼓,还有东西一动一动的,明显里面有活的野物。

    但不管是啥,林慧被气得额角发紧。

    这可是给他做的新棉衣,就这么糟蹋?浑身都沾着泥。

    还等着大年初一穿呢!

    徐东升没等到林慧开口,就着急地把棉衣扣子解开。

    林慧看过去,一只毛茸茸湿漉漉的小狗头从徐东升怀里小心地探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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