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喂完鸡和兔子,就去炒了份青菜就粥吃。

    按徐东升的尿性,等他自己盖灶房不知道要等多久。林慧就加了20块钱让工人们帮忙盖了一个。这会儿没有桌子,他们是站在灶台前吃的。

    “记得等会儿过去喊一下牛二叔,没忘记吧?”

    吃过饭,林慧掏出100块钱给男人。她估计还能有剩的,让他看着给钱,反正两边都不亏。

    前天已经跟牛二叔说好了今天请他开拖拉机过去拉家具,来回一趟就能搬完。徐东升也跟着过去,在后斗看着,别不小心就在路上颠掉了一个木头。

    “知道了。”

    他把钱团吧团吧,塞进裤头缝的小口袋里。这是林慧新给他缝的,虽然收钱拿钱的时候看起来埋汰了点,可确实不容易掉也不容易被偷。

    等徐东升走了,林慧把院门给关上。

    家里就她一个,人在后院翻地,要是随便进来一两个人都不知道。

    徐母不知道老三家还要买一整套全新打的家具,老大老二家都是去村部花上几块钱就能买到之前知青下乡时候留下的旧桌椅,她就当老三家也跟着一起买了。

    下午时她过来,正好遇到一堆人挤在门口。

    拖拉机的声音大,隔壁几个孩子耳朵尖得很,像炮弹一样冲出来,对着从拖拉机上跳下来的三叔大喊:“三叔!你又坐拖拉机了!”

    徐国超跑上前抱住三叔大腿,“三叔,可不可以抱我上去坐一坐?”

    一路过来都是灰,徐东升拍拍头发,腿上挂了个秤砣动不了。

    “坐啥坐,我们还要搬东西下来,快点让开,别挡道,等会儿伤了你。”

    “东子,这些都是啥?”徐光宗徐耀祖两兄弟扛着锄头从地头回来,好奇地走过去看。

    “我们家新打的家具。”

    “哪儿来的?”

    “花钱请阿慧娘家打的。”

    “你说啥?!”徐母把手上的箩筐放到地上,然后直接上手拧老三的耳朵,开始破口大骂。

    “你真的是钱多烧的!整天买这买那,你屁股是金子打的啊?还用打新的椅子!日子还过不过了?!真的是气死我了!你个败家子!~…, "☆&c︿★”

    “啊啊啊啊娘别拧别拧!痛死我了!”徐东升刚才背对着村里的方向,没看到老娘走过来,一时不察,耳朵被拧红了,火辣辣地疼!

    见状,徐国超赶紧跑开,省得阿奶生气了连累他。

    徐国华跟徐国强每天都要被自己老娘打,这回轮到他们看三叔被他娘打,这感觉真是爽死了!

    他们趁着大人不注意,偷偷扒着车轮爬上后斗。

    两个嫂子也出来看热闹。

    牛二叔从车头下来,乐呵呵的。他这一趟赚了6块钱,可真是不少了。

    “东子啊,你这东西不会再让我拉回去吧?”

    徐东升还在嗷嗷叫,“娘啊,我的亲娘哎,别拧了,你儿子的耳朵要被拧掉了!”

    “掉了正好!要耳朵来有什么用?每次都应得好好的,转身你就忘了!你是不是答应过要好好过日子?这叫好好过?兜里有几分钱就全给花了!”

    “反正说再多也没用,退不回去了!”

    “你个败家玩意儿!”

    徐父见徐母久久不回来,就过来瞅一眼,血压瞬间升高,拿着手里的烟杆就要往老三背上敲。

    徐光宗徐耀祖连忙拦下来,这要是打重了可了不得。

    门口一阵兵荒马乱,林慧听到声音走出来,就见到自己男人被老两口压着打,一旁的大哥二哥帮着求饶

    她不知道该说些啥好。

    最后还是牛二叔把他救出来了。

    “老徐啊,你们要是不退,就帮把手搬下来吧,我得把拖拉机还回去了。”

    徐父停下手,瞪着眼看这败家子,“还等啥,快点搬,等我们帮你干吗?”

    徐东升小心地把脆弱的耳朵从老娘手里解救下来,龇牙咧嘴的,“哪儿敢劳动您二位啊。”

    他转身就看到徐娟娟两姐妹双手托着徐国超腋下,拖拉机上的徐国华往下伸手拉他。

    “去去去,你们别在这捣乱,也不怕手脱臼了。”

    人多,搬得也快,没一会儿就结束了。

    几个孩子惆怅地看着拖拉机喷着黑气走了。

    桌板和床架子都是散的,但是也很好装。

    林慧小声问:“钱给了吗?”

    徐东升点头,“给了,但是爹娘只收了60块钱。”

    徐大嫂在一旁咋舌,他们家去买知青留下来的旧桌旧床,一共只花了6块钱,虽然是晃了点,修修就能用。这两口子是真敢花,也真敢说“只收了60”。

    徐二嫂没听清,凑过来问:“一共花了多少钱?”

    林慧数过了,“一张大桌四个椅子、还有一副床架、一对衣箱,一共是60块钱,加上拖拉机搬运是6块钱。”

    徐二嫂惊呼:“你们可真有钱!”

    徐大嫂心里也这么觉得,这是花到嫁妆钱了吧?

    她又解释道,“也是家里在山上种了不少树,正合适做家具。这个价格比镇上的家具厂要便宜了不少。”

    这个木头不是特别好的木头,但是耐用。林家人做工细致,把毛刺都磨光了,还上了油。桌椅不晃,床很稳当,而且还刻了简单的花样,比他们新房里找村里人帮打的那张床要好得多。

    这话一出来,林慧觉得徐母板着的脸色要稍微好了一些,不过还是没什么好话。她知道徐母这是怨上她了,觉得她是在变着法的帮衬娘家。

    林慧不在意,她确实是想帮衬娘家,不过用的也是她自己的嫁妆钱,不占任何人的便宜。

    “这桌椅我就不说了,你们现在才两个人,为啥要着急给另外一间房买床啊?钱是存不住吗?要是嫌钱烫手我来帮你们拿着。”

    徐东升赶忙搂着老娘哄,“娘哎,我们不得要孩子吗,说不定明后年孩子就出生了。你看我们俩啥都不懂,到时候不还得你过来帮我们带吗?现在把房间都准备好了,你想啥时候过来住都行。”

    “那也不用做这么好的啊,多费钱。谁家不会点木工,桌椅板凳都是自己打的,你要是不会就找你爹去。你也知道你们要养孩子,手还这么松。”

    “这都是为了让你睡得好,我能让你睡那摇摇晃晃的破床?”

    “就你嘴巴厉害,啥坏事儿都能给你说出好来。”

    “嘿嘿,说明这确实是好事嘛。”

    林慧微微一笑,她才不说是为了跟酒鬼分床睡才备的呢。

    不过,徐东升说的也没错,明年,她的孩子就要来了。现在不一次性把家具给搞定了,到时候真是忙不过来,正好也把味道晾一晾。

    敲打完败家玩意儿,徐父徐母走回老宅路上,忍不住念叨。

    “你说他们口袋里的钱该用完了吧?”徐母不知道林家把聘礼钱全都给林慧拿着了,以为最多给带回一半就算不错了。

    徐父也在猜,“应该差不多了。老三不懂事,我们俩还是得多盯着点,时不时过去帮一把。”

    “我本来以为老三媳妇是个好的,能管住老三。可我咋觉得她花钱也大手大脚的呢,咱别不是被媒婆给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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