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性感红润的唇忽然覆在他的唇上,吻得炙热而投入。

    顾馨忘我地啜着柔软冰凉的唇,甚至亲出声来。

    沈潇睁大眼睛,剔透的黑眸充满震惊,大脑一片空白,什么从容清濯都消失了,这种感觉让他心悸又想逃离。

    顾馨见身下的人没有反应,还以为是默许了,用力撬开他的唇齿,吻得毫无技穷。

    双腿努力勾紧身下的人,神志恍惚地去解衣襟,打算直接把事办了。

    蓦地,腰侧传来些微的清凉,如清泉般丝丝缕缕地注入体内,身上的燥热好像被中和了些,稍微找回些理智。

    顾馨撑起手臂,目光慢慢滑过他淡色的唇、秀挺的鼻,最后落在那双清濯的眼眸上。

    沈潇神色漫然而超逸,明明受制于人,虚弱的厉害,却有一种睥睨天下的强势。

    顾馨心头一震,脸颊绯红,支支吾吾含糊不清道:“我我去找胆矾。”

    沈潇一个毫无反抗之力的病秧子,就是战五渣,即便拒绝也完全制得住。

    可她就是感到周身压抑,不敢挑战他的底线。

    用力晃晃头,顾馨忍着躁热,跌跌撞撞滚下床。

    沈潇看着她慌乱的身影,艰难地咳了咳,嘴角溢出一丝殷红。

    到底是病弱之躯,哪怕勉强聚起灵力,也是以耗损本元为代价。

    顾馨回眸,正见苍白的唇上一缕刺目的红,火一样烫得顾馨心中发痛。

    她彻底清醒过来,一向情绪稳定的沈潇竟被她气得脸色青白,直接咳血,她可太能耐了。

    只吻了他,他就气得咳血,就这么讨厌她吗?

    若是直接办事,他还不得当场死给她看。

    顾馨扯了扯衣领,心跳得厉害,为避免把沈潇气死,还是强行忍住冲动,问:“你还好吧?我就算热死也不会乱来了,好难受!”

    按医学课本,这种毒虽然反应很强烈,但是熬过去就没事了。

    所以,她故意这么说。

    现成的美男子不能动,总要惹他心疼心疼,积攒点好感吧,不然她可太亏了。

    沈潇投出探究的目光,见她扁着嘴,拼命忍着委屈万分的样子。

    真是陌生,他在她身上看不出半点魔族的影子。

    “胆矾没用的。”他冷静地说:“去后花园的温泉吧。”

    “去那干什么?”顾馨充楞一瞬,很快明白过来:“你想和我在水里做……”

    男人……

    难道他就是传说中的闷骚男?

    她带着按耐不住的焦急,又要扑过来,精致的小脸因为药物痛苦得有些扭曲,脖子上都是细汗。

    就是说嘛,男人都是一路货色。

    沈潇疲惫地叹口气,心力体力都支撑不住他维持常态,“那是药泉,对你的状况有好处。”

    “哦哦。”顾馨面若红霞,尴尬地点点头。

    又想多了。

    她很难受,身体里像有无数小虫在爬,痒得厉害。

    急切地转身欲出,刚迈出一步,又放心不下沈潇,回头问:“那你呢,你怎么办?”

    沈潇困惑地蹙起眉,像是也没料到她都这样了,居然还关心他的死活。

    他太聪明,也太敏锐,早就看出情形不对。

    “不用管我。”他淡淡地吐出几个字。

    顾馨:“我先把你扶回去吧,如果沈清醒了怕是会对你不利。”

    “不必。我休息一会儿即可。”他平静地说。

    对于这种被动孱弱,甚至有些狼狈的情况,仍可保持从容。

    “那你自己小心。”她再也忍耐不住,一阵风似的跑出去,裙摆随着跑动轻轻荡开,向一朵盛开的海棠花。

    清凉的泉水对身体的燥热很友好,顾馨惬意地轻轻喟叹:“真舒服。”

    蓦地,那股奇异的能量又在身体中蠢蠢欲动,几欲爆体而出。

    顾馨攒起掌心,试着聚气,果然又出现了淡蓝的光晕。

    她有异能,她很清楚,但坏消息是她不会用。

    如果能有效的掌握它,也许就不用害怕沈清的骚扰了。

    想到沈清,顾馨的心又揪起来了,以奴犯主这事还不知怎么了局。

    ——

    西院厢房中,沈潇撑着床面坐起来,其实他没有什么力气,每动一下,身体都要承受侵骨蚀髓的痛苦。

    魔尊没能要他的命,却种下肝肺皆冰雪的毒咒,让他受尽折磨。

    他静静地卧靠在床头,颇有耐心地等着沈清醒来。

    也确实没费多少功夫,沈清醒了就要找顾馨算账,却看到沈潇靠在床头,不由一愣:“你怎么会在这?”

    他一面掸掸衣服,一面高声换人:“归红呢,来人啊,把归红带过来?”

    沈潇强撑着尽量不露虚弱之色,漫声道:“大哥唤顾馨做什么?”

    沈清沉着脸冷冷地说:“你少管闲事。”

    沈潇在府里没有什么存在感,沈清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捡来的庶子,还能翻天不成?

    沈潇淡淡道:“顾馨是我的婢女,这又岂是闲事?”

    沈清里里外外摸遍了衣兜,道:“她偷了我的东西,我不能带走审问吗?”

    沈潇神情散漫,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她只要还在西院一天,你就动她不得。”

    沈清一愣,显然没想到他如此决绝。

    半晌才挑衅道:“呦呵,来个挡横的。你当你是谁,不过是我家的一条可怜虫,真以为自己是主子吗?”

    沈潇敛眸,他原本神色柔和淡然,如今却带出一丝犀利:“你若听我一言,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否则,你大可唤人试试,看看能否如愿。”

    沈清从未料到深居简出的二弟竟是个硬茬,一口怒气郁积在胸,色厉内荏:“好好好,你给我等着。”

    顾馨泡好温泉,果然神情气爽,烦秽皆无。

    回到厢房已近晌午,谁料推门而入,却见沈潇仍睡在床上。

    单薄窄小的木板床上,沈潇只睡外侧,还是早上的位置,显然,自她走后,他就没挪动位置。

    顾馨怔了怔,想到海棠林中沈潇病倒的模样,心里就闷闷的,想来早上他说自己没事也是骗她的。

    她心中如开了调味铺,五味杂陈,走上前去探探他的额头。

    沈潇没有昏睡,睁眼冲她点点头,虚弱道:“我没事,就是有些累了。”

    顾馨有些窘迫:“早上的事,你别误会,我平时不是那样的……”

    沈潇眼波流转:“误会什么?”

    顾馨:“……”沈潇,你个小人,明知故问,故意给她难堪。

    “这么精神,看来你也没什么事嘛。”顾馨气得跳脚,恨不得上前掐死他。

    没等到回答,沈潇累极,说了几句话,就撑不住又沉沉睡去。

    顾馨只好守在床边,托着下巴发呆。

    他真是好看,垂下的长睫遮住了那双深静无澜又动人心脾的眼睛,墨发流泻在枕上。

    大约是疼得紧了,梦中眉间也蹙起好看的弧度,破碎凄美,堪称美强惨的典范。

    红儿做了亏心事不敢来找顾馨,凝碧打探到消息,见沈潇没走也不敢多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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