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夜莺。”端着两份早餐,兀鹫用眼神点了点桌上的空余: “你把刀叉往边上摆一下。”

    理了理羽毛,夜莺把小叉子向旁边挪动了零点五厘米。

    “再往边上一点。”兀鹫不太满意。

    ——你自己看看这能放下两个盘子吗?

    慢吞吞地搬开椅子,叹口不耐烦的气,夜莺让出一边桌角。

    这回总行了吧?抖了抖翅膀,夜莺像个老祖母似的瘫在藤编椅子里感慨莺生。

    “我让你把刀叉放到另一边。”

    用爪子猜都知道夜莺是故意的,一动不动地端着餐盘,兀鹫冷眼看着对方作妖。

    【你什么意思?】兀鹫语调一降,眼睛一眨,夜莺立刻抓住不放:【放放放,我没给你腾地方吗?】

    【你到底想让我干什么?】夜莺理不直气也壮:【我最看不上你这种兀鹫,丁点大的小事来来回回折腾个没完,两个盘子把你为难成这样,你自己不能动手处理一下吗?】

    又不是她按着兀鹫脑袋强迫他做早饭,夜莺馋馋地看一眼盘子里的鲜花酥,做就做了,还摆出一副上班劳累的样子来找她的碴!

    夜莺挑衅的眼神太过明显,磨蹭半天也不肯清好桌子,上班有医闹回家又莺闹,皱了皱眉,兀鹫咚的一声放下早餐。

    【你干什么?】

    鲜花酥差点就碎成两半,小本子一丢,夜莺心疼地扒拉着盘子边,里面那个奶香流心都要淌出来了!

    “我干什么?”

    对她那点小九九心知肚明,兀鹫血褐色的眼睛落在夜莺脸上:“这句应该是我台词吧夜莺小姐?你不就是昨天晚上单独在客厅睡了一晚心里不痛快,今天起来专门吹毛求疵和我挑事吗?”

    兀鹫不知道从哪个角落抽出皱皱巴巴的一张纸:【今天到底做不做?】

    说穿了都是为了吃,挪走摆着花酥的碟子,兀鹫医生把夜莺拿捏的溜溜转:“不做。”

    混蛋!!!

    盯着兀鹫故意展示在阳光下的薄绒脑袋,夜莺身上最细小的短羽也气得膨胀如同软球。

    鼓鼓地像一只鸟毛粘出来的河豚,接二连三的句子小跑着就要砸到兀鹫那可恶的手感超好的脑壳。

    腹中酝酿出气势充沛的情感,再一次感受到了嗓子和声带的存在,夜莺的声音像是逐渐开闸的洪道一样滔滔不绝——

    “上辈子做坏事下辈子没头发,三百块花酥也当不了你的赎罪券,兀鹫你这个大秃子坏事做尽!

    夜莺气势汹汹:“坏事做尽!”

    震掉灯上一点浮灰,墙壁也跟着回声:“坏事做尽!”

    “吃草去吧你!”某大歌星灵感迸发、意犹未尽:“我要写首歌来骂你!”

    五片甜花酥换一句好话!

    ————以下是采访时间————

    记者(礼貌微笑):您好,听说歌手夜莺曾加入您负责的义工组织并为周围居民服务?

    喜鹊(难掩激动):是的。起初我们都没认出她来,她来的时候穿着一件古怪的高领风衣,还戴着很大的墨镜。

    记者(看采访本):您觉得夜莺是个怎样的兽人?

    喜鹊(思索):干活很利索,如果有什么东西她不擅长,教给她之后很快就能做得很好。有一阵子她不能说话,但大家说什么她都会友善地给出反应。

    哦对了!她能重新说话似乎是因为和男友吵了一架,我们也是在听到她的声音之后才认出夜莺。

    记者(大感兴趣):和男友吵了一架?您对这件事了解多少?请仔细说说。

    喜鹊(不确定):似乎是因为吃饭?(回忆)(逐渐笃定)是的,就是这个原因,她来做义工时揣了一兜子的甜花酥,我们都分到了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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