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别担心别担心——”

    被店员和老顾客团团簇拥,居于包围圈中心的辛娜简直像是打了胜仗:“又不是第一次去治安厅喝茶,麋鹿警官还和以前一样,喜欢说两句话就把钥匙扣挂脖子上。”

    就差变出尾巴来晃,雪白的萨摩耶跟在她身边亦步亦趋。

    “没事,”辛娜揉一把耶耶的q弹小耳朵,“和别的店员一起收拾货架吧,明天我们做你最喜欢的火龙果软欧包。”

    向顾客们挥挥手,又一次反手送渣男进局子的森蚺心情超好。

    “今天的事抱歉惊扰到大家了,店里马上有水果味的盘挞出炉,还有橱窗里剩下的蛋糕面包饼干冰淇淋,一律六折!”

    好耶!

    洋溢着钱包和胃部双重受到满足的快活气氛,一百五十平米的店面顿时被欢呼填满。

    像是卡住的齿轮重新顺畅运转,隔空给忙着清理残局的耶耶比心,辛娜站到柜台后临时顶替小狗收银。

    “那位小姐和她的狐狸最后怎么样了?”麻利地撕下收据打包,豚鼠不忘见缝插针地询问下文。

    闻着烘培间传来的甜蜜味道,无死角环绕的巧克力抹茶香气里,辛娜的磕cp雷达叮叮作响。

    “就不是普通狐狸,”森蚺绘声绘色,“你是没看到他的变脸速度,可比你嗦着提摩西草的时候还快。”

    当然更可爱的还是人类小姐,辛娜遗憾自己没能在狐狸出来之前找个理由多握一会儿对方的手。

    她的皮肤软软的,像是蛋糕上的好吃慕斯。

    莉莉安,森蚺搬来一大摞盘挞专用的方形打包盒,她似乎也很喜欢加了海盐的蔓越莓雪花酥。

    “所以你决定向狐狸看齐?”

    豚鼠笑眯眯地给顾客送上糖果主题的漂亮刀叉,“请享受您的巴巴路亚蛋糕~是的~这个小叉子的花纹和您的发卡的恰好搭配~”

    打开找零的抽屉,森蚺边挑硬币边端庄地笑:“那倒也不是,你知道的,找男友我还是更爱荷尔蒙爆发的那款。”

    等待结账的未成年小女猫眨着纯洁大眼。

    于是辛娜压低声音和豚鼠讲悄悄话:“你忘了,我可是个蛇类兽人!”

    虽然摩罗姑妈的确揣了个病弱人类带回家养着,森蚺一想小脆皮病歪歪的样子就直摇头。

    姑妈财大气粗不担心什么,她的甜品店生意可支撑不起一个隔三差五就要去v疗养院调理身心的男朋友。

    “懂懂懂,”豚鼠点头,“你之前的男朋友我们又不是没见过。”

    虽然那些兽人种族各有不同,但清一色都是可以胸肌跳舞,拍套胶衣写真发到魔网上回帖都能瞬间起高楼的类型。

    目送穿着蝴蝶结裙子的幼年期顾客离去,豚鼠的声音正常了回来:“可你上一个约会对象已经是几个月前的事了,老板,不是我说,你真的该考虑下一个了。”

    森蚺不以为意。

    “离春天还早呢,”辛娜补补口红,“梦湖刚刚入秋,放心,我还躁不起来。”

    真的?

    豚鼠咬住嘴边的怀疑。躁不起来还会抱着涩涩小说在幻想中前后摇摆?

    鼠鼠她呀可是偷看过魔王和执政官的。

    【“陛下。”湿哒哒地浸透浴袍,魅魔的喘息夹杂着痛楚和一丝若有似无的勾引,“请您轻一些……啊……您说手臂上的伤口……嗯……是穆恩阁下心情不好……无意间在烛台里倒进了圣水才烧成这样的……”】

    5

    睑膜和鳞片都开始雾蒙蒙地发白,这是泰坦蟒即将蜕皮的预兆。

    人迹罕至的湖边,赛雷洪抽出藏着精钢匕首的腰带。确认周围观察不到任何生物的热成像,密密麻麻的鳞片依次浮现在他的面部、肩颈和腰侧。

    用尾巴扫去草地上残存的痕迹,水波徐徐推开,一条巨大的蟒蛇潜入幽暗的深潭。

    辨认不出种类的树木在湖里伸出粗糙坚硬的根须,像是红杉在水上的气根但却更加结实,它们能帮助泰坦蟒蹭破头部的布满菱状花纹的皮。

    放任躯体沉入湖底,木头、石块或沙土时不时在鳞片上摩擦出痛感,赛雷洪默不作声。

    盘入水草下的洞穴,泰坦蟒静静等待着时刻的来临。几乎没有阳光照进的深水区,与平原地带不同的外部压力渐渐开始挤迫肌肤。

    轻微的窒息和眩晕在蟒蛇的躯体上从容施力,水下,他白蒙蒙的睑膜就像是被分食后遗弃的鱼骨。

    赛雷洪知道大部分蛇类兽人不会像他这样度过蜕皮的阶段。他们在精心设置过温度和湿度的拟真环境里感受鳞片和皮肤的分离,而不会担心蜕皮时的动作把环境弄得一片狼藉。

    但他必须时刻谨记着泰坦蟒的不同。不能给别人造成不必要的恐慌,除了战场,他永远不能太过随心所欲以致于完全释放力量。

    失去光泽的鳞片随着蛇身的缠动慢慢松脱。

    也不能主动靠近,因为这样很容易让他想要靠近的事物破损消失。

    巨蟒头部的蛇皮一点点裂开。

    既痛又痒的感觉让赛雷洪在刺痛中诡异地获得快感,也许是因为他只有在这种时候才能无所顾忌地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仿佛意识也在幽深的水下脱离躯壳,如同捕食者冷冷地倒数着猎物的生命,赛雷洪似乎也在洞穴上空冷冷地观望着溺于病态满足的自己。

    虬结在一处的巨蟒迟缓地舒张着肌群,鲜艳而崭新的蛇皮一点点从旧有的拘束中脱出。像是把枝蔓上的成熟浆果用力扯下再捏得烂碎成泥,弯曲的树根也让他缠碰得簌簌晃动。

    神秘、可怕又令人不可自拔地停住目光,如同目睹一个猎奇怪物或是恐怖异类的诞生,这幅成瘾性未知的景象在成片水草的阻挡下紧缩出更大的刺激。

    湿淋淋地上岸,光滑的鳞片扭动着消失,隐匿进荒无人烟的森林,没有甩干的水珠沿着泰坦蟒的肌肉线条滑入草丛。

    抖开树枝掩体下的作战服,甩去枯叶,赛雷洪拿出口袋里的蜂蜜甜烘软饼干。

    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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