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辰时初——
“起来啦,懒猪!”
唐映安一脚将镜极房间的大门踹开,同时将端着的热粥轻置在了桌上。
“唐……唐大人?”
见镜极是迷迷糊糊不知所以然,唐映安直接快步走近,一把将镜极提到了凳子上,指着那碗热粥道:
“特意给你端的,我们都吃过了,你快些喝下,收拾收拾我们好出发了!”
“这……是给我的?诶哟什么时候有这待遇了?”
“你喝还是不喝?”唐映安举起拳头道。
“我喝我喝!”
受了“威胁”,镜极这才乖乖将这碗粥囫囵吞下。
但这碗粥的热度刚好,下肚温而不烫口,似是特意晾过一小段时间。
“非要说,算是给你个补偿。”粥见了底,唐映安解释道:“这边的天气有些诡异,昨天的确是有些凉,你的手最后应该也冻得不行了吧?”
“哈哈我没事!”镜极有些不好意思,连忙打起哈哈:“我还摸过小翊谣的坚冰呢,不比这风寒多了?”
“收拾好了就下楼,大家都已经上了马车了。”
“嗯!”
镜极打点好了行装,确认没落东西后,迅速登上了停在酒馆门前的马车。
剩下的路,唐映安言而有信抢下了驾车的活。
马车内,全是踏入皇都前的熟面孔,只是镜极上车后,却发现这车内气氛稍有些不对劲。
“呦!这是谁呀!”康德深率先发起攻击:“怎么甜得我都不认识了?”
“啊?我怎么了?”
“小哥哥昨晚干嘛了,可要给我们好好讲讲,不然等我再讲的时候,可就不是这么回事喽!”
“什么情况?小翊谣……你让我讲什么?”镜极装傻道。
沈愿偷笑道:
“她昨晚上去之后没睡,闲来无事,就爱趴窗户朝外面看看。”
“你个熊孩子,大半夜不睡觉往外看什么?”镜极想清这前因后果,脸顿时止不住地上红。
“咳咳!镜极,你自己的摊子,自己收拾!”唐映安话一甩,继续专心驾车前行。
“我收拾……我……我头疼!不行了,心里面那个声音又响了!”镜极捂着胸口,故作痛苦地蜷缩在角落,无病呻吟。
但事实怎样,众人心知肚明,只不过是调理调理镜极,为这颇为乏味的路途找些乐子罢了。
纪交县向北,人迹稀少,道路相对宽敞。
一路来,除了那些让人心情愉悦的山川美景外,再无什么令人烦躁之事叨扰。
就连所谓的劫数,也是子虚乌有之事
终经了两天的长途跋涉,众人顺利抵达了进入这遥远的圣地的第一道卡口——妄悲山山脚南部森林。
“哇塞!这儿的树好高啊!我从来没见过”翊谣已然将脑袋仰到极限,但被这高大的树冠挡着,那半边天,是一点儿也看不见。
“确实高啊,离老远还能看见妄悲山的山头,但到这,就一点儿也看不到了。”镜极也被高大茂密的森林所吸引,半晌离不开视线。
“看这样子,马车应该是不能走了。”唐映安收起地图,长出一口气道:“接下来的路,也许我们就要步行了……别说,还真有些参圣的味道。”
“步行吗?”
望着那深邃不见底的幽暗通道,镜极多少有些打怵。
他当然走过不少树林,但像这般遮天蔽日不见光亮的,确实是头一回。
“进去之后,迷路怎么办?浪费时间不说,真要是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唐映安微皱着眉头,回头像是征求大家的意见:
“没办法,看样子也只能硬闯了,毕竟路就这么一条。”
“我记得沈愿姐,不是有一招叫做风息的探路招式吗?”翊谣提到。
对此,沈愿微微摇头,表示抱歉:
“风息的范围有限,上次那个小树林还勉强能用,若是放在这片大森林,以我现在的内力,远远不够。”
“也罢,硬闯就硬闯吧!反正我们大家伙别走散了就行。”语罢,镜极提着清锋剑就走到了最前面,既然无路可走,那硬着头皮也要造出一条路来。
“镜极兄,慢着,我来开路吧!”
就在这时,康德深忽然走上前,轻拦下镜极,拈出长笛,在这半空中一点。
只见那笛中散出一缕金光,最后竟是汇聚成一只闪烁着光芒的鸟儿。
“有它在,可保我们不会迷失方向。”
这只小光鸟在康德深的指挥下一飞冲天,钻过那密不透光的树冠,不见了踪影。
“这是何等原理?”
康德深自信地踏入森林,同时为身后懵逼地众人解释道:
“它飞过树冠,没有视线遮挡,直飞可确保方向无误,而我在下方,通过笛中法力同它建立感应,这样我们就不会走歪了。”
“深哥!我就知道带你来是对的!”镜极紧跟而上,笑意盈盈地拍着康德深的肩膀。
至于后来嘴里说了些什么,无非是些溜须拍马屁的话。
毕竟这两人一路上相互怀疑拌嘴,如今能彼此博得对方的信任,当真是不容易。
所以,三位姑娘也就不再调侃镜极,放生了马儿,弃车跟了上去。
这片森林在外看就已是足够幽森,踏入其中,更是遮天蔽日,不见光亮,众人不歇脚步连续前行了三个时辰,也堪堪走了三分之一的距离。
若是天黑之前,上不了山,恐怕就要在这诡异的森林里将就过夜了。
可这片森林留下的惊喜,不仅仅于此。
“翊谣,你不累吗?”
众人的骨肉都快要散架了,走出几步,便要气喘吁吁地扶着树干缓缓。
但翊谣蹦蹦哒哒地,一开始还在队伍的最后方,走着走着,反倒成了精力最为旺盛的那一个,冲到了最前方,看不出丝毫的倦意。
“不累啊!”
“小翊谣你可别逞强,到时候身子趴下了,别指着我给你背上去。”镜极呲牙咧嘴地拭去脸上暴下的汗水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哪怕是你再轻一半,我也背不动了啊!”
“哈哈小哥哥,我没骗你,真的一点也不累。”翊谣的语气相当轻快,不带一丝伪装的痕迹。
沈愿轻呼一口气,道出端倪:
“小翊谣应该是借了灵力行走,你要是也会,倚仗着汇灵主脉,行走应该比他还轻巧。”
“可我们走了得有三个时辰,翊谣哪里来的这么多的灵力啊?”
杨翊谣摇头表示不知:
“打进了这儿,我就感觉我精神了许多,体内充盈了好多似乎属于我又游离于我的灵力。”
“还真是!”康德深点头道:“据我的观察,翊谣姑娘体内的灵力,突然比以前要多得多!起码,要比进森林之前要多!”
“你没事老观察我们小翊谣干嘛?”镜极呵斥道。
“我不观察,能得出来这个结论吗?”康德深据理力争。
“行了,你俩别吵了!本来就闹心!”唐映安轻抚额头,做出推测道:“妄悲山本就是圣地,天然灵力旺盛也很合理,总之,现在的结果就是翊谣姑娘多了许多灵力,是件好事。”
“那既然小翊谣多了很多灵力,别的东西,会不会也……”
话未落,地上原本静止不动的藤蔓,忽然迅速缠住了唐映安的脚腕,眨眼间,便将其拉入森林的黑暗幽影之中。
唐映安就这样在众人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得无影无踪。
甚至连喊叫的机会都没有。
“唐映安!”
镜极大脑一片空白,提剑向着唐映安消失的方向冲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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