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我们这每日两百五十余里的距离,再有两日,便可抵达妄悲山。”唐映安收起地图,笑意盈盈地望着大家道:
“今日好好玩,纪交的一切花费,我买单!”
“郡主大人出手就是阔绰啊!既然这样我们就不客气喽!”康德深直接把小二唤来:“再添几坛好酒来!要最好的!”
有唐映安做向导,无论是赶路效率,还是行程质量,都得到了极大的提升。
相见恨晚,这是所有人对唐映安的一致第一印象。
气氛温馨欢乐,众人举杯畅饮,无所不谈。
康德深吹奏起了长笛,唐映安也掏出看家本领,拉起尤不应景的二胡。
唯有镜极,心不在焉,半晌也动不下一筷子,仅是偶尔应付性地同大家碰了碰杯。
一桌就这么几个人,哪怕是喝高了,也不难看出谁的状态不对。
“小哥哥,你还没好吗?是……哪里不舒服吗?”翊谣上下打量着镜极,关心道。
“我……”
镜极本想将心声这种离谱事情一瞒到底,但直到他看到翊谣澄澈的双眼,他才明白,无论事情有多不符合常理,这些好伙伴,一定会给予他足够包容和支持。
于是,深思熟虑之后,镜极决定将此事详细道出。
大不了,就当是开个玩笑。
“如果我说,我的心中一直有一个不属于我的声音,在不停地劝阻着我去妄悲山,你们会相信吗?”
“噗——”
“唐大人,你笑什么?是觉着我说的太过分吗?”
“那倒没,只是你就因为这个……郁闷了一路吗?”
“嗯……”镜极默默点头,而后,将心中的原声道出:“那声音说,妄悲山,生死之劫,勿去,而且一遍又一遍地在我心里重复着,打皇都到现在,似乎已经重放了百遍。”
“这样看来,是挺烦人的。”唐映安轻拨下颌,若有所思道:“你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地方?在我的印象里,炽火殿造反那几个人似乎都没这样攻心的本事。”
“可是我总觉得,这是善意的提醒,而且炽火殿那几个人也不知道我会来妄悲山一事。”
“镜极,我也觉得这是诛劫堂的人搞的把戏。”沈愿微笑道:“毕竟他们做的坏事再多,也是活生生的人,能兵不血刃地夺下镇兵剑,必然不会再惹麻烦,妄悲山上的人力,对他们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康德深赞同道:
“嗯,我们路上多加小心,不在不该停留的地方停留,快点赶去妄悲山就行了。”
“当真来人截杀,皇都以北皆是我境,可保证增援速度。”唐映安将烧鸡腿子推到了镜极的面前:“至于你就放心吃、放心休息就好啦!”
“可那声音真的很烦诶!”
“烦?那就把他吼走!”
“好!”
镜极将鸡腿一口炫下,攒够气势,闭上双眼,对上心中的声音放声怒吼
“给我滚开!别再烦我!”
这一喊,震天动地,气势磅礴。
酒馆内的客人注意力纷纷甩至,还有几个被吓得甚至是连酒碗都差点抖了出去。
“喊什么啊?有病啊!”
“喝多了,自己控制着些啊!”
为了赶走这闹心的动静,镜极是使尽了浑身解数。
他自知这声音控制不住,于是打着圈,为周围受惊的客人逐一赔罪。
或许是这一嗓子喊走阴翳情绪的心理作用,又或许是那声音的主人受了惊吓,半晌的时间,直到这一顿饭结束,那声音都未再响起过。
“呵……”
沈愿打起了哈欠,同时看到了满带困意的翊谣,于是同众人道:
“小翊谣也没少受累,我先带她上去歇歇,顺便我也休息一会儿,半夜再来守夜。”
“没事沈愿姐,你好好休息吧!”那闹心的声音被驱散,镜极精神头也涨了许多:“今天我来守!”
“好!到时候叫你来换班!”
语罢,沈愿牵着翊谣向二楼的客房走去。
“咳咳!怎么有人愿意逞强啊,上次是谁守夜所以才被钻了空子啊?”
康德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虽然罪魁祸首此时已是队伍中的伙伴,但镜极这一黑历史,是抹不去的。
“嘿!深哥你……不信我是吧?”
“哈哈我可没说嗷!”
康德深打眼一看,这一楼的客人已唯剩其三人,于是正巧识趣地借此故离开。
毕竟,这机会是创造出来的。
“镜极啊镜极,你要懂我的意思,真成了,那可是欠我一个人情哦!”康德深提起剩下的半壶酒,笑眯眯地跟着去了二楼。
那步子晃得,也当真是六亲不认。
众人的突然消失,引得气氛稍显尴尬。
镜极,不得不说上一些“废话”打打圆场:
“害!这些人真是的……全都跑了哈哈,我这才刚准备陪他们喝上一些。”
“这一程,他们各忙各的,也该好生歇息着,倒是你……”
“我没事,我精神着呢!哈哈!”
二人心知肚明,若照这种聊法下去,冷场是肉眼可见的结局。
终是唐映安更有魄力,起身抻着懒腰,一句话,不仅温暖了这清冷的空间,也是彻底牵动了镜极微微跳动的心。
“来时,我见这儿的夜灯打得不错,要不,我们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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