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方州境,右护法分堂——
噗——
正静坐桌前饮茶的男人,忽然毫无征兆地喷出一口鲜血。
这个男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如噩梦般的诛劫堂右护法——仞洪尘。
“怎么了?”
对侧男人面露惊色,连忙起身搀扶。
仞洪尘缓了有半晌,方才拭去嘴边鲜血,道出这天降伤势的缘由:
“我炼化十年的血体……在孟家台被消灭了。”
“什么?!你那有六甲实力的分身,说没就没了?”
“我也没想到,取个镇兵剑而已,竟会遇到这种麻烦。”
仞洪尘怒不可遏,将这尚留余温的半盏茶直接捏碎:
“看来,非要我亲自动手不可……参易,为保此行万无一失,同我走一趟吧。”
这对侧名为参易的男人,是乃诛劫堂的左护法。
诛劫堂的地位体系中,前、后、左、右四护法,无论是实力还是地位,仅次于堂主与副堂主。
而诛劫堂内绝大部分事宜,尚且无需护法亲自动手。
这次,左右护法同时出动,任务重要程度可想而知。
“起兵之事暂时无需我的帮助,我便是可以同你走一趟……”
参易微微应允,续道:
“只是此行,我们目的何在?先去孟家台,调查一番吗?”
“不必。”
仞洪尘解释道:
“据我血体所探查而出的情报,他们取镇兵剑的最终目的是为了前往妄悲山重铸,我们大可以在那里收集情报,守株待兔,最后将其一网打尽。”
“可我听说那蒹葭大师有着八等内力,再加上这些能将你血体消灭的人,只怕你我联手,也……”
“无妨,蒹葭大师铸剑之时,为保武器之卓越,会将所有的内力悉数用于铸剑,所以他,构不成威胁……至于剩下的虾兵蟹将,有你有我,足矣。”
参易活动着自己那冒着诡绿色阴气的五指,轻闲笑道:
“也好,我好久不动手,这手都有些生了……我们何时动身?”
“稍做准备,即刻出发吧……正好沿途经过笠钟城一带,我们也去插上一手,届时堂主起兵,那一带,可是热闹得狠啊!”
孟家台之战结束的一个时辰后,凉城西南外八里,林间隘口——
唰!
数把长刀,预判前行轨迹,从两侧的丛林中杀出。
康德深迅速反应,刹住脚步的同时,一把把翊谣拖了回去。
“呼……原来是在这等着我们呢。”
看着丛林中包夹而出的数名黑衣刺客,康德深冷哼道:
“就这么几个人吗?比想象中要少上不少啊!”
“口出狂言!”
为首的身形稍加魁梧的黑衣人,厉声喝道。
他便是仞洪尘此行的副手之一,肖弦。
肖弦活动着筋骨,阴声笑道:
“右护法大人早知你们会携剑逃离,特命我加以跟踪……顺着这个方向跑,是想去凉城吧?”
“是又怎样?”
“还挺聪明的,知道到了凉城,我们就不好下手了。”
肖弦将缠在腰间的黑绳取下,细细看去,那绳头拴着一把两名开刃的短匕。
“但是今日,你们到不了凉城!”
话未落,肖弦甩动黑绳,将短匕朝二人投掷而去。
康德深歪头躲闪,那短匕竟是擦着他的眉眼飞过,惊险至极。
康德深提出长笛,指尖跃动,奏出一曲。
霎时间,浓雾伴着悠扬的笛声在这丛林中大起。
他将笛头在翊谣的身上轻点一下,使其不受浓雾影响,在这环境中有分辨方向的能力。
“翊谣姑娘,站在我身后……我护你周全。”
正做嘱咐,那黑绳又于康德深的耳边呼啸飞过。
康德深俯身躲避的同时,将内力注入长笛,向前方挥出一道净白色的波动。
“天乾·音波斩!”
而后,又是两道音波斩击。
这三道斩击的高度不同,分别处于肩、腰、膝的位置,可使对方反应不及。
浓雾中,传来声声惨叫。
康德深松了一口气,心中暗道:
“看来大多都是臭鱼烂虾,棘手的只有他一个。”
雾中,明明该是这长笛主人的主场。
但那黑绳,却分毫没有客人的样子,反倒借这浓雾,变得更加出其不意。
此刻,黑绳竟从背后飞来。
康德深将翊谣推走,自己却被黑绳紧紧缠绕住。
黑绳缠尽,那如蛇头的双锋匕,向康德深的面门咬去!
“不好!”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翊谣朝向匕首,忽地释放寒气。
雾,终归是水的汽化态。
寒气抵至,匕头周围的雾气凝结成了无数肉眼难见的冰晶颗粒,阻碍了匕头的前进。
速度减缓,康德深一口咬在匕头之上。
同时,他以音波斩,精准地割断了黑绳。
至此,肖弦在这雾气中最有威胁的武器,便是彻底脱离了掌控。
“翊谣姑娘……你当真是深藏不露啊!”
“哼哼!本大小姐的本事还多着呢!”
翊谣向雾的深处悄悄移动,同时食指搭在唇边,轻做“嘘”的手势。
康德深会心一笑,他倒想看看,这身负奇力的小姑娘能弄出什么名堂来。
轻听脚步,康德深洞悉了肖弦的位置。
他猛一挥笛,发出一道音波斩,在浓雾中开辟出一条清亮的路。
肖弦就在浓雾的另一头。
浓雾散开的那一刻,音波斩正好飞行至肖弦的面前。
叮!
肖弦用先前拾起的下属的刀,格挡下了这一击。
“很好……”
康德深以笛轻敲掌心,颇为神秘地笑道:
“你可知道,没有人能亲眼见到我这片浓雾散去,凡是见过的,都死了。”
“呵呵……虚张声势,你那一击普普通通,而且我不也是好好地站在这吗!”
“是吗?”
康德深一鼓掌,浓雾将这条路再次吞噬。
而翊谣,刚刚趁着肖弦被康德深的唬人话分散注意力之时,来到了肖弦的身后。
啪嚓一掌,打在了肖弦的后背之上。
寒气环绕在肖弦的身周,伴着雾气再次袭来,这些受寒气冻结而成的小冰晶,被肖弦疯狂吸入。
肖弦在不知觉中,变得呼吸困难,意识模糊,自是在无力抵抗。
康德深故技重施,用全身的内力挥出一记音波斩。
雾散,肖弦也随之倒下。
“我说过,见过雾散的人都死了。”
康德深捡起地上的武器,又补了一刀:
“可总有人不信我的话。”
“额……”
翊谣一脸黑线地吐槽道:
“感觉好牵强……”
“你就说死没死吧?”
康德深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现场。
毕竟,这些尸体摆在这,也有可能成为日后的隐患。
“还好这批伏兵实力不强,还有七八里的距离,希望不要再出什么意外了。”
清理完现场,康德深背起剑匣继续前行。
没走出几步,只觉双腿发软,视野模糊,直勾勾地跪了下去。
“你怎么了?深哥?深哥!”
康德深只听到身边有支吾的声音,却是听不清翊谣具体在说什么。
“他……他的匕头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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