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边上因为喘气休息而挨打的工人,镜极不想多挨皮肉之苦,趁棍子还没打在自己身上,赶紧是抄起柴火往锅炉里面送。
同时也不管那草药是什么,趁火烧旺了暂时不用看顾的间隙,抓起草药塞进捣药罐里,拿杵疯狂怼着。
这一幕给监工看得连连点头,甚至开口夸赞道:
“好!干得好!效率就保持住,表现好了,到时候带你干个稍微轻松点儿的活。”
镜极不做回答,而是更加地卖力上进表现给这监工看,这番举动,也降低了监工的警惕之心。
与此同时,镜极不停地瞄向四周,可是找了好几圈圈也没发现翊谣的身影。
“这小姑娘被派去哪儿了?当时那招募者说的话,和这事儿有关系吗?”
镜极现在终于觉得,老姐让他这些年干的活有了用武之地。
他的干活效率远超旁人,不过一炷香的时间,这现存的草药就已经捣好了。
而且他还在无聊的捣药过程中,对他所处的环境和形势有了个大概的推断。
这房间虽有锅炉二十余座,但每座锅炉前的草药和处理草药的手法都不尽相同。
有的人是将草药捣成泥,由监工将这些药泥运送至别处,镜极干的便是这类活。
有的人则是对草药进行拆剥处理,并将有用的部分,直接丢入锅中熬制。
这类人的要求更高,要时刻盯着炉内药汤,火候不对,直接就是棍棒伺候。
还有的人锅炉内冒着青烟,似在对草药做炒干处理,他们的药钵内,装着的也都是粉末。
至于环境,镜极只能观察到那有着十多米高且表面坑洼不齐的穹顶。
回想武乡城内似乎没有能容纳如此高大空间的建筑,所以他推测,这工厂大概率建在梅山的内部。
这样一来拈梅人知晓此事也颇为合理。
毕竟这工厂就在他居住之地的脚下运作着,只是碍于那具身体的原因懒得去管,否则这黄府可能早就被铲除了。
镜极刚想要喘口气,就见监工嘴角一扬,唤人抱来了先前十倍多的草药。
这些草药往地上一丢,差点就要将镜极埋在了下面。
“这么多啊?”镜极的抱怨脱口而出。
啪!
正所谓祸从口出,镜极话音儿刚落,监工的棒子就招呼了上去。
“诶呦!”
监工下手没轻没重,镜极捂着背,那痛感半天也没缓过来。
“别那么多废话!捣完这些还有三批,都捣完,你就可以歇息一会儿了。”
“三批?!还有三批?!”
镜极虽是气愤至极,但这句质疑还是被他忍气吞声压在了心里。
这哪里是廉价劳动力?这分明就是奴隶!
镜极笑着答应的同时,也牢牢记住了这监工的长相,等他找到机会摧毁这里的时候,第一个便是要拿这个监工开刀。
不知过了多久,镜极捣得是手指酸痛,意识麻木,不过好在这三批草药已经是全部捣完了。
“我今天就不信了,你还有?”镜极心想着。
监工蹲下身,笑眯眯地看着镜极道:
“好样的!多亏了你,我成了今天最早下班的一个,你现在可以去休息了,明早带你去干一个更轻松的活。”
“哦哦好的,明早什么时候呢?”
自打镜极进来这昏天暗地的药房之后,他便没了时间概念,所以知道明早的时间很重要。
监工打了个哈欠,也没太在意,草草回答道:
“卯时前后吧,到时候我会叫你的。”
镜极目送着监工下班走出炼药房,但由于视野受限,他并未能看清房间外究竟通向哪里。
炼药房内监工分布密集,不便四处走动进一步观察。
再加上一直努力干活,身心俱疲,镜极便直接回到了那间狭小的石室内休息。
睡前,镜极反思今日的行动,所得知的信息并不算多,翊谣下落不明,疏血散也一块儿没见到。
不过,他倒是能推测出,这间炼药房内的所有工作极有可能是制造疏血散的第一道工序,即材料的炼制。
再结合这炼药房内的布局,相连的其他房间,正做着其他工序。
镜极幻想着这更为轻松的工作究竟是什么,想着想着就睡了过去。
噗!
翌日早,又一桶冷水泼了下来。
同样的监工,同样的唤醒流程。
同样的,镜极把那呼之欲出问候家人的话,压在了嗓子眼儿里。
“我造!”
“你说什么?”
“没事没事,今天干什么活?”
“干什么活,去了就知道了,哪这么多废话?”监工将一小钱袋子丢到了镜极的腿边:“这是你昨天的工钱,拿好了,这儿丢钱概不负责!”
“还真有钱啊?”
镜极是出乎意料,手下意识摸向钱袋,一掂量,照他多年为客人结账的经验,这分量也是足够。
“呵……还真是意外之财。”
“跟我来吧!”
今日,监工并没直接把镜极提溜起来,而是稍微温柔了一些,拿长棍抵着镜极前进。
镜极就在“逼迫”之下,走进炼药房东侧的另一个房间。
这房间内没有锅炉,温度低了不少,构造布局方方正正,每一面各有一扇门。
围坐在此的人,手持容器和模具,将从其他房间运送来的药泥、干粉、浓汤加以混合,最后置入摸具中得以成型。
虽然这工作看似轻松,但由于材料供给量巨大,工人也相较之少了不少,所以这儿的工人,更是一刻也不得闲。
“看明白流程了吧?把浓汤倒入干粉中,再加入药泥搅拌,最后放进模具。”监工用棍子敲打着镜极,威胁道:
“这儿块可别给我整错了!出了差错,你负不起这个责任!”
镜极不多说什么,埋头苦干。
但他的眉头却是渐渐紧了起来。
虽然疏血散在此已经几近成型,但是他刚刚趁监工不注意偷吃了一块,身体感受不到任何变化。
也就是说,这疏血散制作工序的终点不在此。
而且由于这房间不大,他一眼就看出翊谣不在这里。
“坏了坏了!这小姑娘被带到哪里去了?”
镜极越干越着急,再机械地工作了良久之后,他终是再按耐不住,于是起身问向此处的监工:
“我干不动了!还有没有更轻松的活儿?”
迎来的,自是一顿乱棍招呼。
镜极腹背皆被下了重手,片刻后,待这痛劲儿稍微缓解,他勉强站起身来:
“我干不动了……我想干些更轻松的活儿……”
这话还没说完,监工又操着长棍在镜极的身上肆意敲打着。
“让你偷懒!让你偷懒!”
镜极已是痛得站不起身,捂着肚子蜷在地上,他的嘴角也不知何时挨了一棍,渗出了鲜血。
监工慢慢蹲了下去,狠狠掐住镜极的脸。
“你还敢偷懒吗?”
镜极张合着臃肿的嘴唇,艰难吐出几个字:
“我……真干不动了……”
“哈哈哈好!”
监工把镜极的脑袋狠狠地摔了下去,起身阴笑道:
“现在你成了这副模样,确实是干不了什么活了……但在我们这儿,废人也有废人的用途!来人,把他拖到成品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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