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宁柔理发的tony老师手法利落,很是熟练。
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就将她的诉求刻画在她的发型中。
自然成弯的八字刘海,从前烫染的乱七八糟的及腰长发,如今变成了齐肩发,颜色也恢复成了最原始的黑色。
清爽飘逸的黑发,将白里透红的皮肤衬托着更加干净。
鹅黄色的吊带上衣配上长短适宜的牛仔短裤,纤细修长的身材,格外惹人注目。
暖风扑面,夕阳西下,重活一次的精彩仿佛就在眼前,心情愉悦的宁柔,走路的步伐都变的格外轻快。
走了几步,就看见了属于贺朝玺的那栋花园别墅,而围栏外的几个小孩子正在那边指指点点着。
宁柔突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紧,冲着那个方向,跑了过去。
莱南市本就是海洋气候,冬与严寒,夏与酷暑,可闷热难当的滋味,却丝毫没影响身穿长袖长裤的少年。
黑色成套的绸缎衣服,腰间的衣带随着暖风划过,飘扬起来。
他眼神专注的打理着花坛内的鲜花,旁若无人的冷酷自如,外面孩子的起哄嘲讽声丝毫没有干扰到他的思绪。
“喂!谁家的孩子,还不赶快回家去,不怕花园里的食人花把你们一个个吞掉啊!”
宁柔叉腰挡在那些孩子的视野前,声音不好惹的态度。
孩子们叫嚷着纷纷逃散,这个年纪的小孩子是最好吓唬的。
他们天真无邪的认为存在即合理,妖怪只在黑夜里出没。
她隔着黑色的铁质围栏,犹豫的问:
“你没事吧?别和他们一般见识,都是一帮不懂事的孩子。”
宁柔不知道现在的贺朝玺是否认识他。
她记得,他们上一世的相遇是在半年以后,由于实验班的解散,每个班都被分到了几名成绩优异的尖子生。
而贺朝玺就来到了她所在的班级。
上一世的商业大佬,竟为了她不顾一切的冲入火海,在葬礼的当晚他在灵堂守夜时,哭的泣不成声。
最后,为了她,出手杀了纵火之人。
但留给宁柔的回忆里,他总是那个阴翳孤僻的少年,不喜热闹,不被打扰。
少年停住了手中的动作,抬眸望向围栏外的女孩,深邃轮廓下的他英气逼人,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冷漠的瞧了她一眼。
他鼻梁高挺,剑眉星目,额间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下面的深褐色的双眸染上了一层湿雾,像是摄人灵魂,勾人性命的地狱恶鬼。
所以…
他为何扫了她一眼,还带些蔑视的态度。
猛的回神,宁柔突然想起些什么。
她赶紧解释:“我不要你的花,我只是担心你被他们欺负。”
他是以为自己突然的搭讪,是为了花园内的奇珍异草吧。
人在将死之时,脑海中会浮现一生经历之事,对于贺朝玺从年幼搬来香江区时起,就被来往的行人猜测,揣摩,怜悯以及讽刺。
关于他形形色色的谣言从未停止过。
她接着道:
“你放心,我不是坏人,咱们两个是同个学校的,又在同一个年级,以后有事,姐罩着你。”
越说越离谱,她可不是什么非主流大姐大啊。
她从容的咳了两声,加以掩饰自己的尴尬。
少年的眼神发冰,可却漫步的走向了大门处,随手打开了门,声音冷淡道:
“进来吧,想要什么,自己拿。”
话音刚落,宁柔不假思索走了进去,这可是她第一次近距离的接触这座花园,近距离的与他独处。
黑衣少年的脊背笔直的站在那,手里的洒水器并未停止。
“能给我介绍下吗?”
宁柔将耳边的碎发向后别了别,眼前的植物都是她没见过的。
“紫色的猫薄荷,粉红色的是鼠尾草,左侧上方的是夜来香,下面的是雏菊和银莲花。右手边的是金鱼草、康乃馨和石竹。庭后有几颗淡粉的垂丝海棠。”
贺朝玺没有一丝拖沓,淡声讲道。
“天呐,你竟然可以一次性说这麽多的话!好棒!”
宁柔故意用娇柔的语气套着近乎。
他这样冷酷沉闷的人,谈起这些花来,竟然能滔滔不绝的说出这么多话,属实惊到了她。
“你叫贺朝玺对吧?我叫宁柔,是高二一班的。我们…就算认识了?”
她主动示好,想到得到个答复。
贺朝玺并未理会,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手中的东西,静静的看着它均匀的洒落地面。
“对了,能留个联系方式吗?我知道你学习很好,我想让你教教我的功课,行吗?”
砰—
少年手中的喷水器掉落在地,他抬眸望向宁柔,眼神防备的问道:
“你到底想干嘛?”
宁柔一时间愣在原地,暂时找不到合理的借口,难道要和他说,你是我上一世的救命恩人,这一世我来报答你吗?
拜托,这不是青城山下白素贞。
冠冕堂皇的理由找不到,她只好心一横,大胆开麦:
“贺朝玺,我暗恋你很久了,你觉得我能做你女朋友吗?”
直球表白的瞬间,让她不知所措。
贺朝玺整个人一怔,转过头来看她。
宁柔见他看了过来,连忙天真烂漫的向他笑笑。
嘴角的酒窝像是棉花糖般,转瞬即逝。
天色渐暗,脚旁朵瓣上敷了层暗色滤镜般,妩媚多姿。
朦胧的光线映照在宁柔身上,显得格外娇美。
但贺朝玺丝毫没留情面,只是冷冷的瞪了她一眼,对他而言,这个陌生女孩真的好怪,既不要花,也不像旁人那般骂他。
暗恋是什么?
是喜欢还是欣赏?
他不懂,也不明白她在说些什么。
“别靠近我,离我远点。”
贺朝玺不留一丝温度的声音落入少女的耳朵里。
冷漠的少年没有留恋的进到房内,此刻的风不似刚才那样柔和,反而多了些生硬。
她转身准备离开,看到了正向自己走来的林昶。
同住一片街区,相遇是早晚的事,回避总不能擦除有关伤痛的记忆。
现在的林昶正值十七八岁的青春期,干净利落的蓝色球衣,额间的黑色发带,右手环抱着篮球,健康的阳光气息,仿佛能治愈一切的事物。
可回想到那场丢了性命的火灾时,他焦灼的拉起孟丹宁的手向外冲的场景。
一切,都将成为泡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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