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鞍,这都几次了?课堂睡觉,课后却生龙活虎的,你把雷雨天放风筝的劲头拿到课堂上来,早把三字经和百家姓背会了,我发现你一天最安静的时候就是上课睡觉和盯着茶壶发呆”

    “先生,我虽然没背会,但是字却都认识了啊!”王鞍抢着说道。

    ”啪!”

    “光认会字有屁用呃,不能只认字,书本文章也是要背会的,书中的微言大义浩瀚如海,我如今五十有余也只敢说通晓十之一二,你趁小还不赶紧学习先生不指望你能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但你爹得指望你守家吧”

    王鞍看着先生唠唠叨叨的,兴起之时还晃晃脑袋,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

    王鞍一脸无奈,总归先生手中的戒尺余威犹在,左手心钻心的疼,没敢再次反驳。

    王鞍偷偷回头看着其他同学用书挡着脸却双肩颤抖的样子就生气,心里叹气着:‘同族兄弟真是靠不住,都不知道分摊一下伤害,看来还得让老爹找些同龄人来一起上课。’

    王鞍就这么站着听着先生的教诲,时不时的附和一下。不知何时金乌爬上了正当空,大地被照着亮堂堂的,偶尔传来鸟雀的欢呼,院子里的大树开始泛绿了,绿的人新生荡漾。

    ‘最是一年春好处,绝色烟柳满书院啊’,随着王鞍的感叹,先生的脑袋终于停止了晃动,一声“下课”,课堂爆发出惊人的欢呼雀跃声,学生们全都冲向了春的怀抱。

    “王鞍,明天让你爹来一趟。”

    “啊?先生,不至于吧,又叫家长啊!“王鞍顿时嚎叫道

    ”怎么,有意见?记得啊。”

    王鞍看着先生慢条斯理地收拾着书卷,又看着院子门口等自己的自家亲哥,也顾不得许多便冲了出去。

    “老二啊,现在回家还是先出去逛逛?”王鞍的亲哥王银将胳膊搭在王鞍的肩膀上。

    “亲哥,我的亲哥,能不能不叫我老二。”

    “叫老二咋了,难不成叫你小二?”

    王银,王鞍的亲哥,因为王银早被拽出来那么几秒,王鞍只能屈居第二,家里排行老二,还有个老三王照。

    据老娘透露,因为老爹王文杰极其喜欢李白的那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所以给自己的儿子按这句诗起名的,为了能把这句诗词凑齐,又娶了二娘三娘。

    “随便你吧。”王鞍无可奈何道,“听说村里来了个算命的,咱去测测?”

    “走,瞅瞅去。”

    “看三亲,带观林,连看庄子带看坟;林第不好另改向,庄子不好另改门;十七十八看婚姻,四五十岁看子孙;七八十岁看阳寿,看你几个女来几个男”

    “算命的,来来来,瞅瞅小子的前世往生,看看你测的准不准!”王鞍突然出现打断了算命先生的吆喝。

    “吓死老朽了,小子,知不知道人吓人是会吓死人的。”

    “没事儿没事儿,我来帮你固定神魂,顺带还能洗涤肉身。”王鞍从身上摸出十几枚铜板丢了出去。

    “呦,看来二位也是富家公子,那老道便给二位好好测测,瞧二位的着装打扮和亲密无间的样子,看来是兄弟俩。”老道士见着铜板顿时转怒为喜。

    “测得真准。”说话间王银也摸出十几枚铜钱扔了过去。

    “好好好!”算命先生大喝三声,“二位是今日的头客,我也讨个开门红,今日便为二位算上一卦。”

    只见算命先生双手抄起乌龟壳摇晃了几下,落下几枚类似铜钱的玩意儿,右手扒拉着铜钱,左手在衣服上蹭了几下,油乎乎的手指趁的精光瓦亮的,眼睛却盯着一个罗盘,上面绘制着五行八卦。

    “算出来了,哥哥将来会当官,弟弟无论前世还是今生,都是富贵之人。”

    “还有么?”

    只见算命先生空余的左手大拇指食指中指不停掐诀,看的王鞍嘴角直抽抽。

    “老道刚刚施法损耗了不少精气,再算损耗的就是阳寿了,所以”

    “老骗子,你也不打听打听这是什么地方,王家村这一亩三分地行骗到我哥俩头上了,我看你是想竖着进村横着出村了。”王鞍闻言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作势就要上前拉扯算命先生,王银闻言也作势准备上前。

    “老大老二,作甚了这是,咋的对道长无理,还不赶紧赶紧道歉。”王银王鞍回头看到老爹,顿时一个激灵,乖乖的站在了一旁。

    “对不住啊,道长,大老远的请你来,却是怠慢了,我的过错,走走走,正好到了晌午,家里备了一桌酒菜,还请先生赏光去小酌一番,这俩半大小子是我儿子,还请道长不要计较,老大老二,还不赶紧道歉。“王文杰扭头对兄弟俩呵斥道。

    ”对不住了,道长。”

    “对不住了,道长。”

    “无妨无妨,老道闲来无事和他俩玩闹而已,咱们走起?”

    “走。”

    月上柳梢头,屋影层层落。“这大晚上的,亮的跟白天一个样,老二啊,学堂的齐先生说是明天让你叫家长,你和爹说了没有?”王银吐槽道。

    由于王银王鞍年纪小的缘故,俩人同住东厢房内,正房住着老爹王文杰和老娘贾氏还有襁褓中的老三,西厢房暂时住着俩丫鬟,二娘三娘住别院,全家连带丫鬟和马夫一共12口人,二娘三娘一人一个丫鬟伺候。

    “我这不是还没想好怎么和老爹开口嘛,要不你去说?就说先生叫老爹过去聊聊?”王鞍翻了个身子回复道。

    “不去。”

    “你俩聊什么呢?大晚上的还不睡?”只听推门而入的老爹说着,微醺的状态,步履还算稳健,王鞍一边吐槽这毫无夜生活的古代一边说:“老爹,那算命先生是干啥的,你咋的也开始信命了,不应该啊,你不是常说信则有不信则无么。”

    “我还说子不语怪力乱神呢,你咋不记这句,倒shi鬼,一天天的就知道跟你爹我顶嘴,甚时候和你哥学学,启蒙文章背的滚瓜烂熟的”

    “我哥将来当了官哪有空管理你这偌大的家业,到时候你老态龙钟、步履蹒跚的,还不得我伺候着?难不成到时候把大哥叫回来伺候你?好歹也是个当族长的,不思为国效力、为皇帝尽忠怎的还矫情上了?”

    “我行行行,我说不过你,你这成语倒是没少记,就是能不能用在正途,别全用在顶嘴上,明天全家祭祖,记得早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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