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为什么我什么都比不过凝凝,不管是她本身就会的,还是后来我教她的,只要她学会了,我就什么都比不过她了。”

    趁着时衍下朝,时望泞将他拦截在行宫里。

    不顾礼仪尊卑,双手趴在时衍的书案前,嘟着嘴巴撒娇着。

    “你是觉得她一个农女,就应该什么都不会,就应该处处都不能胜过你们?”

    时衍放下奏折,严肃的问着时望泞。

    “那倒没有,望泞只是觉得,望泞身为公主,系天下人供养,吃的用的穿的什么都是最好的,就连教学的太傅,也是有资格教皇兄你的太傅,每日除了好好完成学业,不用为任何事情担心,就这样的情况下,我居然还不如别人。

    其实不如别的世家小姐也就算了,毕竟她们和我一样,除了学业也不须担心别的,也有人随身伺候,但是凝凝一个农家女,身边就一个捡来的没有学过任何规矩的丫鬟,除了照顾她,还要忙些别的,更重要的是,她连个夫子都没有,但她却什么都会,皇兄,凝凝真的是什么都会,琴棋书画,一个不落,骑马射箭,她也感兴趣。”

    时望泞只觉得自己太过愚笨,对不起自己的太傅,也对不起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

    对于苏婉凝,与其说是羡慕,不如说是挫败。

    那种不管自己怎么努力都技不如人的挫败感。

    当然,那并不妨碍,她真的从心底里高兴能认识苏婉凝那般聪明多女子,能和那般聪明的女子做朋友。

    “有些人生来就比一般人聪明,这是后天怎么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你能意识到自己的不足,就已经很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好属于你公主的责任,就不枉太傅教你一场。”

    时衍很满意时望泞的回答,再次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溺爱。

    “皇兄,你的意思是我无论如何都比不过凝凝了。”

    时望泞无比肯定这件事。

    “不止是你,是其他所有人,论脑袋聪明那一块,她们都比不过苏婉凝。”

    时衍也无比肯定这件事。

    “皇兄,你一直知道凝凝很聪明!”

    时望泞很是惊讶。

    “这件事有那么惊讶吗?”

    时衍答非所问。

    “这件事没有那么惊讶,望泞只是觉得,皇兄你既然知道凝凝很聪明,什么都学得会,还是一点就通的那种,皇兄你为何从来没有教过凝凝任何东西?只将凝凝困在深宅大院,每日只对着花草渡日,然后就是等你……回去,和那些以色侍人的女子一般对待。”

    宠幸两个字时望泞实在不想用在苏婉凝身上,她就硬生生的改了口。

    时衍脸色突变,就连声音都沉了几分,“过慧易夭,皇兄只希望她好好的,其他的事,有皇兄就够了,她就只需要留在皇兄身旁,陪着皇兄。”

    “原来是这样。”

    时望泞认同的点点头。

    “可是皇兄,你不觉得这样很浪费凝凝的聪明才智嘛,而且凝凝似乎对学习真的很感兴趣,一点都没有任何不耐烦和抗拒,似乎还很享受,如果我的伴读一开始就是凝凝的话,我都不敢想象凝凝每天过的会有多开心。”

    在时衍面前,时望泞从来都不隐藏自己的真实想法。

    时衍,“你的意思是她现在过的不开心?”

    “皇兄你觉得凝凝现在过的很开心?”

    时望泞不相信她那么聪明的皇兄看不出来苏婉凝其实在东宫不开心。

    “身为女子,她已嫁作人妇,在后院相夫教子就是她最大的责任,就算是你,以后招了驸马,也不可再像现在这般随心所欲。”

    时衍并未直接回答时望泞的问题。

    “那按照皇兄你的意思,望泞现在学的一切都是白学了,毕竟适龄成亲以后,女子就只剩相夫教子了,就不可在做自己了,学的一切也都用不上了。”

    时望泞知道所有的女子,包括她的母后,大晋现在最尊贵的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但她就是觉得这样不对,对女子不公平。

    明明有的女子也像男子一样聪明,甚至比男子更聪明,她们只是体力不如男子而已,其他的可不比男子差。

    她身为公主,流着皇家的血液,才有资格如同男子一样学习。

    可学过之后,不仅不可以如同男子一般,满怀抱负,踌躇满志,反而还要将学过的东西全部藏起来。

    “自然是用得上,它能让你在大是大非面前,最快的做出正确的选择,让你可以更好的管理后院,教导自己的孩子。”

    时衍纠正着。

    “所以我们女子学这些,就只是为了男子和孩子服务。”

    时望泞口无遮拦的说出自己的理解。

    “女子柔弱,能做好这些,已经很了不得了。”

    时衍耐心的宽慰着。

    “皇兄,你这是借口,世界上的事,不是所有都必须靠拳头解决的。”

    时望泞继续反驳着时衍。

    “总之皇兄你说的不对,我不和皇兄你说了。”

    时望泞说着,根本不等时衍开口,提着裙子就跑出殿外。

    “公主,您怎么了,刚刚进去的时候还好好的?”

    看到时望泞有些生气,衡春立马就迎了上去。

    “我一定要向我皇兄证明,女子不比男子差,不是所有女子都必须要被留在后宅。”

    时望泞信心十足的下着决心。

    “公主,男子和女子,自古都不可同日而语,您实在不必因为这个和殿下置气。”

    衡春宽慰着。

    “公主,殿下又是那般聪明,我们也没有办法和殿下证明的。”

    衡春不希望他们兄妹生任何间隙。

    “谁说没有,我就有,不仅能让我皇兄心服口服,就连我父皇,也得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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