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听了三师哥石华对莫雪的打趣,不禁哈哈大笑。莫雪气短地红着脸,挥舞着拳头,对准石华的手臂就是一拳,边打边气鼓鼓地道,

    “臭师哥,就知道嘲笑我!”

    莫雪在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学得勇敢一些,再也不能当一个胆小怕事的胆小鬼了。

    众人笑闹够了,这才想起来蒙面大王为什么无缘无故逃跑了的事。周般若虽然也和苏雪、柳婷切磋过武功,深知二人的武功深不可测,但却不知道二人在江湖上的名号。周般若瞅了瞅她们二人,戏谑道,

    “玉罗刹、玉佛手二位女侠,久仰久仰!久闻大名,如雷贯耳,却不知道你们就在我的身边,失敬失敬!”

    二人被说得有点不好意思。众人也被周般若逗笑了。他们这才知道,原来苏雪、柳婷二人,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双煞玉罗刹、玉佛手,不禁对二人肃然起敬。纷纷朝着二人行礼。也赞叹周般若好福气,能得这么两个武功如臻化境的高手保护,安全问题根本就不用愁。

    周般若也客气道,

    “不是我好福气,而是晋王慧眼识人,有本事降服两个大魔头,哦大英雄,派来保护我。我都是托了晋王的宏福!”

    大家又是一阵哄堂大笑。苏雪和柳婷觉得更加不好意思了。苏雪脸色微红,对周般若行了一礼,

    “小姐,我们以后再也不做大魔头,只做小姐的贴身护卫,以报答晋王爷的知遇之恩。”

    柳婷倒很镇定,也赶紧保证,

    “我俩以后唯周小姐马首是瞻,小姐在哪里,我们就在哪里。绝不负晋王爷重托!”

    周般若也赶紧打哈哈,

    “哈哈,两位姐姐,我就是开句玩笑而已。你们千万别放在心上。我相信晋王,也更加相信你们。”

    人们在欢快的气氛中,又开始启程赶回兰州城。

    蒙面王等人在树林深处,并没有走远,透过树林,看见周般若一行走了,蒙面王这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不善地看着跌跌撞撞、大呼小叫地跑在后面的周盈盈,骂道,

    “你这个贱人,今天差点害死了本王。你知道周般若身边的那两个护卫是什么人吗?那可是令江湖人闻风丧胆的双煞,玉罗刹、玉佛手。要不是我跑得快,今天小命就交代在这里了。周盈盈,你就是个灾星,趁早滚,别让我再看见你!呸!”

    周盈盈这才搞明白,堂堂一个蒙面王,为什么见到两个美艳的女子,拔腿就跑的原因。可她还是不甘心,这么好的报复周般若的机会就这样泡汤了,她很是气恼,可是自己又没有别的办法。她只好声嗲气地乞求蒙面王,

    “蒙王,您武功高强,江湖上您是第二,就没有人敢称第一。玉罗刹、玉佛手又如何?两个卑贱的女奴才而已,怕她们做什么?她们还不是您的手下败将?”

    说完,还上来拉着蒙面王的手,撒娇,

    “蒙王,我都是您的人了,您可要为我做主呀!您可不能放过了周般若!”

    蒙面王嫌弃地抽出手,对准周盈盈的脸就是一巴掌,骂道,

    “小贱人,是你自己非要上杆子往我身上凑的,你怨不得我。就你这种货色,一个乡下的土包子,还妄想当我的压寨夫人,你做梦!识相的,快点滚。别惹爷爷我不高兴。见到你,真是晦气!呸!呸!”

    蒙面王连吐了两口唾沫,仿佛要把今天遇到的倒霉事全部都吐干净似的。

    周盈盈却不依不饶,倒在地上捂着脸哭道,

    “爷,您怎么能这么狠心,我已经是您的人了,已是不洁之身,您让我到哪里去?就算是我能回到周家,也会被人打死。爷,求求您,别赶我走,求求您!”

    蒙面王憎恶地挥挥手,吩咐身边的啰喽,

    “把她拉走,扔远点,别再让她碍我的眼!”

    两个喽喽冲过来,像抓小鸡一样,一人抓住周盈盈的一条胳膊,像拖死狗一样把她拖出老远。周盈盈的哀嚎声渐行渐远,直到完全听不见为止。

    蒙面王也是一个怪人,自从见到周般若以后,他再也无心当他的山大王了,一心只想着当一个清清白白的良人,跟在周般若的身边,哪怕像玉罗刹她们一样,做她的护卫跟班,他也心甘情愿。

    他也真是说干就干。他把他的想法告诉了山寨里所有的人,并且说,

    “小子们,从今天开始,我要金盆洗手,改邪归正,再也不当什么蒙面王了。玉罗刹说的对,我们就是一群藏头藏尾,见不得光的阴沟里的老鼠,只能干着偷鸡摸狗的勾当,没有任何前途可言。这样迟早会出大事的。”

    “想我蒙面王也是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子汉,当年叱咤江湖、快意恩仇的时候是何等威风,没想到如今却落得个蒙面草莽的下场,还真是讽刺!所以我决定,从今以后,我要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再也不做去他娘的蒙面王。”

    说完,他一把扯掉脸上的黑面具,将它扔到地上,还用脚使劲地踩两下。仿佛要踩死地上的一只臭虫似的。

    山寨里面的那些啰喽,不知道一向威风凛凛的蒙面王今天是发了什么疯,他们也不敢询问,见大王都扯下了面具,他们也纷纷扯下脸上的黑皮,扔到地上,学着大王的样子,狠狠地踏上两脚。场面一度十分滑稽可笑。

    然后蒙面王又对那些手下说,

    “现在,我宣布,我要去兰州城投奔神医周般若,愿意跟我一起去的,请举手报名,站到我的左边来,不愿意去的,站到我的右边来。”

    他的那些啰喽们更懵逼了,心想,不是吧?我们大王这是要弃武从医了吗?山大王不当了,也要去投奔神医?这脑子不是进水了吧?

    蒙面王的其中一个手下走到他的面前,胆怯地问道,

    “大王,我想问一下,我可不可以不去,您看我这榆木脑袋,除了打打杀杀,什么也学不会,你若是让我也去学医,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他的另一个手下也说,

    “是呀,大王,我们不想离开您,可是学医,太难了。我做不到!”

    其他啰喽也跟着嗡嗡出声,

    “我们也学不会。”

    蒙面王到这时才听明白,敢情他们这些人以为他是要去兰州学医?他扶额大笑,

    “哈哈哈哈,我说你们这一群只吃粮不管事的家伙,成天都想什么呢?就你们这些大老粗的脑袋,也想学医,简直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哈哈哈哈!”

    蒙面王脸都笑红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你们,别说让你们给人看病了,就算是让你们给人扎针,我估计你们也扎不到病人的屁股上,只能扎到板凳上!”

    说完,他又自顾自地在那里哈哈傻笑。其他喽喽们也跟着讪讪地哄笑。

    笑够本了,蒙面王这才正色说道,

    “此去兰州,我不是去学医,也不会要求你们去学医。周府那么大,我们去给周神医当护院,保护她的安全,难道不可以吗?切!一群没脑子的东西。”

    蒙面王其中的一个手下小心翼翼地问,

    “蒙王,哦不,大王,我们要不要派人去问问周神医,她要不要我们这一大帮子人?如果贸然去了,她不要我们咋办?”

    蒙面王瞅了瞅他的这个手下,夸他,

    “你小子,还多少有点脑子。不过,我这次是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她不要也得要。她要是敢不要,我们就赖在她周府上不走了!就这样决定了!”

    接下来的时间,蒙面王真的吩咐手下人马,开始收拾山寨里的所有东西,不愿意跟着走的,分一些财务给他们,让他们自行回家。愿意跟着走的,每人也发一些银两,作为这些年的辛苦钱。

    其余的家当财产,全部都打包装车。他们足足收拾了四天,才终于收拾完毕,车也装了满满当当的二十马车。装不下的,谁愿意要谁拿去。

    蒙面大王在山寨里忙得不亦乐乎,周般若这几天也没有闲着。她的医馆也在紧锣密鼓地准备着开业。

    周般若医馆要开业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兰州城的大街小巷。下到三岁孩童,上至百岁老翁,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这些人当中,高兴者有之,欣慰者有之,嫉妒者有之,愤恨者有之。更有很多同行的人,生怕周般若挡了他们的财路,对她羡慕嫉妒恨,更有人在暗地里密谋,在周般若开业当天,给她捣乱,让她开业不但开不成,还要将她搞得鸡飞蛋打,身败名裂。

    开业的这一天,周般若早早就起床了。她将自己精心打扮了一番。

    一大早周府的人还没有出门,周府的大门口便挤满了前来看热闹的吃瓜群众。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将周府大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比看舞台唱大戏还要热闹。大家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一个个亢奋得不得了,

    “傻子真的要开医馆吗?这不是开玩笑吗?”

    “哼,傻子要是能开医馆,那我还能当神仙呢。”

    “我们千万不能让她开医馆啊,人命关天岂能儿戏?这不是拿人命开玩笑吗?”

    “她一个傻子开的药谁敢吃?要是把人吃死了怎么办?”

    “我反对她开医馆!”

    “我也反对,大家一起反对她……”

    这些吃瓜群众,只知道疫情期间,有一个小神医给兰州老百姓治病,却不知道此人就是周般若。

    当周般若一身粉红色素雅衣裙出现在周府面口时,人群中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但见少女身姿纤细轻盈,肌肤赛雪,容貌秀美,却又带着一丝英姿飒爽,举手投足落落大方,整个人清丽脱俗,美到了极致。

    人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传说中傻傻呼呼、人事不知的东山村周家的二傻子,容貌竟然如此倾国倾城。他们是不是弄错了,这个人不是周般若吧?难道此周般若不是彼周般若?

    周般若等人刚刚一出来,便被眼前的情形给惊住了。但见眼前人声鼎沸,人头攒动, 望上去乌压压的一大片。

    站在最前面的一群人看见她出来了,一个个挥舞着拳头嗷嗷大叫,

    “将周傻子赶出兰州城。”

    “坚决反对傻子开医馆。”

    “人命关天,我们不吃傻子开的药!”

    周般若扫视了一圈,便看见闹事的人群中有个熟悉的身影,那人竟是大师兄霍华。那些人只敢站在远处挥手大叫,并不敢走上前。

    人群和医馆之间有一排侍卫挡在那里。

    侍卫杨墨按照诗怡的吩咐,在医馆的墙上挂了彩绸和灯笼。大门两旁贴上了大红喜对子。门口还摆了两排鲜花,看上去喜气洋洋。

    门头的上方,挂着一块描金画凤的匾额,匾额上书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大字,“百草堂”

    除此之外,大门旁边还竖着一块巨大的牌子,上面写着几行字,

    “本医馆每日仅上午接待病人,且限量八人。

    每月逢双日开馆,逢单日闭馆休息。

    专治疑难杂症,诊金三千两白银起步,上不封顶,治不好全额退款。”

    吉时一到,弟弟周宏就出现在医馆门前。他今日特意向授课先生请了假,参加医馆的开业仪式。他穿着大红色绣花的衣裳,粉雕玉琢如年画宝宝一样,喜气洋洋十分可爱。

    小师妹莫雪今天也穿着一身大红的裙子,蹦蹦跳跳地跑出来,她将爆竹用长长的竹竿挑起来,高高地举着,周宏小跑上前用火石点燃爆竹下端的引线。

    浓烟冒起,周宏慌忙捂着耳朵跑开。莫雪一只手举着爆竹,另一只手捂着左耳又顾不了右耳,捂住了右耳却顾不了左耳,不知道该捂住哪只耳朵好了。尽管如此,她还是站在那里,眯着眼睛望着爆竹笑得一脸欢畅。

    一阵噼里啪啦震耳欲聋的声音响起,爆竹一点点缩短,并绽放出无数耀眼的光芒,浓烟四处飞散,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硝烟气味,火花和纸屑随风飞扬。

    吃瓜群众们瞪大眼,兴奋地看着眼前热闹的场景议论纷纷。

    等到他们读出巨大牌子上的字后,一阵哄堂大笑,

    “每天只接待八个病人?好大的口气!有人找你看病吗?”

    “最低诊金三千两白银起还上不封底,这是治病还是抢银子啊?你干脆去抢钱得了……”

    一个月休息半个月,你还开什么医馆?实在可笑……”

    大师兄霍华站在人群中,冷冷地看着这一切。

    周盈盈面色阴郁眼色怨毒,看向周般若的目光充满了嫉妒和怨恨。

    周般若一个傻子,凭什么能开医馆?还在兰州城混的那么好?凭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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