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穿书后反派女二只想躺平 > 元春和(四)
    赵敬寒来探视过后的第三日,羡容就从胡润华口中套出了关于凶手的消息。

    起初胡润华并不想与她多说,毕竟在她眼里,羡容只是个单纯的小姑娘罢了。

    羡容好不容易知晓了关于这件事的只言片语,只道是遍查了当日出入重华宫的宫人,但并未探出任何有嫌疑的人。

    这也就意味着,凶手并非是重华宫的宫人。

    羡容苦恼极了,不知不觉间就出了神。

    见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胡润华抿唇叹了口气,摸摸她的小脸,“不要多想了,你现在的任务是好好休息,养好身子。”

    羡容侧过头对上胡润华温柔含笑的眸子,心底升腾起一股暖意。

    她独自一个人在这里过关斩将,好在,是有一个人一直在她身边陪伴她。

    有那么一刻,她是真的将胡润华当成了自己的姐姐,虽然她知道胡润华的温柔耐心都是给徐羡容的,而不是自己。

    好在羡容的病赶在正月十五前完全痊愈,不管是为了安抚羡容连日来的胆惊受怕,亦或是纾解羡容多日养病的郁闷心情。总之胡润华和裴靖总算是同意带她去瞧上元节的灯会。

    这点乐趣总算是转移了羡容的视线,把她的心思从思索凶手中挪开来。

    以前只能从小说中,从作者的描写中自己构想古代盛大的上元灯会,羡容是万万想不到自己有一天真的能看到这一盛会。

    虽然是在书中世界。

    连日来的精神疲惫在眼见这“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之盛景后也全都烟消云散,羡容整个人都浸淫在这锣鼓喧天的热闹气氛中,不知不觉间面上心中都沾染上了那一份畅快恣意。

    “砰”的一声,一束烟花在羡容面前爆开,冷不丁地吓了她后退了几步,直直地倒进了身后的胡润华怀中,周身闻得浅浅的笑声。

    她有些窘迫地抬起头,便见胡润华那因为笑容而弯起的眉眼,就连一旁向来不苟言笑的裴靖也含了淡淡的笑意。

    她的脸一下子就涨得通红,“姐姐笑话我!”

    说完,她就提着裙子继续往前头小跑过去,“别跑远了!”胡润华在她身后朗声唤道,见毫无作用,无奈地摇摇头,只好示意凤梨赶紧跟上。

    “这孩子,怎么性子如今这样跳脱了!”胡润华嘴上还在抱怨着,可面上却全是暗含着宠溺的无可奈何。

    “羡容的性子较之从前开朗了许多,这不是很好吗?也省得你从前老发愁她太过柔弱。”

    裴靖走到她身边来,抬手拂去她肩上的片片落雪,对她笑道。

    浅雪照灯柱,佳人两相望。胡润华和裴靖立于人群之中,可却与吵嚷的人群间隔开来,仿佛是有一道结界一般将两人与世隔绝。

    羡容冷不丁地回过头来,入眼便是这一幕,她有片刻的怔愣,不得不承认,他们真的很般配。上元节这样好的培养感情的机会她可就更不能放过了!

    于是她转过身,拉过凤梨就往另一边走去。她知道自己此刻的身份就是一个大电灯泡,倒不如就让他们自己顺其自然,自己就不在他们眼前晃悠了。

    在她转过身的那一瞬,不远处相对而立的二人却被一道问安声打断了思绪。

    裴靖率先转过眼瞧向来人,面上并未任何异色,而行此不解风情之事的人正是赵敬梓。

    见赵敬梓在此,胡润华便款款向裴靖福了福身,“妾身恐怕羡容走得远了找不到路,便不在此作陪了。”

    后者微微颔首,抬起眼却见面前的赵敬梓清俊的眉眼低垂下来,也不知是在想些什么,过了许久才如梦中初醒般回过神。

    “殿下”赵敬梓斟酌着刚想开口,却被裴靖止住了话头,“孤唤你作陪并非商议事情,今日上元佳节,不谈政事。”

    赵敬梓点头应下,心中却挂念着羡容,已有许多日未见,也不知她是否痊愈?

    转念一想,既然太子和胡良娣都许了她出来游玩,大概也是好了个七七八八的。只是她身份敏感,也不知出来会不会遇到危险。

    想到这里,赵敬梓颇为无奈地笑着叹了口气,怎么每次遇上她的事就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

    而另一边的羡容却丝毫没有烦恼,一路上走走停停,瞧瞧这看看那,到处都是新奇的小玩意,只走了半条街就让她看花了眼睛。

    又走过一家铺子,这次不同于之前的两手空空,羡容手中多出了一条抹额,喜不自胜地借着明媚的灯火捧在手心细细赏玩。

    这条抹额通体鸣珂,只在额心用银线绣一仙鹤,在灯火照耀下盈盈映出柔和耀眼的光。想到赵敬梓的衣裳上总是绣着鹤纹,这条抹额他应该会喜欢的。

    想着想着,她自己先笑了起来,一旁的凤梨见她如此欣喜,连忙道:“娘子选的这条抹额,太子殿下定会喜欢的。”

    听了凤梨的话,羡容的笑容才微微收敛了些,从她手中接过盛放的锦盒将抹额装了进去,嘴里还嘟囔着:“应该会吧。”

    她将锦盒拿在手中,继续沿着人潮汹涌的主街朝前走,可刚走了没几步,羡容眼尖地就瞧见前头有马戏班子在表演,顿时兴奋地指给凤梨看,下一秒就撒欢地朝四周围拢的人群中小跑过去。

    “娘子!”凤梨跟在她身后也不敢怠慢,紧赶慢赶地跟上去,却在离她咫尺的地方被路过之人狠狠地撞翻在地,她跌倒在地上有些懵,片刻之后翻身爬起想去找羡容的身影。

    可刚刚的地方哪里还有那道娇小的身影,她一下就慌了神,心里有名为“不安”的情绪肆意生长。

    “娘子!娘子!”她跌跌撞撞地环顾四周,可周围除了马戏班子旁人群的叫好声,和四周的吵嚷声,哪里还有羡容会答应她的呼唤。

    裴靖和赵敬梓赶来的时候,胡润华正六神无主地不知所措,见到裴靖的身影,她赶忙上前,情急之下拉住裴靖的衣袖,一张口眼泪就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掉了下来。

    “殿下,求求您快找找羡容吧!”

    裴靖铁青着脸扶住胡润华摇摇欲坠的身子,沉声宽慰道:“你且放心。”

    转头就叫凤梨将过程一字不落地陈述下来,末了,她将之前羡容握在手中的锦盒捧到了他面前,“殿下,这是我家娘子一直紧握在手中的,娘子不见后,奴婢在寻找过程中在一处角落发现了这个。”

    赵敬梓在看到锦盒中的抹额之时,面色更加阴沉,紧皱的眉头都要拧成一个“川”字了,眼神紧紧地锁定在那条鸣珂色的抹额上,那额心的银鹤一瞬间就击碎了他一路而来死死压制的情绪。

    他害怕、焦急、惊讶、嫉妒,那条抹额他多希望是送给自己的。

    而一旁的裴靖也没好到哪里去,他握着那条抹额的手在微微颤抖。随后眼神一凛,压抑着怒气道:“为何没有看好徐奉仪?”

    “殿下恕罪。”听到他的问话,方才低着头站在一旁的三个黑衣暗卫立刻跪下请罪,“我等一直跟随徐奉仪,护卫徐奉仪安全,只是途径十字路口时我等被一群乞丐拦住了去路,待我等脱身后,便没了徐奉仪的身影。”

    裴靖的拳头瞬间收紧,闭了闭眼睛压抑着自己的怒气,“去找,若是将徐奉仪安全地带回来,孤便从轻发落而等。”

    暗卫领命而去,赵敬梓也在一旁让自己冷静下来,他命令自己好好想想歹人为何要绑她,绑了她又会去哪里。

    “凤梨,方才你是在哪里捡到了这个锦盒?”他的声音嘶哑得不像话,平白吓了凤梨一跳。

    “回赵大人,是是在那边的巷子口”

    赵敬梓循着凤梨所指的方向看过去,那条幽暗的巷子没有一丝亮光,只靠着街道上的花灯照亮了它的巷口,但也只堪堪能让人看清巷口摆放的稻草农具。

    这样的巷子往往曲折蜿蜒,四通八达,甚至还有无数的暗巷,这就是那群歹人的高明之处,劫持人质后没有人会知道他们要往哪里去,会从哪条路走。

    赵敬梓觉得头疼无比,一时间只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无力,到底她会在哪?

    漆黑一片的废弃柴房内,浓重的发霉的气味和灰尘不住的往羡容的鼻子里钻,呛得她难受极了,嘴也被用破布塞住,更让她的呼吸艰难起来。

    她无助地睁着眼睛借着门缝渗透进来的微光打量自己所处的环境,心里一直不停地告诉自己不要害怕,眼睛却不知不觉间就蓄满了眼泪,顺着脸颊就那样流了下来,好似这就是一种应激反应。

    自己当时只是路过那个巷口,只感觉一股大力死死地将自己拽了进去,甚至没给她出声呼救的机会,就被捆了起来并且堵住了嘴,被扛在一个大汉肩上到了这里。

    “可吩咐了这小娘子如何处理?”

    也许是因为在这样极端的环境中,人的感官会变得极为敏感,羡容立刻就透过门捕捉到了门外歹人的一言一语。

    “上面的意思,是不留活口。”

    简简单单几个字,却让羡容瞪大了眼睛,心中的恐惧和慌张达到了极点,想张口喊救命,她的嘴被堵着说不出来一个字,只能“呜呜”地低鸣。

    有没有人能救救她!

    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赵敬梓”三个字,心中疯狂呼唤着他的名字,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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