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注视着三人走出去，江导放松神色，有些感慨的说：“没想到我竟然也看走眼了，原本以为是个小有天赋但性格有缺陷的新人，谁知人家扮猪吃老虎，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寥寥几句话，就吓退李维他们，可见话语背后隐藏着的秘密有多大，而能不动声色地掌握这个秘密，可见手段。
只是，李维在娱乐圈这么多年，也不是好惹的，想到这，江导向门口抬了下头示意，“晏初，你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不管结果是什么，事情能解决就行。”季晏初有些慵懒地舒展了下身体，随意说道。
江导诧异，“你就一点不好奇？”
想了想又不由赞同，“也是，开机以来，这不顺那不顺的，拍摄一波三折，希望接下来能一帆风顺。”
“不过，今天拍摄估计又不行了，不管结果如何，关于接下来的拍摄计划都需要重新设定，晏初，你可以先回去了，详细情况我会通知你。”
季晏初点点头，便离开了。
会议室内，李维关上房门，面色凝重的走到桌边坐下。
“你到底知道多少？”
“不多，但也足够了，比如——盛康集团总裁周哲。”
李维眼一缩，再没抱有侥幸心理。
这两年，不是没有人探究歆蕊背后的金主，但不论是投资还是会面，都足够隐蔽，全部都有正常活动掩盖。明面上，不仅无交集，而且无论如何查，也查不到盛康和赵歆蕊之间的联系。
除非……
但两人独处的地点都是经过时间和无数人考验的，不可能偏偏到歆蕊这就泄露了。她，或者她背后的团队究竟是怎么发现的？
李维终止了自己的思索，探究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不管怎样，此刻他们都落入了下风。
秘密，从发现它存在的那一刻起，哪怕不暴露，哪怕没实据，光凭它本身，就有了伤害人的能力。
现在，将秘密再次埋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相比于旁边脸色难看，一言不发的赵歆蕊，李维此刻反而放松身体，甚至扬起了一丝笑容，“虽然我们之前不算愉快，不过看你样子，也不想鱼死网破，让事情无可挽回，那我也直接点，你想要什么？”
“在我们正式讨论前，我们要不要彼此坦诚点？”说着，慕音澜将手机划开，展示在桌面上。
笑容凝固，李维勉强道：“抱歉，职业习惯。”说完，便当面将录音删除，也放在桌面上。
“应该没有录音笔之类的东西吧。”慕音澜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真没有，我用我的职业生涯保证。”李维心惊，暗暗寻思这个老辣沉稳的年轻女孩到底哪里冒出来的，不由苦笑着说道：“跟你说点实话，来之前想着十拿九稳的事，哪还会准备这个，是吧？”
说完，李维毫不心虚的任由她打量。慕音澜也就没再继续这个不怎么友好的话题。
“我的要求很简单，只有一个，保留我女二号的角色，然后井水不犯河水。”
李维诧异，这是一个没一点难度的条件，毕竟这个角色本来就是她的，只要他们不参合，江导那边也不会换人，一切都不会变，“你确定？你知道你可以要得更多。”他的眼里满是怀疑。
慕音澜笑了，“凡不劳而获，必有代价。我相信我的双手，一切都可以用他们换来。这次，若不是退无可退，我永远都不会提起你的秘密。”她看向赵歆蕊。
在她原来的世界，她就很讨厌陷入一些道德沦陷的事，而后来经历的一切，更让她厌倦。对她来说，那些过往，像一个巨大的负面情绪放射体，不说放出，只要沾点边，就会变成污染源。
赵歆蕊暗暗咬牙，拼命忍着才克制住自己愤怒的眼神。我什么身份，你又是什么身份，要不是这个威胁，她连和自己坐一个桌子的资格都没有，现在还有脸说这并不是她本意。
李维沉默片刻后，不管心里相信与否还是做出了决定，“我们答应了，也希望你说和做是一致的。”
“放心，你们手里也握着我的把柄，我不会想不开自毁前程。”
李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送走了慕音澜。等到房间内就剩他们两个人时，赵歆蕊迫不及待地追问，“维哥，你就这么让她走？她手里的东西呢？保密协议呢？”
李维摇摇头重新坐下，“就冲她这态度和做法，她不会给的，所以也不用提了。”
赵歆蕊不甘心，“那就这么算了？”
“不，我们需要做得更多。”李维眼神深幽，“歆蕊，为了彻底解决这个隐患，你愿意暂时蛰伏，甚至是受点委屈吗？”
赵歆蕊愣住，不解地看向李维。
“退出剧组，但投资不变，将女主人选交给江导。”
“什么！李维，你疯了吗？”赵歆蕊愤怒地喊道，她完全不理解李维的做法，甚至有些怀疑此刻的他还是她的经纪人吗？
李维深深地叹了口气，“歆蕊，我们都知道能有今天地位靠的是周总，也知道这个剧组怎么组起来的。周总想要你安分点，又要面子，便花了点小投资。但事实上，进组并不是唯一选项，充当资源投资出去赚人脉，然后安静待着过过风头也是个不错的选择，只是，当时你本就有气，让你歇着我怕你多想便没提。你折腾也当给你发泄了，反正出不了什么事。”
“可是，现在不一样，我们不能再出一点意外了，尤其不能让周总知道一丁点消息，不然，慕音澜还没怎么样，你就先被放弃了。所以跳出这个漩涡，明哲保身才是最佳的选择。况且，以你的脾气，和慕音澜同剧组待着，拍戏时还要忍着，也不愿意吧。”
赵歆蕊顿住，先前沸腾的情绪缓了下来，但怒气还是未消，“那我们就这么白白便宜她？”
“是不是便宜不是这么算的，你退出，不管原因是什么，江导都不可能找到有名的女星来出演，更可能是新人。这样下来没有任何流量和更大资本的加持，这部剧播出后能有什么水花？就算万一有点热度，拿这点热度换我们准备舆论战的时间也值得了。”
赵歆蕊惊讶：“什么舆论战？”
“从之前我的观察来看，慕音澜手里就算有证据，也不可能是太多私密的东西，最多是一些举止亲密的照片，不然，哪怕她不贪，胃口也不可能这么小。但这对我们来说仍然是一个定时炸弹，就算她不引爆，我们也要解决，所以，无论如何，我们要确保舆论的走向都掌握在我们手中。”
“我记得以前周总作为你参加活动的颁奖嘉宾出现过，虽然你们当时不认识，你也未获得名次，但正适合编织一个精密的故事。当然这也需要周总配合，所以，你才更应该在这个关键时期修复和周总的关系。”
“大众会天然同情弱者，你不是弱者，那就变成弱者。一个借高利贷，名声奇差又长相漂亮的素人，因为不知名的原因，获得女配角色后又用不知道什么办法挤走了当红女星，最后甚至诽谤女星。原因，就用她和江导的关系，办法，就用我们的关系给她造一个，而你只是做为一个受害者出现，怎么样？”
赵歆蕊眼睛一亮，笑了，“好，就这么办。”
“对了，我不演了，那崔泽凯怎么办？”事情解决了，赵歆蕊难得突发善心，提起了同属公司的师弟。
李维稍稍思索了下回道：“问下他意见吧，若他想演就继续演，也不想演了，就看看有没有别的项目给他。”
赵歆蕊点点头没再说什么，提一句就算了，其他的，她可不想费多少心。
与会议室内阴转晴的氛围不同，慕音澜倒是一直保持着好心情。等到她下楼时，剧组内正陆陆续续收工离开，拿出手机一看，才发现群里发了无期限的停工通知，。
大家明显一头雾水，不明白好好的，剧组怎么就因为不可抗力因素又停工了。
她便也去收拾东西，恰逢休息室内只有她一人，倒正好，省得收获一堆白眼。刚拿起包，就见季晏初倚靠在门上，长腿交叠，双手环抱，静静看着她，潇洒肆意。
“事情解决了？”
“你说呢？”
“看样子是的，只是我好奇你从哪拿到的证据。”季晏初凝视着她的眼眸，像要从中找到答案。
“你知道？”慕音澜是有点惊讶的，不过这才是她的合作者应该有的样子。
“能作为一击制胜把柄的并不多，这不难猜。所以，能给我解下惑吗？”季晏初站直身体，放下双手，只一瞬间就变得像个勤勤恳恳的学生，嗓音甚至还带上了一丝丝可怜兮兮的味道。
慕音澜知道是演得，但并不妨碍她品味因此带来的愉悦，她笑得狡黠，走近几步，直到他身前，才开口说道：“只有我的合作者，才能让我坦诚相告，你是吗？”
季晏初垂眸，笑意像昙花般绽开，刹那绚烂，“当然。”
一俯一仰，一纤细一修长，画面美得像是二次元的精美漫画。
解完某人的惑，慕音澜就从剧组离开返回到家中。精神放松下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自从那天高利贷离开后，竟然再也没找过她，连个电话都没打过，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想着，她打开通讯录，找到高利贷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还没等她说话，对面一个耳熟的戏谑声音就传了过来。
“呦，这不是顾大小姐吗？怎么，刚还了钱就又忍不住想借了？放心，冲着是熟客，想要多少我们就借多少。”
慕音澜敏锐的注意到里面的关键词，“还钱？谁替我还的？”
听到答案后，她果断挂了电话，随即又拨通一个电话。
“我们需要谈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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