驸马之子

    这下连皇帝都蒙了,这些灾民都是他让属下去找的,哪里知道里面还藏着这样的人物

    只是说到驸马,最出名的便是太后的亲生女儿安和公主的驸马了。

    果然:

    “我父亲姓谢,我娘说他是当朝公主的驸马。”

    好了,准了,姓谢,又是当朝驸马,这条件限制的死死的,还能有谁呢

    越凌峰选今天在太极殿动手,本就因公主满月宴,人来的齐全,现在谢家人自然也在,听到这话当场就急了。

    “胡说八道,陛下,您找来的这些证人不可信啊,玉清怎么可能在外面有什么孩子”

    开口的是这一代谢家家族,也是驸马谢玉清的亲生父亲。

    他这话一开口就得罪了皇帝,但仿佛没发现一般,他继续道

    “自从娶了公主后,玉清是清清白白,上值当差,到点了就回府内,压根不可能出去乱来。”

    谢玉清也在场,听到这话面色微变。

    别看娶了公主好似风光,实则公主早就被太后宠坏了,刁蛮任性不说,还非常粘人。

    若是他不在公主府,每隔一段时间便让府内的家仆来寻他,让他尽早回去,时间长了,他便在朋友间很没面子,渐渐地身边朋友怕公主找麻烦也就不上门了。

    这种情况直到两人孩子出生才好些,谢玉清清楚这种事不好抱怨,可憋在心中难受,只能向父母倾诉。

    现在见父亲旧事重提,即便没说的那般明白,可还是十分尴尬。

    只是谢家家主说的不少人都清楚,驸马惧内,除了当值的时辰,其他闲暇时刻总是待在公主府,不怎么出门的。

    那黑瘦小子原本被这么多人看着有些怯弱,眼见着其他人不相信,也着急了。

    “草民有证据的”

    说着从怀里拿出了一支红玉钗来。

    那钗头上雕刻着红云模样,虽然样式简单,但因为料子不错,倒是值几个钱,这样的好东西似乎并不像是一个灾民能拿出来的。

    质疑的眼神顿时又看向了皇帝,皇帝恶狠狠的瞪了回去,其他人再不敢看,纷纷低头保持缄默。

    “这钗的驸马赠予我娘的信物,瞧,我娘叫红云,这上面就雕刻着红云的纹样。”

    “哼,一支钗环罢了,老夫还说”

    谢大人说的什么驸马已经听不清了。

    红云,红云,他记得这个名字的。

    富家子弟十多岁时,家中便会准备些丫鬟,教导少爷们知晓人事,他们这样的世家更是如此。

    红云便是母亲给他准备的丫鬟之一,当时他还很是宠爱了一段日子,但过了半年宫内便有意为公主择一位驸马。

    正巧他返回京城书院读书,便提前从那些官家子弟嘴里知道了这个消息。

    安和公主乃是太后亲女,太后垂帘听政手握大权,成为了安和公主的驸马那该是何

    等风光正巧刚刚大败北狄人功臣宁远侯算来是他的远方堂叔。

    所以谢玉清便上门叨扰了几次,打算探探门路,宁远侯是何等人物他才上门了两三次,立刻就明白了他这个便宜侄儿的打算。

    正巧宁远侯也想和太后搭上点关系,他儿子又还年幼,不如让他大侄子试一试,成了血赚,输了他也不亏。

    双方一拍即合,不得不说谢玉清还是有些本钱的,他人长得风流,嘴巴又甜,家世又还不错,学业也是出挑的,年纪轻轻便成了举人。

    当然,这些还不足以让安和公主对他一见倾心,谢玉清还十分放得下身段,对安和公主情深似海且发誓一生一世一双人。

    太后或许看出了什么,但她自持压得住谢玉清且谢玉清当时的确是个好选择。嫁的太低,她心疼,太高女儿那性格受委屈,谢玉清不高不低刚刚好,并且家世也清白。

    至于什么暖床丫鬟,哪家没有几个打发了就是。

    但万万没想到,打发的丫鬟中有一个怀孕了,而且还生了下来,如今找了过来。

    幸亏安和公主瞧不起陆云缨,所以今儿个没来,若是她在场不知道要怎么闹腾。

    谢云清松了口气,知道不能认,认了那便是个大麻烦。

    还好谢家家主稳得住,说的有理有据,任哪家也不可能依照一个简单的红玉簪子认儿孙的呀。

    就见庆喜公公皱皱眉,瞧了眼,又瞧了眼,而后不确定道

    “奴才见着,这红玉钗似乎是出自督造处”

    “你确定”

    话题被扯得这么远,皇帝老早就不爽了,更让他不爽的在于那位谢家家主开口就说他找的人不可信。

    怎么上次站队越凌峰没有处置你这个老东西,给你脸了是吧这次居然敢当场质疑朕的话了。

    因而庆喜公公这样说,皇帝顺水推舟问了句

    “这红玉钗样式简单,你怎么能看出它来自何处”

    “奴才本就是督造处出来的,自然记得。”

    “当时这红玉首饰很是流行了阵,正巧先帝爷发话要后宫简朴些,太后娘娘便做主将不少妃嫔贵主份例中的首饰换成了这红玉钗。”

    “说是简单大方又美观,不少人多说太后娘娘贤德呢。”

    庆喜干的就是伺候人的活,哪里能看不出皇帝对谢家的厌恶,这才特意开口。而且说到这,他还上前仔细端详了一下,而后指着一个位置道

    “瞧,这里果然有督造处的印记。”

    “既然有督造处的印记,就证明的确是宫里流出去的,而宫里的东西一针一线都有记载,到时候慢慢查这玩意是怎么到这孩子手上的,便能水落石出了。”

    禁军统领凌云很是熟练的开口。

    “很好,凤川,你去查吧。”

    “遵命。”

    那黑瘦小子闻言,松了口气,忙不迭的跟上了凤川这个骠骑将军。

    谢家的家主倒是不怕,十多年

    了,他哪里还记得自己儿子房里的暖床丫头当初处理这批人也是谢夫人去做的。

    比起这个,他更担心这是否是皇帝的又一个圈套。

    而谢玉清就没那么轻松了,不管这黑瘦小子是不是他儿子,他注定接下来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只是红玉钗红玉钗他记起来了,只是他记得这钗不是给母亲送去的吗怎么被这小子拿到了

    不论谢玉清心中怎么煎熬,这个插曲结束,皇帝将话题转回正题

    “好了好了,都有人拿着证物认爹了,这群人总不可能是假的吧”

    不,这样反而更像假的啊。

    “而且这群人都是来京城投奔亲朋好友的灾民,他们的身份自然有各自的亲人能证明,来人”

    “下官在。”

    陆清塘款步走出,手中拿着一个折子。

    既然事情是他发现的,皇帝自然也将部分事情交给了他,比如询问灾民以及征集粮草药材。

    他父母跟着上京的商队本就是他外祖家的产业之一,也算半个自己人,因而购买粮草药材都交给他们了。倒是灾民,由于情况比较复杂,是陆清塘一个个亲自了解调查的。

    那黑瘦小子是例外,他从小长在江东,和谢驸马没什么联系,身边又有能证明身份的亲戚乡邻,自然将陆清塘也瞒了过去。

    不过除此之外其他人绝对没有意外,陆清塘跪下,将手中的折子高举过头顶,开口道

    “此乃那些灾民亲属的证言证词,甚至有两三个因为是跑商的,身上还带着能证明身份的路引,陛下皆可派人查证。”

    “很好。”

    这么多证人收集起来,可不是一两天的事。

    所有大臣都从一向惧内的谢驸马有个儿子的风流韵事中清醒过来,紧张的看着那几十个人。

    那些灾民都被侍卫搜过身,身上穿着空荡荡的麻布衣裳,又因为逃灾几个月没吃好睡好,瘦弱的可怕,像一个个干瘦的骷髅架子。

    “草民,草民是江东建宁县人,决堤那日”

    “草民乃是江东陈县阳明村人,听说隔壁有洪水,大家正准备跑,就”

    “草民”

    一道道声音,僵硬,死板,若不是内容和声音有所不同,就仿佛是同一个人说的一般。

    在这种情况下害怕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回想那洪水,这些人都麻木了,因为一路上他们都已经回忆了太多太多遍,房屋、牲畜、财产乃至于亲人都被一一吞没,渐渐地,情感也都已经被消耗,只留下空荡荡的躯壳

    而在这种声音被重复了十多遍后,终于有一道不一样的声音了。

    “草民不服,草民要状告工部官员渎职”

    听到这句话,工部尚书季维新心里咯噔一声,但紧接着

    “草民也不服,草民要状告刑部”

    “还有监察的大理

    寺,大理寺不作为”

    皇帝说要假做证据,其实也没费太大功夫。

    两个月啊,即便朝廷没有动作,涉及到生死,百姓却是在自救的。

    这不是一两个村子,而是好几个县城都受灾了,灾民有亲朋好友在府城的,便投奔。就算衙役和官员不许灾民进城,耐不住血脉亲情,便有人去官府抗议。

    被抓住了,投入大牢,明着渐渐的就没人了,可暗地里的动作却没少过。

    不然呢看着自家人去死吗

    还有些府城内找不到人投奔的,就去更远一点的地方,如今他们甚至都已经走到了京城,走到了皇帝的面前,由此可知其他灾民又会走到了哪里,通过他们,又有多少人已经知道了江东的灾情。

    官员们或许不作为,但受灾的人中可不分老弱病残,富贵贫穷。有些读书人最是年轻气盛,他们不像是那些面朝黄土背朝天,字都不认识几个的百姓。

    他们能写信,写给自己的好友师长求助。

    更厉害些的秀才举人,便能写给当地县令知府。

    这些行为就像是雨点击打在湖面上,一圈圈波纹荡漾开,总是有官员看不过这些,忍不住写折子上报。

    所以那些折子呢

    越凌峰能拦住皇帝的眼睛,可拦不住这些人自发的行动。

    那么拦下那些折子的,拦下那些信件的,该上报不上报的,让皇帝无法了解江东灾情的人,又是谁呢

    正如之前的情况,江东的官员一个都跑不掉,但涉案的可不仅仅是江东那一批,京城的,甚至是就站在这太极殿的,便有不少。

    通政司整个部门就跑不掉,各地上报的折子都通过此部门运送回京城。

    其次是文书房,原本文书房是掌握主办诰敕等一应机密文书的机构,但因为先帝体弱,后续不重要的折子会交给文书房的人处理,到了皇帝这里,十多年过去,皇帝就没办法通过文书房拿到什么重要折子了。

    可见皇帝对这两个部门不满很久了。

    此刻,皇帝的语气也没隐藏这一点。

    “陛下”

    通政使和左右通政纷纷跪下,想要解释什么,就听皇帝道

    “把他们拿下”

    “去查,凌云你”

    “不用查了,证据在臣这里。”

    自从春猎重伤后,武涉麓就一直在家里休养,完全没出现在人前,以至于不少人都忽略了这个彻彻底底的保皇党。

    也正方便他在这个时候,偷跑去江东调查一番。

    只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

    江东的惨状让他看了都恼火,今天陛下传出话来让他放手大干一场,武涉麓自然也就没了束缚。

    文书房在皇宫内,武涉麓不好带人查探,可通政司却不一样,他直接带人搜了个底朝天,找到了那些被无限押后的折子。

    “卫大人,来,

    解释解释。”

    一张张折子被丢在通政使面前,虽然武涉麓更想要丢在这人脸上,好险忍住了。

    “为什么两个月前的加急折子,现在还没呈上去”

    “再聊聊这位大人一个半月前递上这份折子,为什么我在江东打听到,他一个月前就死了嗯”

    “不单单死了,说是得了瘟疫全家都没了,我干了件混账事,打开人家全家的棺材,豁刀剑刺入肺腑也叫瘟疫啊,那我们这些当兵的不天天得瘟疫”

    “你诅咒老子,咳咳,我嗯”

    这语气,这形容词由此可见,武涉麓能与皇帝成为死党不是没有原因的。

    “微臣,微臣啊啊啊啊”

    武涉麓直接抽出一把匕首,削掉了这位卫大人的小拇指。

    “好好想,想明白了说。”

    “陛下,武涉麓这是想屈打成招吗卫大人好歹是”朝廷命官。

    “噌”

    是刀出鞘的声音。

    不知何时,禁军已经包围了这里,手上的寒铁刀雪白锋利的模样,让人不敢言语。

    整个太极殿都静悄悄的,就连失去了小拇指的通政使都竭力控制了自己的痛呼,生怕一个不注意又惹来一刀。

    至于皇帝,他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亲自倒了杯酒水喝下。

    今儿个,才叫痛快了

    陆云缨回到晴雨阁的第一时间便是让乳母带着两个孩子先进去。

    幸亏有系统道具在,两个奶娘是绝对可以信任的,不然她怕是睡都要睡不好。

    至于她嘛,转身看向护送自己回来的禁卫队长。

    “这位大人”

    “婧修仪娘娘多礼了,属下金琼,这几日都会带人守卫晴雨阁,不会让人踏入半步,保护娘娘和两位公主的安全。”

    “金琼大人,那就多谢你了,雨朵。”

    雨朵识趣的递上了荷包,但却被拒绝了。

    “下官奉陛下命令保护娘娘,做职责所在之事情,怎好讨赏”

    见面前人不卑不亢的模样,陆云缨挥挥手,示意雨朵回来。

    她本是交好人家,既然人家不想要,拿回来就是,没得示好不成反结仇。

    “那这几日就多谢金琼大人了。”

    说完这句话陆云缨就打算进去,她是后妃,面前的说是禁卫,实际上还是外男,几句话也就罢了,说多了不好。

    可就在此时

    “什么人”

    金琼猛然看向一边,雨朵立刻抓住了陆云缨的手,要把她往门里带,陆云缨摇摇头。

    其他禁卫已经围过来了,她还算安全。

    没多久,就见金琼压着一个小太监过来了,那太监下巴显然是被卸掉了,说话含含糊糊的。

    金琼见状拱手道

    “启禀娘娘,这太监被下官抓到后企图咬舌自尽,不得已之下才这般,还望娘娘”

    “金琼大人你带走拷问吧,将结果告知本宫就行。”

    “这”

    “无妨,大人是陛下派来的,本宫信得过。”

    又看了眼那太监,被人抓到了第一反应不是撒谎狡辩而是咬舌自尽,这般干脆利落、不留痕迹的作风实在是有些熟悉。

    哦,还有,陆云缨总算是记起自己为什么对江东熟悉了。

    楚绣娘。

    这才一年怎么好像过了半辈子,她对楚绣娘的记忆都有些模糊了起来,但陆云缨还记得她似乎是江东知府的女儿吧。

    若是江东水灾,那么身为江东知府的女儿请牢记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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