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波府白云街。

    “砰!砰!砰!”“杀啊,杀上去!”

    “铁盾立起来,铁盾立起来,无盾的,铁锅、门板、床板立起来,顶到前面去!”

    “妈的,几个擎义会的杂种,你们怕什么?冲上去,冲上去!”

    “杀啊,三公子有重赏!”

    “……”

    白云街依河而建,小桥流水的,风景煞是秀丽,今日却在这风景秀丽之地,发生了激烈、残酷的帮派冲突。

    宁波府与海贼的海岛一样,有地盘就有钱,有钱就有势力,有势力就有地位。而杨寒苍为了抢夺地盘,带人砸了云锦社的含春楼,并打死打伤对方数百人

    莫名其妙的,云锦社吃了大亏,又岂能善罢甘休?云锦社雄霸宁波府十余年,还从未吃过这么大的亏,还从未被人如此上门欺负过。

    堂堂云锦社第一打手姜岳,居然被他们打死了,这口气如何忍得下去?

    于是今日,云锦社纠集了两三千人,由云锦社之主,季泰安的第三子季达率领,围攻擎义会的所在地,白云街。

    所谓吃一堑,长一智,这次云锦社学聪明了,忌惮杨寒苍等人火器厉害,人群不敢聚集的过于密集,持铁盾、铁锅、门板、床板等缓慢推进,并从屋顶、围墙等各处发起攻击,甚至有小船从河中发起攻击。

    云锦社雄霸宁波府十余年,其底蕴还是异常深厚的,精挑细选的剽悍帮众,重赏之下,向着擎义会发起了不要命的攻击。

    有铁甲、铁盾、铁锅、门板、床板等遮护,火器的威力就大打折扣了,毕竟在现代,也有防弹衣等防护手段的,云锦社又人多势众的,因此杨寒苍等人就渐渐抵敌不住了。

    “砰!”

    杨寒苍蹲在街角,一枪击毙了一名冒头的云锦社帮众。

    张虎背着一柄大砍刀,半跪在地上,也是持枪射击,他的枪法却远不如杨寒苍,一枪打在了对方盾牌上,冒出了一点火星,将盾牌打出了一个小缺口,盾牌之后的人却基本没事。

    “大人,兔崽子们快靠近了!”张虎急得嘴角冒泡,转头对着杨寒苍大吼道。

    “嘭!”的一声,一支羽箭飞来,插入了杨寒苍面前门上,箭尾“嗡嗡”作响,顿将众人吓了一跳

    杨寒苍被射死,擎义会,乃至大衢山就群龙无首了。

    “啪!”杨寒苍冲着羽箭吐了一口口水后,面不改色,心不跳地下令道:“交替掩护,向海边退却!”

    枪林弹雨都过来了,还怕这小小羽箭?

    只不过杨寒苍此次宁波府之行,确实有些大意,确实有些持物而狂了。

    在这个世上,在这个时候,火器仍是无法完全取代冷兵器的,因此上阵厮杀,大多数时候,还是要靠人多势众的。

    杨寒苍人少,就必须采取人少的战法或策略,就这么硬拼会吃大亏的,杨寒苍的人已经有不少躺下了。

    杨寒苍说罢,便站起身来,看了一眼缩在屋内的玉奴,暗叹了口气,一手搀起她,一手持枪,“砰”的一声,又击毙一名云锦社之人。

    他应该……应该……并非他所说的那样,脸部糜烂不堪?玉奴看着杨寒苍的耳朵与面具外的脸部肌肤,心中暗暗想到。

    双方激战正酣,杨寒苍等人,包括玉奴,均是生死难料,玉奴却在暗暗琢磨着杨寒苍的长相……不得不说,女人的心思真是难以琢磨。

    白云街上,双方拼命厮杀,喊杀声、惨叫声、爆炸声响作一片,杨寒苍与其手下,边战边退,云锦社则士气大振,穷追不舍。

    海边有大衢山的船只,上了船只就安全了,不过却失去了大衢山在宁波府唯一的地盘。

    “不必追了,收兵回庄。”季达见有船只接应杨寒苍等人,于是挥手下令道。

    “三公子,我等何不上船追击?”季达的一名手下极不甘心地问道。

    云锦社靠着人多势众,虽然战胜了大衢山,但损失却比他们大得多。

    “海贼,以海为生,倚海为盗,到了海上,我等就不是他们的对手了。”季达看着大海说道。

    云锦社当然也有船队,但却是以商船为主。

    …………

    “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杨寒苍等人灰头土面地呆在宁波府以外的海面上,正彷徨无计之时,傅青山却也来到了宁波府,还带来了不少援兵。

    杨寒苍是又惊又喜。

    再不来你就会隔这了,傅青山心中嘀咕了一句后说道:“破船还有三千钉呢,大人,你这是轻敌,与谢宇一样。”“先生教训的是……”杨寒苍点头道:“当下又当如何应对?”

    以为有几条破枪就天下无敌了,以后这种错误,千万别再犯了,杨寒苍心中暗暗叮嘱自己道。

    当初杨寒苍还专门挑选了云锦社,这个宁波府最大的帮派,以为能迅速击败和收服他们,现在想想却是可笑之极。

    “季泰安家大业大,是利,也是弊。”傅青山说道。

    “何解?”杨寒苍抠了抠脑壳后问道。

    “他人多势众,就不能与其硬拼。”傅青山答道:“大人,你旗号新立,即便能以一拼十,吃亏的还是大人你。”

    傅青山看了满脸羞愧之色的杨寒苍一眼后接着说道:“季泰安,家大业大,也是他的弊处,他有那么多的庄园、宅子、良田、赌坊、青楼、酒楼、店铺等,他能个个严防死守吗?大人,你与他正面交锋,就是以己之短,攻敌所长,焉能不败?”

    “先生果然是某之张良啊,简直比诸葛亮还亮……”杨寒苍恍然大悟,大赞了一句后喜道:“我明白了,咱应该给他们来个扬己之长,避己之短?”

    傅青山闻言含笑点头道:“还必须师出有名。”

    “师出有名?先生又是何意啊?”杨寒苍问道。

    “替天行道!”傅青山答道:“另外就是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

    替天行道?凡事皆有度,过犹不及?

    这个理由可比救个酒楼的妓娘,要光明正大得多啊!杨寒苍闻言心中大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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