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说，这是我要求的言情梦境吗！我没让他们赔钱，都是我大人大量人美心善！”
骆成白一口气说完自己的梦境，吐槽得酣畅淋漓。自从去了梦境事务所之后，他一直憋在胸里的郁结可算是吐了个干净。
“确实，你说的梦境跟你的诉求之间差距是有点大。为你制作梦境的那个人，你的确可以向她索赔。”
齐隽司不知想到什么，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些并不明晰的愉悦的笑意。
“就是！还有……”
骆成白正要接着吐槽，钟鸣一把捂住他的嘴，骆成白不满地看过去。
“好嘞。章导儿。明天见。”
钟鸣跟电话那端的人道别，然后迫不及待地挂了电话。
骆成白拍开钟鸣的手。
“你太吵了！”钟鸣的手在骆成白的裤子上擦了擦。
“怎么说？”骆成白问。
“服了！”钟鸣苦着一张脸，“要个手机号都能被安排个实验！章华她这就是趁火打劫！”
“要到你师哥电话号了？”骆成白更关心这个。
他话音刚落，齐隽司的手机就收到一条短信，上面显示发件人是章华，内容是一串数字和一个地址。
“师哥的电话和住址。”钟鸣朝骆成白晃晃手机，又说，“我先听他怎么说，不行就直接去他家。只能这样了。”
“可以。”骆成白同意。
这时，默默观察着钟鸣和骆成白表情的齐隽司，解下安全带打开车门，引来二人视线。
齐隽司解释，“我突然想起来我有几本书要买，书店就在这儿附近，我很快回来。”
他下了车，又礼貌性地随口一问，“你们有什么想喝的热饮吗？我顺路带回来。”
骆成白：“热可可。谢谢。”
钟鸣：“柠檬茶。谢谢。”
两人礼貌是有的，但一点儿也没客气。
“好。”齐隽司回了个微笑。
齐隽司走后，车里更安静了。
钟鸣把后座两侧车门打开，让外面汽车引擎声顺着风声送进来。
骆成白不解：“你干嘛？”
钟鸣没理会他，深吸一口气，拨通程路电话。
他估计齐隽司是找个借口回避，给他打接下来这个电话留出空间。
齐隽司就是这样一个人，细致周到，善解人意，让人如沐春风，并不设防备。再加上绝美的颜值超高的情商。以至于钟鸣几次感叹齐隽司为什么还没被星探发掘到，星探是不是瞎了。
骆成白不由分说地抢了钟鸣手里的手机，把听筒切换成免提，再塞回钟鸣手里，他自己抱着脑袋舒舒服服往后一仰，活脱脱的大爷。
嗯。星探肯定瞎了。不然怎么能看上他旁边这位呢。
钟鸣白了骆成白一眼，骆成白竖中指还回去。
电话里的铃声响了十几秒钟才被接听。
接听的瞬间，骆成白松一口气，钟鸣一秒切换成热情洋溢的语气，“喂，师哥。”
“你是……钟鸣？”程路听出钟鸣的声音，“你换手机号了？”
“没有。这不是我手机。”钟鸣没多解释，问程路，“师哥你现在在哪儿呢？”
骆成白：“……”
他想了一堆钟鸣要怎么铺垫些聊天话术，然后再合理地问出“你在哪儿”这句话，没想到人家根本没有铺垫，直接单刀直入。
程路没有正面回答，“你找我什么事？”
骆成白换了个坐姿，等着听钟鸣怎么套话。
“我就是突然想起来，师哥你从我这儿走，还饿着肚子，连早饭都能没吃。我这个当师弟的可太不懂事了！正好我在外面，你要是没走远，我请你吃个早饭，咱俩好久没一起吃顿饭了。”
骆成白点点头。
这理由找的还算凑合。伸手不打笑脸人嘛。
“没关系。”隔着电话，程路的声音听上去不是很真切，“咱俩之间不必客套，再说，我一会儿有点事儿，约不了早饭。”
“啥事儿啊？能比跟你帅气的师弟吃饭重要？”钟鸣拖着长音，语气里参了点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撒娇卖乖，“早饭不月那就约个午饭，午饭不行就晚饭，晚饭还不行，那就加个夜宵。你不准四顿饭都拒绝我。”
程路被逗笑了，他轻轻笑两声，笑声很温柔。他觉得，似乎，今早和钟鸣的一次聊天，好像迅速拉进了他们两人的距离。两人认识那么久，他可从来不知道钟鸣还会撒娇耍赖这一套。
“可我今天是真没时间。”程路还是拒绝了钟鸣。
“明天呢？”钟鸣锲而不舍。
“明天……”程路迟疑了几秒，“明天，我给你打电话吧。”
骆成白皱眉，声音微不可闻，“啧。难搞。”
钟鸣竖起食指在唇中，示意骆成白别出声。
紧接着，他呼出一口气，换上一副惊讶中带了一点点激动的语气，“诶！师哥！我好像看见你了！那个穿黑衣服拎着早餐打电话的是不是你？你回个头！我就在你身后那家书店！”
“书店”两个字不知道怎么就脱口而出了。钟鸣说完才反应过来。可能是受了齐隽司话的影响，他能确定周边存在的店铺只有一家书店，下意识地认为说个真实地点就不会被师哥识破他扯谎。
骆成白惊讶地挑眉：哥们儿你这编瞎话的水平可以啊！声台形表练过的吧？
程路回答钟鸣，“那个不是我。”
钟鸣质疑，“不是骗我？你回个头看看。”
程路有些无奈，“真不是我。”
钟鸣指指手机，给骆成白对口型：可能、没在、外面。
骆成白没明白他是怎么判断的。
“好吧。”钟鸣装作遗憾，话锋一转，“哎呦。师哥，我跟你说实话吧。其实是我看了几页你送我的书之后吧，对梶井基次郎这个作家有了点兴趣，就想看看他别的书，但我在书店里没找到，就想问问你有没有。请你吃个饭顺便让我讨本书，咱俩都不亏是不是。”
程路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地说，“原来是这样啊。一本书而已，吃饭就不用了。我记得我还有一本他的短篇集，你要吗？”
钟鸣欣然，“要呀。”
“那我找找，中午——”程路说到这儿，忽然顿住，电话了里又安静下来。
钟鸣问，“怎么了？”
程路说，“算了，你一会儿直接来拿吧。我短信你地址。”
钟鸣赶紧答应，“好嘞。谢谢师哥！不过饭还是一定要请的。”
“再约吧。”
“不行！”
“……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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