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梁小丑一个比一个激动,都一副有理有据的模样。

    有人放话,说要去找老师举报;有人指着沈与茜嘲讽她虚伪,说她明明乡下来的,非得每天把自己打扮得跟城里人一样,成绩差还不努力,靠作弊拿满分。

    沈与茜只觉得这般小屁孩聒噪得很,加快收拾课本的速度,想尽快远离。但手一快,旁人又要说她:“心虚了吧?敢做不敢承认了吧?”

    “有完没完?”汪骞最先不耐烦的,走过去拍开那只指着沈与茜的手,“你们哪只眼睛看见她作弊啊?”

    “汪骞这种脑子都能进步两名,与茜和阿姚学东西一点就通,考得好很正常吧。”章诺禾看上去好像在自言自语,她不想惹事但又憋不出想说句话,因此声音很小,埋头一边在整理书包。

    大家都听见了章诺禾说的话,汪骞也紧跟附和两句:“对对,班长给我们补的课,她是最清楚的。”

    “不对!”汪骞顿了顿话,转头问向章诺禾,“怎么听着你刚刚骂我了?”

    章诺禾背上书包,起身时带了点班长的范儿,大声说道:“大家都知道学校抓作弊抓得很严,处罚很重,所以没有证据请不要随便指别人作弊,太看轻别人的努力了。”

    “不是作弊的话,怎么可能一下子考那么好,我听说她们乡下学校教育很烂的。”跟章诺禾讲话,连如娜语气算温和,不过嘲笑意味还是很明显。

    跟着,还有人不嫌事大地说:“努力就能一周时间从不及格考到满分吗?我不信?班长该不会是你帮她们作弊吧?”

    越说越离谱了,眼看汪骞都要发飙了,而一旁的李姚更是紧张到憋气好几回,沈与茜再想冷处理都不行了。

    她起身时目光扫视了一圈那些人,最后定在那个说班长帮作弊的人脸上,语气平淡,说:“你没发现两次试卷难度系数差很大吗?就算看不懂试卷,看这次拿满高分的人比上次高那么多,也应该知道这次试卷很简单。还有,你努力了依然考倒数那是你脑子不行,不代表别人不行。”

    说完,拉上李姚准备离开,沈与茜还轻轻拍了下章诺禾,示意她一起走。

    而汪骞掰着手指在念叨:“努力了,依然倒数,脑子不行?诶,沈与茜,你骂到我了!”

    这话让本来脸色不太好的李姚和章诺禾都笑了出来,沈与茜赶紧解释:“我可以证明,你不是脑子不行,你是还没努力。”

    “我努力了,我天天跟你们一起学习,怎么没努力。”汪骞着急了。

    章诺禾忍着笑,说:“那你就是脑子不行。”

    “嘿!怎么又骂到我身上!”汪骞很不服气。

    他们说着话一边走出教室,尽管还有人对作弊的事不罢休,但不予理会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可是,万一明天老师要我们证明自己没作弊怎么办?”李姚还是有些担心。

    沈与茜说:“谁主张谁举证,不要掉进自证陷阱。”

    “对!说得好!谁主张谁举证,与茜,我发现你好会用词啊!”章诺禾看沈与茜的目光似乎都要多几分崇拜了。

    沈与茜笑了笑,否认两句“没有没有,原话不是我讲的。”

    心说,多活了一辈子,吃过猪肉也看过猪跑。

    作弊这事儿可能就李姚比较放心上,有些担忧,其他人出了校门就忘了这茬,都没跟赵皆提及。

    今天周一,要休息,没有补课安排,作业也在课间写完了,他们几人约好要去看健身馆。

    主要是沈与茜要报课,托的赵皆去联系,大家一听这事儿新鲜非要跟来看看。

    健身馆是赵皆家开的。赵皆爸爸拳击运动员,妈妈是健美操运动员,夫妇俩退役后开设的健身馆是省内第一家,借由他们本身的人脉和实力,以及近几年国民健身的热潮,健身馆经营得有色有色,陆陆续续在多地开分馆。

    健身馆里的拳击课是沈与茜此次的目标,她本意是手痒,需要找个地方打拳,但话不能这么说,只能含糊讲是为锻炼身体,为了防身。

    “我觉得……”章诺禾面露难色,“防不防身先放一边,这项运动看着就有点伤身吧?”

    他们排排坐在馆内拳击台下观众席,看着台上的激烈对打,处于弱势的一方下巴连挨了两拳,嘴角挂血,眼角也是一片淤青。

    李姚捂着两眼,只留一点缝隙看。汪骞表情狰狞,好像每一拳都挨在他脸上似的。

    赵皆说:“打拳受伤是难免的,不过,肯定不会一开始就这么打,要先学基础的,我姐是从小练,她抗打。”

    “你姐?”沈与茜和汪骞同时发出疑问,然后看回拳击台上,仔细辨认。

    “你真的认识我姐?”赵皆看着沈与茜的反应,好奇问道。

    沈与茜赶紧收回目光,摆手回:“不认识,我只是奇怪你这样的形象,而你姐从小打拳,姐弟俩差别好大。”

    现编的。之所以惊讶,是因为他姐赵婧在沈与茜的几次人生转折里留下了非常浓厚的痕迹,是沈与茜写半生经历的时候要特别红笔标记能避则避的人。

    但赵皆不明白这些。他挺有自知之明,以为沈与茜指的是自己这样傻憨傻憨的性格和彪悍的姐姐反差大,挠着后脑勺,傻笑道:“就是因为我姐学了拳击之后没人能管得了,所以爸妈不让我学。”

    “你没学拳击?”沈与茜记得赵皆打拳可不一般。

    “偷学了一点皮毛。”赵皆小声说。

    沈与茜点了点头,嘟哝了声:“最好是皮毛。”

    刚巧拳击台上进入倒数时间,赵皆没听见沈与茜的话,凑近询问:“你说什么?”

    沈与茜摇头说没什么。

    拳击台上的对打告一段落,看着两位女拳手走下来,李姚绷紧的神经终于放松,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而章诺禾微微歪过身子,低声问汪骞:“哪位是我们的姐?”

    “挨打比较多的那个。”汪骞说着,也默默歪过身子问赵皆,“咱姐不是全省格斗冠军,传说中市警察厅第一女打手?对方什么来头?咱姐打不过?”

    “全国格斗冠军。”赵皆话音刚落,她姐跟对手打了招呼,然后朝这边走来。

    赵婧一走近,除沈与茜外的几人都站起来,眼中充满了崇拜之情。

    沈与茜没站起身、没有崇拜,因为她让身为警察的赵婧铐过两回,虽然两回都是遭对家害的,但她可没少受赵婧的围追审讯。

    哪能崇拜,现在看到鼻青脸肿的赵婧,还有点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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