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听到一点从二公社传过去的风声,说你对我姐姐动手动脚的,施家老三也不会饶过你。”

    田玉珠蹲下去托着周二狗的手腕,咔嚓给他扶正。

    “呜!”

    周二狗疼得满脸涨红,却只能发出呜咽的声音。

    手关节和脚关节脱臼的时候疼,扶正的时候同样疼得要命。

    田玉珠故意等他疼得缓过来些,这才去扶正另一只手:“我要你牢牢记住打女人的后果。”

    等最后一只脚关节扶正的时候,周二狗已经疼得晕了过去。

    “玉珠。”田英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傻丫头是去哪里学会的这些手段。

    难道是跟她男人,那个军官学的?

    “姐,别害怕。”田玉珠拉过田英的手,面色温和:“他不会死的,就是给点教训,以后他要是再敢打你,你就到泉水村找老三。”

    话完眼神看向施为强。

    “对,姐,找我。”施为强赶紧点头。

    田英不知所措的点头。

    她活到这么大从来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也会有靠山。

    “姐,这些猎物你留一份,另外一份给咱妈送去,我赶时间,没办法去了。”

    家里这么穷,想必今年过年田英还没有回过娘家。

    那个娘家,手里不拿点东西是走不进去的。

    田英心酸的头一低,泪水抹都抹不完……

    别看傻丫头这些年来一声不吭,原来家里的情况她心里明镜似的。

    话完田玉珠又把周二狗给踢醒警告两句:“听好了,你爹娘那两个老东西一看就不是好玩意儿,从现在开始,他们要是欺负我姐,你可得护着,要不然这笔账全算在你头上。”

    周二狗忙不迭地点头。

    田玉珠这才把他嘴里的破布扯出来,起身叹了口气:“姐,那我们走了!”

    田英赶紧擦掉眼泪,周二狗也急忙站起来。

    两口子都一副乐呵呵送人的样子,看着他们越过村里人离开了周家。

    周二狗回头看向田英一眼,但看归看,却也不敢再说啥了。

    田英提着的心这才稍稍落下。

    这么多年来,她终于敢头一次提出自己的想法:“明天我要回趟娘家。”

    ……

    这趟二公社之行回来,施为强像变了个人似的。

    进屋没一会就赶紧去工地帮手去了。

    看得大家伙都面面相觑,不是口口声声说要和老二家断绝关系的吗?

    怎么又来帮忙了?

    施为强这叫有苦也不敢说出来,他怕被二嫂收拾。

    对二哥,也再不敢瞪牛眼了。

    施振堂也没多问,就当老三变得成熟了吧!

    至于施德去请村里长辈们来说情的事情,最终也以失败告终。

    想帮他的不敢来,怕吵不过老太太。

    明事理的知道这事儿不能帮他,尤其是许文贵许大爷,更是把施德给说了一顿。

    “杨大花做出这种事情本身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公平审判,人家公安同志都来调查取证了,你以为说个人情,法律就会放过她。那自古以来国家还有没有个秩序了?”

    施德闹了个大红脸,回到家后坐在厨房里发了好一阵呆。

    他实在想不通,为啥法律还能大过人情?

    ……

    小屋里,从二公社回来的田玉珠靴子都沾上了泥。

    苏珍自然不知道她刚才去了哪儿,以为就是在村里晃悠玩呢。

    赶紧道:“哎哟玉珠,你快脱下来我帮你刷刷,都脏成啥样了?”

    要说这大嫂,对她是真的没话说。

    田玉珠甜笑站搂住她的肩:“大嫂真好。”

    把苏珍哄得愣了愣,又扑哧笑起来:“这丫头,刚说话利索就知道哄人。”

    吕焕英老太太坐炕上笑言:“好,好事儿,玉珠啊,以后出门在外就是要嘴甜,老话儿说得好,伸手不打笑脸人,小嘴儿甜是好事儿。”

    “知道了奶奶。”

    田玉珠笑眯着眼。

    苏珍闲不住,帮她清理好靴子,又去小草屋里把他们的脏衣裳全拿出来。

    后天施振堂就得返部队,她帮着全洗出来。

    想到自己在老施家这么多年一直没啥存在感,自打傻丫头来了之后,就一直跟在她屁股后面学这学那。

    就像个小尾巴似的。

    同时,也让苏珍感觉到了自己的价值感,她现在变得比以前有了自信。

    眼下想到傻丫头就要去随军了,不知道啥时候才能相见。

    苏珍的心里憋得难受。

    当着老太太的面她没流露出来,可在草屋里收拾的时候就不由得偷偷抹眼泪。

    突然听到动静,苏珍转过头看到是傻丫头。

    “大嫂。”

    田玉珠看到她哭了,心里酸溜溜的也不是滋味儿。

    在新世界,她的感情世界非常单一,所有一切喜怒哀乐都只追随着先生。

    可在这一世,她感受到了许许多多不同的情感赠予,有奶奶的,有大嫂的,还有两小只的……

    他们用不同的方式,给她超出家人的包容和爱护。

    或者……这就是她能再活一世的意义。

    强忍着情绪,田玉珠走过去拉过苏珍的手,暖暖的笑意在脸上绽开:“你放心,我过段时间就回来看你们的。”

    话完,从衣袋里拿出那棵用纸包着的百年老参。

    “大嫂,这是人参,年后家里没有粮食的时候,你拿到黑市上去卖,一定能卖不少钱,这些钱用来买粮食,再买份礼备着,让成成和豆豆带到许文贵大爷家拜他为师,请他教他们识字。”

    “啥?”

    苏珍震惊不已。

    她惊的不止是这棵人参,更是傻丫头竟然把未来的事情安排得这么井井有条。

    “玉珠,你……你想得真周到。”

    苏珍都不知道自己要用什么话来表达了。

    她感觉现在像在做梦一样。

    眼前的傻丫头,早已不是当初被抛弃在老施家的那个傻丫头。

    田玉珠继续道:“卖人参的时候如果你拿不准,就去找陶大爷帮忙,陶大爷他不是一般人。”

    苏珍更是吃惊:“……好,听你的。”

    她不知道那天陶大爷来家里跟老太太说杨大花的事儿,被田玉珠听见了。

    于是田玉珠才知道施振堂中招的药是陶大爷配的,后来给老太太的蒙汉药也是陶大爷配的。

    想想一个乡村野兽医哪来的这些本事?

    所以田玉珠料定,陶大爷必定不是一般人,说他只是兽医,那简直屈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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