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我远比想象中更喜欢你 > 不可结缘,徒增寂寞
    据消息灵通的马夫诺波所说,原本西西里岛的恶魔数量没有目前那么多。都是妖艳的,用一副臭皮囊将贵族们收为裙下之臣的自动书记人偶们闯的祸。她们不好好嫁人,生个孩子,反去结交权贵乡绅,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这不,招惹了千年公,惹得无辜的群众们要为她们狂蜂浪蝶的行为买单。

    露琪连忙追问从何说起。

    有了探听的人,马夫诺波顿时涌现出无限的自豪。忍不住地卖弄在他看来只有自己了解,他人全不明白的事。

    “破人生意,如杀人父母。都怪自动书记人偶们自作主张,触怒了各行各界的大老爷,引起世界范围性的动荡。现在有人把她们的脑袋挂在黑市悬赏,一个人头这个数!”他比了个手势。

    稍稍匀点零头,都够她下半辈子吃喝,露琪睁大了眼。

    说实话,露琪不大赞叹马夫诺波的观点。只是在男人面前,女人总是要装成一无所知,甚至接近愚蠢的姿态,去附和、认可对方的言论。她们无需有自己的想法,广阔的认知,只要当只会点头的应声虫,培养男人的自信,浇灌他们的骄傲即可。

    否则,轻了男人会丧失面子,抬高音量,训斥她只懂得埋头干活,其余事情一概不懂。重了会恼羞成怒,动手打人,利用暴力给自己找回颜面,要是肠子再黑些,给她泼几盆脏水,辱骂她是千人骑、万人摸的婊子,也是辩不明白的。

    隔壁镇子的姑娘维安就是回绝了某位商人的追求,被打成了植物人不说,终身躺在病床上不说,还被商人毁坏名声,说她贪图他的钱财,收取了他的礼物,到头来不认账,好亏本的买卖。

    是了,在大部分男人的眼里,女人和一件货物、商品没有什么不同。

    她们会张嘴说话,但要讲奉承讨好他们的话。她们会耐心倾听,不论苦的、闷的烦恼的,尽管往她们的心里堆,却不能有半点坏情绪。她们会做事干活,但一定要默默无闻,不可讨要薪酬待遇,且万万不能越过了男人的水平去。

    □□多才的自动书记人偶尚且在舆论的漩涡下节节败退,何况没什么基础知识可供依凭借的露琪。

    她自问是个没有学识,不懂纷争的乡村农妇。没有什么文化,生活简单乏味。

    从小到大,做得最多的事就是耕地喂鸡。掰着手指数日子,过得一天是一天。弯下栽种禾苗的腰累到佝偻,择青叶子的手指甲浸了深深的菜色。

    将来她的女儿长大,会有很大概率重复她的老路。

    如果可以的话,露琪想要送女儿去读书,学几个字。

    她自己过惯了这样的生活,靠此聊以生计。这是她命苦,也说服了自己活该。而她不愿意让女儿再去习惯,重走一遍同样的路。她想让孩子换一种活法。

    她用几十年光阴释怀了要对当前拥有的死心塌地,不打算将曾经父母压到她肩膀上的担子,再循环反复地压到女儿稚嫩的双肩。

    她没得选,所以想让孩子自己有得选。她甘愿埋下身躯,以操劳的身子架起一条不甚坚固的桥梁,使辛迪的路变得更好走一些。

    辛迪是她女儿的名字,露琪自己取的,她很喜欢。

    自幼年起,露琪就没什么东西可以自己做主。好不容易做主一回,是在与自己有血脉之亲的另一个生命的姓名上,这不出意外足以影响另一人整段人生的称呼上,露琪高兴得都哭了出来。

    她每天抱着女儿爱不释手,怎样都看不够。

    辛迪是她的希望,她的全部,她不能将世间美好全都捧到她面前,只能把自己所拥有的好东西堆砌在她的脚底。为了女儿,她能够做麻木的猪、勤恳的牛、听话的狗。或许正如塞纳医生所说,女性体内有某种激素,令她诞下孩子之后就遗忘了自己。

    “咚咚咚。”有人在门口敲门。

    露琪抱着女儿晃呀晃,小婴儿笑得亮出新长的小牙。她亲了孩子一口,乐滋滋地去开门,“谁呀?”

    “改变你的命运的人。”灰皮肤的陌生人站在她的家门口。

    乡间民风淳朴,从不晓得忌讳人。只见门口的女孩背后横着一把伞,朝她咧出一个大大的笑脸。

    闲着没事找奴仆的鬼马女孩罗德,穿着鞋子旁若无人地踏进农妇的家,有如在自己的家一般休闲自在。

    “桌子太矮了,家具也寒酸。”她在屋子主人的家里,挑挑拣拣。这也嫌弃,那也看不的婚姻。再瞧瞧桌面凉了的菜肴,“噗嗤”一声笑出声,“这种随地摘来的野草也敢弄来吃,也不怕弄坏肚子。”

    “伺候我的时候,可不能这么粗手粗脚哦。我和你们这些单能果腹就感恩戴德的劣等人不同。”

    “罗德大人看中了你,你还不快点磕头谢恩咧啰?”南瓜伞出声训斥。

    会说话的雨伞?是有什么机关吧。“你是谁家的小孩,进我家里做什么走丢了吗?要不要我带你去找找家人?”将心比心的露琪不知情,还想着帮迷路的小孩回家。

    “家——”刚才还笑脸盈盈的罗德,顷刻变了脸色,“你们这群占据了别人家的劣等生物,还好意思跟我提家。”下一秒就变回原样,一副天真活泼的样子,“我行行好,那个累赘,就替你解决掉。”

    她拿南瓜伞对准妇人怀中抱着的孩子,“砰——”炸开的血花像是摔烂了的西瓜。

    露琪霎时不能动了。她脸上的神色从迷茫到震惊,僵硬的骨骼弯下,终于攒够了看清怀中孩子的余力,在她的叫喊声冲出喉咙之前,女孩用雨伞指向她额头。

    于是莫大的背痛都散去,她的面色从暴晒过度的黑转为了墙纸般的白,额心浮现了一枚黑色五角星,预示着她由人转为了诺亚的仆人。

    无头的婴孩被抛下,砸在地上,发出闷重的声响。

    被控制了的仆从踩过怀胎十月生出的孩子尸首,朝着新信奉的主人——诺亚大人跪伏。

    罗德勾勾手,踩着她的脸,满意地对刻上了仆人烙印的农妇下令,“去给我多找几个手脚麻利的仆人,恶魔工厂就要开始着手建造了。”

    “是的,主人。”

    “罗德大人,你说千年公会过来吗?”雷洛问。毕竟制作恶魔的“卵”在千年公那。

    “不好说欸。没到多变的天气,他就窝在别墅里织毛衣。”穿的人都不在了,织一千条、一万条,塞满每栋装饰豪华的居室又如何

    可还是要织,忘却过往也要织,损坏容貌也织。信守着亲手打破的承诺,仿佛这样就能弥补杀害爱人的罪过。

    “我想起来了。岛上有个人偶,对吧?”一群废物,简单的任务直至现在了也没完成。本来抬脚要走的罗德,蓦然回头,“找到她杀死,嫁祸给彭格列。”一箭双雕,既能瓦解虚伪的和平,又能间接加快恶魔的数量。

    雷洛开口,“罗德大人,您亲自动手不是更快?反要使唤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

    “天底下那么多人偶,难道我要一个个找上门去清算?累不累啊。”罗德使劲拔雷洛的头,引得小雨伞求饶连连。

    确认实在拔不下来南瓜伞的头,她这才叹息地接着叙说,“再说,事情都让我做了,你们做什么?我有那么闲?”有那鬼功夫,她在餐厅多吃几块蛋糕不好吗?

    女孩蹦蹦跳跳地敲响下一户人家大门,“况且这么做很有意思啊。为了人类付出心血的人偶,反过来被人类憎恨杀戮,我想不到有比这样更完美的结局。”

    这时,罗德口中一箭双雕的雕,正提心吊胆。

    她就像是上课被老师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抽查时一个字也回答不出来。看着考卷满脑子空白,同桌还不分场合地在讲冷笑话。

    岚之守护者的话听在她耳里就像是遥不可及的天书,偶能捕捉到熟悉的只言片语,还没厘清就被巨浪打翻。

    她脑海里的齐木楠雄吐槽,为什么要把他当做第二个人格看待。

    虽然遭遇强大的冲击性事件,会有分裂人格的倾向,但是他确确实实是个人,不是人格。词汇相近,意思大不相同。都是存在恶魔的世界观了,还在坚守着科学这种封建迷信。

    该说执迷不悟,还是说内心强大,将发生在身上的不合理的事统统合理化。

    他们好像在隔空讲相声。世初淳头都要炸了。再次深切地感受到了统一语言的重要性。都异世界了,上可飞天,下可遁地,为什么还要如此严谨?语言仍然是分化人类和谐统一的拦路虎之一,整得她每次都得重学言语。

    云之守护者是指望不上了,他看上去宁愿把g先生打死也不会翻译。世初淳向爱柏尔缴纳费用,看守谄媚地笑笑,”谢谢老板。”

    人乐呵呵咬了口金币,欢喜今日份的外快到手,又可以寄钱给妈咪。

    爱柏尔人逢喜事精神爽,一枚金币在掌心投掷,翻了两圈,小心翼翼地收进荷包。“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道上的规矩我懂的。”

    她不懂啊。听出歧义的世初淳连忙解释,她是拜托她翻译一下,不是需要杀人灭口的意思。

    “这样啊——”爱柏尔有几分失望。她很快打起精神,“患者说,老子看上你了,洗洗好准备嫁人吧。”

    期间还不忘挤眉弄眼,向雇主表现她一百二十分对金钱看齐的心意。这表演就不额外收取费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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