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产的女仆在彭格列基地粉身碎骨,徒留生者在此后的漫漫岁月徒劳地追忆。

    压抑的情愫无下限地挤压着内心的弹簧,竭尽癫狂地触及了底座,要无法遏制的思念挣脱出束缚的囚牢。伊尔迷回想起舒律娅与自己相处的点点滴滴,无时无刻不在进行着深刻的自我反省。

    女仆结交友谊,他命令她亲手扼死友情的苗子。她与人为善,他让她无恶不作为好。

    当初的他,不应只打断女仆的腿,而是应当完完整整地切掉,在她的双手双脚铐上沉重的枷锁,把人终身拘禁在枯枯戮山,她才会本本分分地待在他能够看见的地方。

    揍敌客家族长子是瓶罐内无望地守候的魔鬼,日复一日的等待,痴长永无止境的恶念。无意间开启瓶口的无辜女性,自当沦为被他灌注得满满当当的器皿。

    人事多艰,世道公平不允。

    人的行为准则,决定了他与至亲至爱的相处模式。

    揍敌客家族出身,实力、思维,与普通人有着天然隔阂的伊尔迷,要和平凡到连念能力的门槛也没摸到边的弱者和谐相处,其本身就是个无解的命题。

    大象不会俯下高大的头颅,倾听群体居住的巢穴还没它脚掌大的蝼蚁声音。孤高的冷月未曾垂下漠然的目光,俯瞰在匍匐在大地之上艰苦的生存的芥草形态。

    他与女仆之间,从来不存在和平共处,求同存异,只有说一不二,唯我独尊,严格地遵守接近严苛的,来自权力者高强度的控制和一言堂。

    不能用实力让伊尔迷心服口服者,会被他倾轧到为自己肝脑涂地,有充沛过度的能力者,则会叫他暴涨出不尽的贪婪,是不惜折损口口声声珍重的亲属,宁愿违背家族守则,也要将其据为己有的东西。

    两者全不沾边的,只能臣服着沦为他的子民,一生看他的眼色行事。

    两边都不选亦是可以,扎入大脑的念钉能支撑住受控制者岌岌可危的神智。叫被大少爷看中的人,再崩溃,再绝望,也不会落入疯癫的迷局。

    然而这并不能被称之为一种幸运。

    舒律娅做出巨大的牺牲,兜兜转转,还是回到他的身边。这说明舒律娅本就该属于他。

    女仆对自我的认知清晰,时常因心余力绌而挫败萎靡,却不考虑依傍他这样绝对的力量,反一个劲地尝试逃离。他打断了她的腿,她依然学不乖,他掰折了她的手,她心里还惦记着要逃。

    用她刻印着他的烙印的身体,用她注满他的□□的身躯……以自己并不丰裕的智力与才能,搏出当世罕见的奇迹。在他人的生命里降下一场生离死别的暴风雨。

    多无情。

    他淋了这么久的雨,这回该轮到舒律娅了。

    他记得女仆说过,凡事要公平。那他们就好好算清楚这笔沉淀多年的陈年烂账。

    水中如梦如幻的月亮凝了形,就必定迎接破碎。镜子虚无缥缈的花朵绽放开,就合当被人摘取。伊尔迷很喜欢舒律娅死前质问自己的人质一说。现下他有了可用的人质,拿捏死仆人的七寸,不愁来日天长地久。

    为此不吝惜将旁的什么人当做好掂量的仪器,哪怕那人是舒律娅心底纯挚万分的监护人。

    应当说,正是由于对方在舒律娅心里占据的位置大,分量重,才有了值得被拆卸的价值,她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弟弟妹妹同理。

    目前看来,单这一个就足够受用,否则他真不介意一网打尽。

    伊尔迷将织田作之助拖进他和舒律娅的欢乐场,当做衔接他与女仆你来我往的转接器。舒律娅的心智在一轮轮的游戏环节磨损,精神在一次次试炼中步步败下阵来。

    因何缘故还在坚守,大约是她的监护人在。

    爱能重塑新生,亦能摧毁他人。所谓感情,就是要面目全非才美丽动人。

    他要彻底毁坏舒律娅的人格,击溃她的自我,瓦解她的意志,在其粉碎的世界之上,再造专属于他的城池。要她此后单单服从他,只专注他一人。

    亚路嘉、奇犽,他们身上有他追寻已久的事物。柯特,是他的家人。大家各为其主,怀着各自的目的,行使相同的权力,不可不谓之兄弟同心。

    舒律娅走错了一步棋,她不应该向柯特求助,而应该转向游离四方,心软了不少的奇犽与亚路嘉请求。

    可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在她无望的,只能看见他和柯特的节点里,舒律娅先一步栽进了他那擅长伪装,拿捏人心的五弟手里。被吃尽了豆腐,捞干好处了,才回味过来枯枯戮山的少爷们面善心黑。

    自然不会对后来的奇犽、亚路嘉有什么好声气。

    受过女仆曾经和风细雨的照拂的两位少爷,哪里肯依。当重逢的喜悦消散,品味到迎面而来的风刀霜剑,巨额的落差一对比,在看看在几人身下承欢的仆人,骨子里的那点欲念与恶意火石打磨一般,摩擦出了红星子。

    他早说过了,他们是一家人,是如何也割舍不断的血缘关系,可比舒律娅他们家那种过家家的角色扮演坚固得多。

    伊尔迷命令他操控的织田作之助,在他不在场时,替他扩开女仆狭隘的林道。

    只知道听从口令的针人,对支配者的示下奉若圭皋。往往男人一离开二人的视界,红发青年就会根据下令者的描述展开行动。

    等素有威望的念能力者,执行完任务归来,尽管拍打在溪谷的水浪,正处于冲刺的关键阶段,红发青年照样能凭借以一百二十分的自制力,收腹挺身,在奔涌的激流处抽身而退,依稀能见得船舵掉头时撞上礁石碰撞出的大量白沫。

    闲暇时分进入密室的男人,大多数时候是旁观,偶尔会加入。

    他在观察舒律娅,无神的双眼从始至终只凝聚在她的身上。无论她咬唇,喘息,失神,还是闷哼,亦或者抽搐着,在飞速累积的快感里,惊慌失措到无枝可依,能做到的唯有紧紧抓牢眼前必当拖着她下沉的浮木。

    他要做她的眼中钉、肉中刺,让她想起他就忍不住颤抖,听到他说话就如同被攫取了呼吸。

    这是舒律娅胆敢背叛他、逃离他的惩罚,也是承接揍敌客家族长子阴晦又沉重的爱意的证明。

    她没有拒绝的权利。

    每次混乱过去,残留的理智回笼,女生就会掰着自己的穴位,叫那些顶得极深的液体外涌,偶尔闪现出的一两个念头,转瞬被新一轮的海浪淹没。只有少许的浪花浮上表面,疑惑这好端端的人生路,怎么就越走越窄了。

    囚困她的人坐在窗边,封闭的栅栏在他脸庞投下一道道黑框。

    枯枯戮山的大少爷一只腿搭在另一只上,左手手掌托着脸颊与下巴,以一种今天天气不错的语气,平静地叙述着要人辗转难眠的恐怖故事。

    “你那用来赎罪的,绝对不会出生的孩子,是该叫你姐姐、还是妈妈呢?是要叫你的监护人爸爸,还是爷爷?真是混乱的家庭关系。”

    居心叵测的犯罪者,冷酷地俯视着自己囚禁的女人。在人意乱神迷,恍惚动情之际,垂下头。

    虎口卡住女仆下巴,深黑的长发化成一条条冰冷的触手,将人从头脚死死缠绕住,捆实他日思夜想的女仆手脚,勒住他闭上眼就能看见的纤细脖颈,要她在窒息的情爱里感悟憎恶的真谛。

    “多么淫穢的女人。”

    枯枯戮山的大少爷松手一笑,“没关系,我说过了,不论什么样的舒律娅,我都会全盘接受。”

    “毕竟我是你忠贞不二的主人,哪怕你是一条任谁都能在你的地盘撒尿的狗,我也会好好地对待。前提你是要好好地还清你身上的债务。”

    “舒律娅要心怀感激啊。”

    “世间除了我之外,没有其他人能够接纳一无是处的你。包括你的家人。还是说,你要他们亲眼看看,你在养大自己的监护人身下是多么放荡的形象?你的弟弟妹妹们看到了,他们会怎么想?”

    毁掉女生信念,如压路机推平她人生的男人,在一堆废墟上,有条不紊规划着他的宏图。

    “等你生产完成,我们就验下血脉。要不是揍敌客家族的子嗣,我们就处理掉它,由舒律娅亲手来。等那个野种死了,舒律娅的肚子里会重新孕育上属于我们的孩子。”

    被弄得神思不属的女生,犹如被兜头泼了一桶冷水,身上的热气全消散了,还逸散着分外的冰冷。

    有病,就去找医生啊,折腾她做什么?现代医疗技术发达,又不是没得医治,精神病院也开了那么多所,怎么就没有一家能关押得了他?

    反胃的情绪此起彼伏,与下半身的酥麻犹若地狱的天堂,世初淳舌头抵住牙关,压制住要脱口而出的低喘,眼尾晕上了鲜明的红,“你会和家里人做这种事吗?”

    “家里人?”伊尔迷还真考虑了一下,“哦,他们的性取向都是异性,接受不来我。妈妈的话,爸爸会吃醋的。”

    神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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