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颇为惊异的弟弟擦肩而过,伊尔迷在擅自寻死的女仆眉心一点,锋利的念钉扎进她的头颅。世初淳的意识不断地下沉,再下沉,然后……完全的失去了自我。

    后来是一片混乱,乱了伦理与纲常。

    原来人看到的地狱底下,还有一层炼狱。偶尔得以清醒的世初淳、啊,是舒律娅……

    世初淳,是谁?

    舒律娅、又是谁?

    在她身上的人……是谁?

    旁边的……又是谁?

    沉凝的思绪没法再转动,厚重的负累一层裹着一层。勉强粘合的意志一次次被打散,直到粉碎得再也拼凑不出完整的意识,一朝壮烈也换不来终结的回馈。

    维系着女仆常理的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悉数覆灭。在其上搭建出的灰色地带,严重地违背了伦理道德,空缺的部分以数不清的情慾填满。

    她为何会沦落至此?

    能不能逃离这个地方?

    脚踝和手腕的金链子摇摇晃晃,又有一人欺身上来。

    继身体之后,脑子也被全盘弄坏掉了的女仆,在被彻底地打碎脊梁之后,学会了不向宿命问缘由。

    她忘了自己是谁,忘了自己在哪里,忘了自己在做什么。

    她看不懂、听不明、张开口也只有细碎的、如泣如诉的音符在敲动。最后,她连自己是什么都忘了。

    大概只是个袒露自己到毫无遮掩余地,供人赏玩的蝴蝶罢了。

    横滨街头,乘坐出租车前往擂钵街的女生蓦然坐起身。

    她面部参加舞台剧装扮的精致妆容,由于额间分泌的薄汗浸湿,鲜嫩的唇瓣被整洁的牙齿咬出欲滴的血色。

    什么鬼啊!坐在计程车后座的世初淳都要暴走了。

    她自杀失败后,伊尔迷到底做了什么啊!他怎么能那样?有他那么丧心病狂的存在吗?

    什么叫做惩罚她啊!

    让柯特、柯特、柯……那样,虽然的确是对她的身心打击很大,不是一般的大,但是一般人怎么能想出这种……好吧,伊尔迷确实不是一般人……

    总之他神经病啊!

    他是不折不扣,实至名归的神经病啊!

    混蛋伊尔迷,该死的伊尔迷,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地有病!

    他爸爸、妈妈,席巴家主和基裘夫人……

    不对,他们全家都有病!全家!淦!

    对,就是包含奇犽和亚路嘉、拿尼加、柯特。

    她今天就开地图炮了,轰死揍敌客家族也不为过。

    每次她犯错,应该说,伊尔迷认为她犯错的时候,就会把她抱给柯特,说什么柯特也了解他的处罚方式了,懂事的弟弟愿意代哥哥效劳,令他相当欣慰……

    伊尔迷说的话是不是自己听不见的啊,他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些什么?

    怎么会有他那样的疯子,还是有某种特殊癖好的疯子,命令亲弟弟在自己的面前,甚至和他一起……最后是三个人……

    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混蛋——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舒律娅超常地愤懑,偏拘在狭隘的出租车内部,遵守着文明准则无从宣泄。

    混蛋!疯子!脑子秀逗了!

    伊尔迷的脑回路怎么长的,脑洞联通大宇宙的恶意吗?

    宇宙都没有他那样大的黑洞,世界最深的马里亚纳海沟都没他的思想深邃!

    他就是个……他就是个神经病啊!混蛋!

    有一百句脏话要飙,偏偏受限于贫瘠的词汇量,且本人被气炸了的因素无从宣泄。

    “怎么了,舒律娅”

    收束的记忆记忆片段里,男人的声音忽远又忽近。

    他强壮的身躯、无机质的嗓音,揉碎为漫上沙滩的海浪,昼夜不舍地拍打着她,猛烈如虎的波浪激荡得她浑身发颤。

    “舒律娅不是很喜欢看柯特,喜欢他柔弱的外观吗?”

    “舒律娅不是觉得他长得好,比现今的我更加地称你的心意?”

    “为何现如今不敢看他了,我都让你看个够,看仔细了,你还不感到满足吗”

    “贪心的孩子,需要受到更多的惩罚哦。“全然自说自话的男人,双手按在她的腰间,压着她的身子往下沉,”你看,这不是能完整地吃下的吗?能同时接纳我们的舒律娅很了不起,对吧。”

    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艹。

    柯特为什么不反抗——

    也对,莫说作为弟弟的柯特拿伊尔迷没办法,便是伊尔迷的父母,揍敌客家主席巴和基裘夫人也拿他们逻辑自成一体,全方位立体防御的大儿子无可奈何。

    何况柯特也是个小变态,年纪轻轻好的不学,尽学些有的没的。

    那种明明撑满了,吃不下去了,还被摁着肩,被人用力往下压,最后顺着黏黏糊糊的液体,一股劲冲进去的饱腹感……

    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她为什么不发疯,换谁到这种处境能不发疯!

    到头来受伤的只有她一个人是吗?

    牺牲她一个,愉悦千万家?

    因为她是个不起眼的,小小的,没价值的女仆,因而为柯特五少爷、伊尔迷大少爷做出贡献,就是她存在的意义了?

    因为她是个没有能力反抗的,连念能力觉醒也做不到的普通人,所以就活该被剥削、被占有,被肆意妄为?

    一件不合理的事重复的次数多了,人的抵抗心理也会随着时间的流逝消磨。

    本来到中期,记忆里的女仆无可奈何地接受了被分享的事实,认为柯特一个人,也就算了。

    不想算也得算,被重新封入念钉,禁止自杀的舒律娅,压根没有逃离困局的方法。

    好心替她取出念钉,却差点让她丧命了的奇犽少爷,再看重她,也断然不可能再为她提供援助,免得好心当作驴肝肺,反叫她再寻死一遭。

    之后,之后……

    为什么拿尼加也来掺一脚啊!还有亚路嘉!

    “果然,舒律娅不会拒绝同性的呢。不论是对你做什么。”

    扶着天真烂漫的四哥,让他与自己犯下一样的罪行的柯特,在共犯的联系间,享受到了报复带来的无与伦比的餍足感。

    命犯女装大佬的女仆,原本脆弱的神经都要碎成渣了。偏偏揍敌客家族盛产的就是女装大佬。

    基本沦陷的女仆,偶尔会在天光乍现的空隙里清醒几秒钟。

    她强打着精神,抗拒着一前一后包围自己的,穿着女装的四少爷、五少爷,把求助的目光望向门口站着的,同样穿着女装,是旗袍样式的大少爷伊尔迷,浑然不觉对方是这一混乱场景的罪魁祸首。

    前方是清醒了,却没完全清醒的仆人,后面是办理完手续归家的伊尔迷,自作主张的柯特不说话了。作案的几人面面相觑,最终,他获得了大哥的赞许。

    “是我忽略了。”

    执行完任务归来,被撬了墙角的男人走过来,披肩的长发随着他的走动轻微地晃。

    “生下来自黑暗大陆的生物的子嗣,会赋予揍敌客家族至高无上的价值。我应该早点想到这个方法的。”伊尔迷对自家话少心思多的弟弟的做法,表示了肯定,“柯特,你立了大功。”

    他弯着腰,一下下抚摸着女仆的脸,似在鉴定某种孵化珍宝的仪器。“舒律娅,亚路嘉和拿尼加都很喜欢你,这个角色非你莫属。”

    他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单手握成拳头,在另一个摊平的手掌前捶了一下,“原来如此,我知道怎么让奇犽结束掉他那愚蠢的旅行,心甘情愿地回来当家主了。”

    伊尔迷左手手指划到了舒律娅的腹部,右手解开自己的盘扣,“下代继承人也会有眉目的。”

    “恭喜你,舒律娅。你终于为你这毫无贡献的人生,找到了专属于你的价值。”男人微笑地在女仆嘴角亲吻了一下,续道:“一切为了揍敌客。”

    后来的事情发展如伊尔迷的计算。

    为了自己重视的亚路嘉、拿尼加,奇犽告别自己的朋友,回到枯枯戮山。

    他被伊尔迷的计谋困在了此处,最后如众人的愿望当上了家主。

    不多时,银发的新任家主也加入了这场奏响着混沌与欢悦的盛宴。

    光线晦暗的密室里,永远下不了的床。交叠的人影,拉扯的床帐,被喷溅的污浊……

    真是糜烂不堪的场面。

    如果这是一场游戏,那世初淳是打出了奇犽的家主线,附带cg《被网住的蝴蝶》。

    因浓郁的香水味在车上昏昏欲睡,打了个盹的世初淳,宛如亲身地经历了一回炼狱。

    过往的片段挥之不去,洋溢胸腔里的愤懑、屈辱、不甘,叫用刀跺鸡肉,刀片硌到鸡骨头都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良好公民,满门心思斩草除根。

    她要杀人,她怎么就杀不了人?!

    她想说舒律娅不要自尽,冲上去,干掉伊尔迷啊!

    又明确地知晓自己只是一时意气,无论是对方还是自己,两个人加起来都动不了伊尔迷一根汗毛,何况舒律娅某种程度上来说,就是失忆状态下,不同境遇里走出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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