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五条悟的点心吃完了,人却开始忧心忡忡起来:“你说杰上哪儿去了?”

    狱门疆又是嗤鼻又是冷哼:“老衲怎会知道?”

    五条悟用手撑着下巴,歪着头有些苦恼。

    过了好一阵,他冷不丁地冒出来一句:“我怎么觉得……杰的记忆像是在恢复?”

    狱门疆对有关夏油杰的话题很没有兴趣:“应该吧,安稳了这么久,负面影响自然也会随着时间逐渐消散,哼,那小子爱怎样就怎样。”

    五条悟的眉头拧了起来:“也不知道他想起来多少,但是从他把王位让给那家伙这件事来说,他应该是察觉到自己魔王的身份有点不对劲了吧……”

    狱门疆冷冷道:“这可说不准,万一是发现自己拿不动魔剑,没脸再当魔王,灰溜溜地逃了呢!”

    “诶,不可能的,连我都不在意,杰的脸皮才不会那么薄呢。”

    狱门疆:“……”没有人能比你脸皮还厚好吗?

    “但是话说回来,杰不是当了好一阵魔王了么?怎么会连那把魔王剑都拿不起来?”

    “谁知道,不是他小子本事不够,就是他干了什么破坏了魔王身份的事。”狱门疆顿了顿,诚言道:“就像你当了几个月公主,没一天像个公主一样。”

    五条悟想起当初夏油杰掐着勇者的脖子不放,后来却又唬他说要跟成长起来的勇者公平对决,的确是有些怪异,也不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但五条悟十分不赞同狱门疆对他的评价:“你说我不像公主?怎么可能?我要是当得不好,早就被踢出这个世界了。”

    他下巴一昂,颇为自满:“我觉得我已经完全掌握窍门了。”

    “比如?”

    “比如……”五条悟摸着下巴:“比如这条灯芯绒的裙子比前天的那条纱裙暖和。”

    狱门疆:“……”

    凯米恩国边境上一座纯白色的圣堂中。

    堂中没有座位,没有教众,只有一汪清澈见底的泉眼,被玉白色的大理石围起来,正潺潺地涌动着水花。

    拂晓的两位同伴,早在几天前,就在泉水前睁开了眼。

    这里是凯米恩国的至宝——转生泉。

    所有在这里虔诚地发誓为公主

    献出生命的勇者,在将公主迎回圣座之前,都不得坠入地狱。

    拂晓的同伴——红发武者和黑袍法师复生后,已经在这里苦苦等候了三天。

    那天,他们没能阻止拂晓不自量力地冲去魔王殿,自身还因为那片刻的犹豫而被魔族们围攻,混乱中,他们寡不敌众,满身挂彩,魔王殿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涌出来剧烈的冲击波,震塌了他们这里的城墙,本就命悬一线的他俩,直接被震塌的城墙压在底下,又可气又可笑地送了命——像每一任主角的陪衬一样牺牲得毫无光彩。

    但红发武者很清楚,他们的主角——勇者大人也不是个机灵的家伙,那三脚猫的功夫全靠圣剑在手,孤身一人对上那个残暴的魔王,不送命才怪呢。

    红发武者到现在都记得,当初机缘巧合下,黑袍法师打开了连接到公主殿下牢房的传送口,刚探过头去,就被那边不知怎么在牢房里的魔王守株待兔,生生拖过去,拧断了拂晓的脖子。

    虽说他们能复活,可精神上的折磨也是很恐怖的,想到那时候,红发武者就忍不住牙齿发颤。

    貌似有史以来的几位魔王,这位是最为暴戾的。

    红发武者将黑暗的记忆晃晃头摇掉,困劲儿上来,他打了个哈欠,跟平时不怎么爱说话的黑袍法师聊道:“拂晓怎么还不来?”

    没道理啊,都三天了,难不成他还能在那个可怖的魔王手下撑过三天?

    拂晓摇了摇头,觉得三招都难。

    本着早死早超生的原则,红发武者在心中默默诅咒了遍拂晓快点送命,希望他不要不识好歹,赶紧把自己咔嚓了回复活点集合。

    黑袍法师小声道:“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圣堂的门被缓缓推开,一个黑色的身影走了进来:“你们在这里啊……”

    红发武者抬起头,瞳孔骤缩,伴着那个人的步伐,圣堂里的温度仿佛已经降到了零下,他牙齿打颤,直到人走到眼前,他才猛然哆嗦一下,摔坐在地上。

    只见那人却微笑着朝他伸出手:“怎么刚见面就坐地上?”

    那看似温和的微笑在红发武者的眼里却如同死亡的宣告,他张着嘴说不出话来,手脚僵到不听使唤,拼命挪动

    着身子往后缩了半米:“你、你……”

    夏油杰收回手,站直了身子,脸上依旧挂着笑:“忘了,刚见面应该先自我介绍一下的。”

    “我是新任的勇者,夏油。”

    “胡说八道……”红发武者下意识来了句,又立马捂着自己的嘴,哆嗦了一阵,他跟同样惊恐的黑袍法师抱作了一团,像一窝受惊的幼鸟:“你、你要杀要剐……你……”

    夏油杰神色淡然,甚至还有些愉快,他走到泉眼前,在二人惊恐的目光下,用手舀起一点甘冽的泉水,轻声念道:“我愿以鲜血铸剑,以守公主荣光。”

    转生泉上,缕缕圣

    洁的金光从水中升起,在空中打了个转汇成一团,缓缓融进夏油杰的额头。

    一旁抱在一块的两个人已经惊呆了。

    红发武者以为这届魔王已经狠辣到用出了釜底抽薪的手段,不惜冒着被圣堂的至高级光明魔法灼伤的危险,也要来捣毁他们的转生泉,没想到……

    红发武者觉得他和这位魔王之间,一定有一个疯了。

    夏油杰转过头,笑容灿烂:“我们什么时候上路呢?”

    红发武者和他的同伴抖得更厉害了。

    五条悟牢房里的安稳日子只过了几天,那个新上任的魔王拂晓不知道发什么疯,派人把他从牢房里带出来,押到了大殿上。

    魔王殿前几日被他们的打斗波及到,损坏了许多地方,今天却已经修补好了,五条悟站在殿上,前方台阶顶的王座上,拂晓仍是那副呆呆的模样看着他,断臂已经被接上了金属的义肢。

    五条悟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心说这殿墙是怎么做到修补到连他的六眼都看不出端倪的?

    拂晓呆呆地看着他,猩红的眼里逐渐浮上了和呆滞的表情不相符的怒意:“谁允许你抬头的?”

    五条悟猛然扭过头:“哈?”

    “低头,跪下。”拂晓木然地望着他:“被囚禁的公主,知道自己该多卑贱吗?”

    五条悟的眼角抽了一下,满脸的煞气,几乎把“你在找死”几个大字写在了脸上。

    狱门疆忙给他顺气:“冷静点冷静点,这可是主角啊……”

    “老子杀了他,老子就是主角!”五条悟表情扭曲,一把拽断了来时守卫给他

    套上的铁镣铐。

    正要向前,五条悟又察觉到什么,敏锐地侧了侧脸,下一秒,他望向的殿墙猛然爆开一个米宽的大洞,土石和飞沙一起喷溅过来,他闪了半步,躲开飞过来的一块砖。

    红发武者率先从洞中冲了进来,大喊:“拂晓!!!”

    王座上的拂晓正要发怒,听见这一声却忽的愣了愣,紧接着,红发武者已经冲至面前,他眼含热泪,仿佛想要给他坠入迷途的伙伴来一个治愈的拥抱。

    拂晓的眼珠颤抖了一下,仿佛有一瞬间恢复了碧蓝,然后他就看见,这个令他感觉上无比熟悉的红发武者,手里好像拿了一块……砖?

    “砰”的一声,板砖狠狠糊在了拂晓脸上。

    红发武者死死按着他,甚至还不解气地把手里的板砖在他脸上碾了碾:“你快给我醒醒啊!”

    五条悟看呆了,甚至有点想加入进去,于是他也捡了一块板砖。

    魔王殿上,几个魔族守卫已经惊得只会张着嘴发呆了,而角落里的改和恶魔牧师,齐齐别过头,看天看地就是不看王座上“受苦受难”的新任魔王殿下。

    大洞中施施然走来一个人,改首先嗅到气息,猛地抬起了头。

    夏油杰两手插着兜,踩着废墟上的土石走了下来,在这种混乱的场面中,愣是走出了一种信步闲游的气息。

    拂晓被黑袍法师念的拘束咒捆在王座上,红发武者两眼含泪,声斯力竭地呼唤着拂晓:“你快醒醒吧!你个中二病人设当个屁魔王啊!家都被偷了!”说着就给拂晓续上了一板砖。

    五条悟默默看了眼手里的板砖,又看了眼向他走来的夏油杰。

    夏油杰两眼含笑,逆着光向他伸出了手,温和的光线柔化了他的棱角:“公主殿下,你愿意跟我走吗?”

    话音未落,五条悟抬手给了他一板砖:“能不能说人话?”

    夏油杰的笑脸被砸没了,高挺的鼻梁上红通通的:“……”

    他木着脸道:“我是新任勇者夏油杰,来接五条公主回家。”

    五条悟弃了板砖,长舒了一口气,把手搭了上去:“这就对了嘛。”

    一道白光从他们相连的手心中缓缓扩散开来,直到将两个人的身影淹没。

    世界归于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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