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咸鱼后我又被迫科举了 > 第72章 第 72 章
    自芜堤回来后, 家里人再没当着李立莹的面提过她的婚事。不过,不提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躲过此一事。

    只是时间早晚而已。

    夏暑寒冬,秋月春花, 不过是少女换了件衣裳,模样却是天差地别, 转换奇快。

    转眼又是一年春。

    自打入了春, 李立莹沉寂了半年之久的婚事,如雨后的竹笋一般, 三天两头有媒婆登门来访。

    给她来说亲的是屈媒婆, 宋母托人请来的。这日早饭后不久,屈媒婆再次踏入县衙后宅。上一次她给李立莹说的是县城西南的楚家, 富贵之家, 那家小公子生的玉面桃花, 难得一见的好模样,配李立莹绰绰有余。奈何李立莹不愿,直接一口给回绝了。

    汲取上次的教训,这回她带来了好几个人选。读书人、习武人、富家子、小老板, 应有尽有, 而且模样个顶个的好,她就不信没有一个中不了李立莹意的。

    李立莹还真就没一个中意的, 不,是她压根就没心思听屈媒婆说什么。

    屈媒婆一口气给她介绍了三四个,口干舌燥,端过茶喝了几口, 与宋家母女:“大娘,妹子,我说的这几家可合你们的意?”

    宋母与宋若萍当然合意, 只是她们事先答应过李立莹,要合她意才行。宋若萍问李立莹:“立莹,娘觉得那个读书人挺不错的,你可喜欢?”

    李立莹立在母亲身侧,缄默不言,不说喜欢,也不说不喜欢。

    见此,屈媒婆已猜出了七八分,她笑着与李立莹:“我观姑娘模样,也是秀外慧中,想必是要一个读书人的。”

    之后又与宋若萍:“这姑娘家的婚事全凭父母做主,妹子要是没什么意见的话,婆子我便去这家给说和说和。”

    宋若萍又看了李立莹一眼,而后说:“我这里没意见,有劳婶子了。”

    屈媒婆笑着起了身,“不麻烦,这是婆子我应该做的。”

    她边说着边往外走,却听李立莹突然说:“我要穿红袍的,我要中状元的

    。”

    李立莹说这话的时候,宋修濂正好从外面进来,他掀帘的手一滞,有花香浮动。

    这几日芜县县试,他今早刚阅完考生第三场考试的试卷,回屋后没见着女儿,便寻到母亲这儿来了,不想一进门却撞上媒婆给李立莹说亲的场面。

    “爹爹!”

    在李书书怀里的宋景沅看见他,伸着小手要他抱,李书书将她放下,她一摇一晃地慢慢跑了过来。宋修濂蹲下身子,张开双臂把她抱了起来。

    “乖宝!”宋修濂在女儿白皙可爱的小脸蛋上亲了一亲。

    这时,屈媒婆上前与他问了一礼。他将女儿交给旁边的兰姨,要她带小孩外面玩去。

    兰姨过来抱小孩,宋景沅却挂宋修濂脖子上不肯下来,宋修濂哄她:“乖,让兰姨带你去吃桂花酥,爹爹待会儿就来找你。”

    宋景沅还是不肯,宋修濂好生哄了一阵,才将她给哄走。这边刚得空,那屈媒婆就赶着说:“知县老爷,要我说您这外甥女真是好眼光,她要穿红袍的,要中状元的,这不就是读书人吗?我给她说的这位赵公子便是读书人,而且书读的非常好,说不准将来就是穿红袍中状元的。”

    屈媒婆给李立莹介绍的这位读书人名叫赵怀瑜,家境优渥,家中三代读书人,算得上是书香门第。赵怀瑜今年十七岁,去年县试时得了县案首,后府试院试皆通过,考取了秀才功名,现下在新安府府学读书。

    因着是去年芜县县试的县案首,宋修濂是识得此人的。这赵怀瑜不仅文章做得好,模样也是十分的好,与李立莹倒是很般配。

    宋修濂与那屈媒婆:“那赵怀瑜现下可在家中?”

    屈媒婆回:“赵家公子这会儿在学里上学,每个月二十号回家来一次,算下来也快回来了,也就个五六天吧。”

    宋修濂便:“亲事先不急,烦请婶子给赵家传个话,待那赵怀瑜回来了,让他到我这里来一趟。”

    这屈媒婆是什么人,什么话她听不来,知县大人的话外之意是要亲自过目这位赵公子。赵公

    子博学多才,人如其表,倒不怕他入不了知县大人的眼。

    当即笑:“大人说的话婆子记下了,婆子这便给赵家传话去。”她又与宋家人客气几句,方满面春风地去了。

    待人一走,宋母急切问:“修濂,你要那赵怀瑜来找你,是要给立莹把把关吗?”

    宋修濂拉着母亲的手坐下,说:“不是我给立莹把关,是要立莹自己亲验一番,让他二人多做些接触,合意了咱们再提谈婚论嫁的事。”

    去年芜县县试,赵怀瑜得了县案首,为表其佳绩,宋修濂请他入衙,特赏他银子二十两。那日他们相谈半日,观其言行举止,不难看出,赵怀瑜是一个非常有素养之人。

    宋修濂与他相谈过程中,时不时会想到谢广筠身上。这赵怀瑜与少时的谢广筠倒有几分相似,沉稳自重,张弛有度。虽说这容貌没法与谢广筠比,比之普通人却又好了太多,若是立莹能嫁与他为妻,也算得上是美事一桩了。

    他将心中所想说给家里

    人,家里人无一不欢喜,宋若萍更是心花怒放,高兴不已。方才听了屈媒婆的描述,她对那赵家公子已是颇有好感,这会儿又得了弟弟的肯定,她更加坚信,这赵家公子是个不可多得的良婿,若是立莹嫁给了他,实是福中有幸。

    一家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欢快,唯独当事人李立莹愁眉不展,李书书见了,拉着她的手问:“立莹,你这门亲事不错,你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不快呢?”

    李立莹扯了扯嘴角,勉强扯出一笑:“第一次经这种事,我心里面有些慌乱,有些不知所措。”

    李书书笑着宽慰她:“没事,第一次都这样,你与那赵家公子多些接触就好了。”

    李立莹抬眼,正好对上她小舅的目光,宋修濂与她温声说:“不过是见个面,你不必太过紧张。若称你心了,咱们便进行下一步,若不合心意,小舅再给你找,直到你满意为止。”

    李立莹又勉强扯出一笑,心里面很是酸涩,再怎么不愿,也还是逃脱不过婚嫁一

    事。

    六日后,赵家公子赵怀瑜休沐回家,他按着屈媒婆给的话来到县衙见宋修濂。

    “学生怀瑜见过大人!”赵怀瑜向宋修濂行了一礼。

    宋修濂请他入座,很快李立莹端了茶水上来。李立莹为他二人斟上茶,而后退到了宋修濂身后。

    赵怀瑜只当她是宋大人家的丫鬟,暼了眼后目光回到了宋修濂身上。宋修濂这人不喜拐弯抹角,什么事直接开门见山来说,他与赵怀瑜:“怀瑜啊,我此番叫你前来,就是想与你谈谈这婚姻之事。你今年也十七了,到了成家的年纪,我冒昧一问,你可有心仪之人?”

    赵怀瑜来时,父亲跟他说知县大人叫他去很有可能为他家外甥女的婚事,要他言辞含蓄委婉些,切莫直来直去。

    是以宋修濂问他关于婚姻之事时,他并不觉惊讶,神态自若:“不曾,怀瑜现下心思全部放在学业上,暂无成家的打算。”

    就是这么一句,宋修濂恍惚了一阵,一模一样的话,曾经谢广筠也这么向他说过。那是他替他三姐问谢广筠有无婚配之事时,谢广筠拒绝他说的话。

    如今这话又重现一次,可不得让他感慨一阵。不过那时他尚未取得功名,他们家与谢家地位悬殊,本就门不当户不对,三姐入不了谢广筠眼也是情理之中。

    可现在不一样,现在他是一县之长,不管是与谁家结亲,都算不得高攀。他抿了口茶,与身后的李立莹:“立莹,你还没见过这位赵公子吧。”

    李立莹会其意,立马到跟前来,对着赵怀瑜微一欠身,施礼:“立莹见过赵公子。”

    赵怀瑜正欲开口,却听得宋修濂说:“这是我外甥女,李立莹。”

    闻言,他赶紧起身,还以一礼:“李姑娘好,怀瑜见过李姑娘。”

    李立莹抬眸看他一眼,很快又退站到小舅身边。

    “怀瑜啊!”这下轮到宋修濂开口,“古语言:成家立业,成家在前,立业在后,这成了家,又不会耽误你学业,你又何必固执己见,非要立了业再成家呢?”

    赵怀

    瑜稍一顿,而后:“婚姻之事全凭父母做主。”

    宋修濂微一笑:“有识之人。”

    心说,有戏。

    三日后,屈媒婆带话来,说赵家愿与李家结为秦晋之好,不知宋大人意欲若何?宋修濂问李立莹对那赵公子之意?李立莹面若死灰:“但凭小舅做主。”

    她对那赵公子并没情意,她若这般说了,宋修濂势必还会再为她介绍其他人,直到她满意为止。既是不能嫁与自己喜欢的人,那么嫁谁不都一样?张三李四又有何差别,不过换了个名,换了张皮而已。

    这之后不久,李立莹便病倒了。找大夫来看,大夫说这是心病,心病还得心药医,得弄明白心结所在,方可对症下药。

    宋修濂问李立莹是否为婚姻之事所困,李立莹除了那句“婚姻之事但凭小舅做主”,再无其他。

    时间就这么好死不赖地淌着,春花一败,很快就入了夏,天气一天天热了起来。

    又是一个溽暑之日,天气闷热难耐,上午还是艳阳高挂,下午天上不知从哪里来了几片黑云,黑云压顶,几阵风狂卷而来,只一霎,雷鸣电闪,雨点如倾盆之势,砸落而下。

    有的砸在窗棂门楣上,如梆子敲打,梆梆直响。

    雨势汹猛,一直持续入了夜,也不见歇。晚饭过后,宋修濂抱了女儿上床讲故事,还没讲上几句,门便给人敲响了。

    敲门的是明姨,宋家请来洗衣煮饭的一个阿姨。明阿姨方才去李立莹房里送饭,那李姑娘不吃饭,要她传个话给宋修濂,她有话与她小舅说,要他务必来她房里一趟。

    “什么话非要这会儿说?”

    宋修濂抱着女儿站在门口,檐下吊着盏灯笼,在风雨中摇摇晃晃,灯笼罩下一层清辉,朦胧中密重的疾雨,清晰可见。

    李书书拿了把伞走过来,她将女儿从宋修濂怀里抱走,雨伞塞到他手中,说:“立莹这个时候找你过去,怕是有急事,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宋修濂撑开伞,从明姨手里接过提灯,走下门阶,既而消失在了滂沱大雨

    中。

    县衙后宅,东院。

    宋母房里传出几咳嗽声,宋若萍伺候在侧,仔细着喂母亲喝下汤药。一遇阴天下雨,宋母身上就隐隐犯痛,同时兼伴有咳嗽声,连绵起伏,声声不断。

    前些时日,宋修濂给找了位大夫来看,吃了几副药才有所好转。今日雨重,身上老毛病又犯,又恰逢身边的丫鬟小芸告病归家,便由大女儿宋若萍伺候左右。

    宋若萍刚喂母亲吃了几口药,突然一惊雷劈下,霎时屋里亮如白昼。惊雷声太过响重,她受了一惊,手里的药碗拿不稳,洒了几些出来。

    洒出来的药汁,正好溅在宋母盖的薄被上,她赶紧放下药碗擦拭,宋母却摆摆手,要她回屋歇着去,剩下的自己喝就行。

    宋若萍哪里肯,她将染了药渍的被子拿走,换了条新的给母亲盖上,将余下的汤药全部喂给母亲,待人睡下睡踏实了,方才熄了灯,关门而走。

    这边刚出了母亲屋门,就看到一人影走过。那人走到李立莹门下,在门上敲了几下,随而推门而入。

    那人分明是她弟弟,宋若萍寻思,她弟弟到李立莹屋里做甚,鬼使神差地,她也走到了女儿门下。

    很快,李立莹的屋里亮起了灯。

    紧接着,屋里传来一阵窸窣声,像是有人穿鞋下了地。

    “立莹,你找我有什么事?”宋修濂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宋若萍屏息而听,心里面莫名慌乱,一颗心仿若挤到了嗓子眼边。

    再然后她听到了有人跪地的声音。

    “立莹,好端端的你跪我做甚?”依旧是宋修濂的声音。

    李立莹声音哽咽:“我…我有罪。”

    宋修濂:“你何罪之有?”

    “我…”李立莹,“我…我色胆淫心,喜欢上了我的小舅。”

    啊?门外的宋若萍登时呆傻,李立莹的话比方才那惊雷还要可怖,劈的她两腿失去支撑,一下子跌坐在地。

    她的女儿与她弟弟,怎么可能!

    暴雨如注,顺着屋檐倾泻而下,雨水反弹,溅在

    了宋若萍身上,她只觉着心上一阵一阵的冷寒,仿若注了毒水,致命难受,叫人顺不过气来。

    老天爷啊,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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