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妈妈变成高中生[重生] > 第47章 醉酒之吻
    窗外夜风呼啸,通过窗畔仅留的缝隙,夹带刺骨的凉意灌入。

    丝丝阴冷,融入升温的室内,骤升几度。

    午夜十二点将至,正值一天之内阴气最重的时刻,据说在此时,游魂会归来。

    亡妻生日的前夜,心上那根思念的弦本就紧绷,加之近日将他吞噬的愧疚感……伤情的弦歌,终于断了,如果能暂时失去想念的痛楚,他情愿借助外力——酒精,以求片刻游离于人世无常。

    许是停电的缘由,冯昭筠一时又醉意难消,本就不甚清明的思绪,虚实交错。

    唯觉眼前似有一拢轻纱,挡在他和女生之间。他蹙着眉头,使劲按压太阳穴,试图看清那抹昏暗的倩影。

    当他再度睁眼,向来从容的他,此时惊诧至极,把手搭在扶手上,将身体坐正,怔怔地端详着面前之“人”。

    不像鬼片中演得那样,现下他虽看不清女子的脸,但仍然能依稀辨出妻子的面容,清丽淡雅,甚至还泛着健康的桃粉色,似乎在冲他浅浅的笑着。

    她依旧美丽,驻足一眼,

    万千心动。

    冯昭筠再三辨认,眸中闪现惊喜的火苗,失而复得的剧烈情绪,灼伤了他的目光,他双唇紧闭,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流下。

    十年,整整十年,自她走后,他只哭过两次。

    一次是得知她的死讯那日。

    一次就是在今天,他跨越了生死,再度重遇她的灵魂。

    逼得一个接受了20多年唯物教育的精英人士,对于“灵魂归来”的传闻深信不疑,想必他已然对失去挚爱的世间绝望至极,唯有将不可及的思念,寄托鬼神。

    冯昭筠生怕惊扰了她,徐徐起身,向她走去。

    看出对方并无抗拒之意,他牵过那只温热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落下克制一吻,用尽此生的柔情,轻声唤道:

    “年年,我很想你。”

    沈瑜年完全迈不动腿,傻在原地,丝毫不知对方是真的看到了她的灵魂,还以为他酒后胡言,正欲辩解,冯昭筠不由分说,把人抱了起来,托住了她的腿。

    两人体型差较大,突然腾空而起,沈瑜年不敢撒手,只得搂住他的脖子,两条腿环在他的腰上,用她自己的话来说,像极了爬树的姿势。

    男人嗓音低哑,轻声说:“抱歉,我现在还不能和你走。”

    “等到白曜遇到那个,能护她爱她一辈子的人,你再带我走也不迟……”

    思念刻骨,是真的非她不可。

    就算喝醉了,冯昭筠也清楚记得,他爱的人早就不在人世,所以他丝毫不在乎眼前“非人”的存在。

    哪怕是一场虚空,哪怕是酒精带给他的短暂幻觉,他亦甘之如饴,就算自欺欺人,也只想再见她一面……

    对方的剖白,像是在沈瑜年心上直直扎了一刀,她抚摸着他的脸颊,眼中显出泪光,苦涩笑道:“谁都带不走你。”

    “白曜不能失去你……以后不许再说这种话了。”

    冯昭筠轻轻点头,“都听你的。”随后低下头,用嘴唇堵上了她的惊呼,起初他的吻极温柔,轻吮着唇瓣,见她并不讨厌,转而露出本性,越发霸道地开始攻城略地。

    柔和的吻只是落雨的前奏,紧接着,唇舌间的缠绵如狂风骤雨,炽热的酥麻感很快遍及全身,几欲燃尽理智。

    沈瑜年被亲得缺了氧,脑袋昏昏沉沉的,如同离岸的鱼亟需氧气,唯有紧紧环住对方的脖子,手掌则是直接贴在冯昭筠有力的肩背上,动情之处,她的手指微微蜷缩,刮过他的后背,无疑给了他更大的刺激,将滚热的吻加深,毫不留情地掠夺着她的气息。

    尽管换了身体,可是两人灵魂上的契合依然十分完美,过往十几年的点滴亲密,因为一个吻,悉数迸发。

    气中的暧昧气氛逐渐升温,两人你来我往,汲取着对方的温度,沈瑜年决定将错就错,放纵自己一次。

    她享受着亲吻的同时,耳朵照旧好使。

    只听,咔的一声,时钟上的时针和分针交汇一处。

    昭示着第二天零点,也就是她四十岁生日的到来。

    几乎同一时刻,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不止,是一条来电显示。

    沈瑜年眼底雾气迷蒙,朦朦胧胧间,却仍看清了来电之人

    ——邵渝。

    沈瑜年嘴上忙得很,呼吸凌乱的她,几乎失去了思考能力,一时没反应过来,男孩为什么大半夜的要给她打电话,而是打算忙完这阵,再给他回过去。

    好巧不巧,手机放在靠近桌沿的位置,不大不小的震动幅度,使得手机掉落在地上,反扣过去,却意外拨通了手机。

    正在深吻的两人,自然没注意到这个插曲……

    电话那头的邵渝,刚满心欢喜的接起手机,正想卡点说一句生日快乐,少年浅色眸子中原本盈满着羞涩的期待,但听清电话中传来的声音时,骤然凝固。

    暧昧的水声,交缠的喘息。

    少年的眼底覆上寒冰,砸碎了池中之物,瓦解的理智悉数堕入湖中,漾起的波纹微皱,与起初的清明渐行渐远,划过墨色的深渊,倒映出一道锐利的寒光。

    他就算未经人事,也知道对面正在发生什么,手指悬在挂断键,自虐似的凝眸倾听。

    邵渝清楚地听到,应当是她的舌尖被咬,接着发出了一声闷哼,仿佛一击惊天爆炸,从血管深处翻涌而出,炸碎了他所有的克制……以及道德。

    奇异的酥痒席卷了胸膛,邵渝不敢再听,难得露出慌乱之色,即刻挂断手机,平复着呼吸,心脏却可耻地跳个不停。

    正值午夜,万籁俱寂,分明的心跳声回荡在夜里,他攥紧中性笔,面无表情地翻过数学卷子,把滔天的醋意尽数寄于导数大题,暗自较劲般的转移注意力,努力压制堪称荒谬的妒意。

    窗未关严,零点的冷意从户外蔓延,雪粒钻入窗棂,直扑向邵渝泛红的面颊,顷刻间融化,他覆上发烫的肌肤,拭去雪水,抬眸看向雾气弥漫的玻璃窗

    ——下雪了。

    她还能陪我去海边看雪吗?

    她和丈夫相认了,我怎么办……

    雪花飞旋飘下,很快就铺满了一片纯白,邵渝的脸色,与松树上的一束银花辉映,洗尽铅华,清冷沉着。

    本不事凡尘,却为情所困。

    长夜难眠,情愁满山。

    四个小时过去,邵渝看了一夜落雪。

    也写了一晚上的数学卷子。

    ……

    沈瑜年迷迷瞪瞪地睁开眼,摸到床头柜的手机,看了眼时间,已是中午十一点,同时亦注意到10条未接来电。

    亲妹妹沈瑾思的。

    正巧沈白曜端着咖啡进卧室,见她醒了,坐在床尾,挑眉笑笑,“我都写完两套英语卷子了,你怎么才醒?”接着把杯子递给她,“喝口清醒清醒。”

    沈瑜年环视一周,确定这里是女儿的屋子,终于放下心来,又思及昨晚的荒唐,试探地问:“我昨晚出去了一趟,回来的时候有没有打扰到你?”

    昨晚……不,是今日凌晨,手机掉到地上没多久,供电就恢复了。

    沉溺于原始情动的两人,眼前皆是一晃。

    冯昭筠睁开眼,看清了怀中之人,顿时惊得醉意全无,用尽毕生理智才没把人直接松开,而是将人平稳放到沙发上,而后扯过外套裹在身上,背过身去,咬着嘴唇沉默不语。

    一时没反应过来……或者说,是不能接受前十几分钟发生了什么。

    仅从背影,沈瑜年都能看出,强烈的懊悔,即将压垮男人挺拔的脊背。

    “我们……亲了?”

    她素来心比斗大,小小的难以接受之后,倒也能快速释怀。

    冯昭筠则不然,他向来对自己归束极严,几乎未曾逾矩,如此出格……出格到如此地步,甚至跨越到了既定的人伦之外,如何是他之所为?

    他用了一分钟才勉强接受——方才是和女儿的同学在接吻的事实。

    沈瑜年见他不做声,又发坏心眼,装作一副委屈的样子,“你要对我负责!!”接着抹起了不存在的眼泪,“这是我的初吻呜呜呜……我还没找到青春靓丽的小帅哥,你怎么忍心!”

    在冯昭筠错愕的目光中,她最后竭力压制住上扬的嘴角,毫不留情补刀:“像你这样欺骗小姑娘的老男人,真是坏透了!!!”

    “我……我很抱歉。”冯昭筠本就不善言辞,心虚之下更是三言两语就被怼得哑口无言,沉默稍许,他狼狈地低下头,与之对视,目光沉重。

    明明占据高位的是他,此时却低入尘埃。

    “行了你不用解释了!”沈瑜年把双手交叠,撑在下巴上,抬起眼皮,大胆地回望过去,不紧不慢开口:“说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一吻过后,她心中除了久违的悸动,更多的是失落……毕竟,这具身体与灵魂是分离的,快意属于灵魂,可发生的亲密实质,却是在身体。

    她暂时无法猜测,丈夫究竟爱“沈瑜年”的本真?还是爱的,在年轻躯体包装之下,美化后的灵魂?

    可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沈瑜年也管不着“爱与不爱”这个幼稚的答案,就当是为了女儿今后不陷入尴尬境地,也要把两人的处境开诚布公谈谈。

    冯昭筠蹙眉难展,掐了掐眉心,一时百口莫辩。

    因为他方才确实看到了妻子的影子,真真切切。

    不过他岂能以此为借口辩驳?

    别人只会当他是疯子。

    但木已成舟,他不会就此逃避。

    如果,一切仅停留在他不该有的关注,以及罪恶的心动,他会守住这个秘密,一直到死。

    最坏的假设,是两人今晚真的发生了什么,彼时他会承担起所有的责任与骂名,哪怕被女儿憎恨一辈子……

    可事情别扭就别扭在,其维度正好卡在一个不上不下的地方。

    良久,他别过目光,眼底布满疲惫的血丝。

    “对不起,我会负责。”

    沈瑜年对欺负老实人的游戏意犹未尽,闻言轻笑一声,“和我交往怎么样?”

    她怎么可能和他以这种身份在一起?就是同对方开开玩笑。

    一语激起千层浪,冯昭筠俊挺的眉眼满是慌乱,几乎瞬间否定了这个荒谬的提议,难得疾声:“不可以!”他怕扰醒女儿,压低声音,“你年纪还小,怎么能和我在一起?”

    “白曜如果知道,她会……”

    沈瑜年打断了他,“你刚才和我接吻的时候,怎么没顾忌你女儿……”她停顿一秒,最后诛心道:

    “……和你老婆的感受?”

    她的一字一句,都宛如最带刺的绳索,紧紧桎梏住他的心脏,刺入痛感最深的血肉,尖锐的疼痛、背德的拷问,正在撕开男人卑劣的血肉,以“背叛”为名审判着他。

    冯昭筠用拇指摩挲过左手的婚戒,刚触碰到的甜蜜转瞬化作苦涩,二度侵蚀了他。

    沈瑜年终究不忍再用道德,绑架一个最看重道德的人,她徐徐起身,幽幽道:“我明天下午就走,在这之前给我一个答复。”

    她转身望向那个落寞的背影,心脏忽地一跳。

    到底要不要说出真实身份呢?

    不管了,睡一觉再说。

    ……

    沈瑜年沉浸在昨晚的回忆,抉择着是否要道出真实身份。

    从前不说,是怕打破父女既定的安稳。

    可是昨晚的一个吻,已经让她被迫侵入他们的领地,挥之不去,避无可避。

    沈白曜见她目光发直,挥了挥手,“昨晚我睡得早,都没听见你出去。”

    沈瑜年放下心来,点点头。

    “我爸正在做饭,待会儿起来吃饭吧。”

    沈白曜没觉察到朋友的心事,就当是她睡懵了,抿了一口咖啡,接着去写作业了。

    沈瑜年不敢再躺,赶忙起床洗漱。

    好在女儿的房间里有单独卫浴,她站定在洗手台旁,叼着牙刷,把门带上来,回拨十个未接来电给自己的好妹妹。

    电话那边的沈瑾思在吃午饭,抱着损姐姐两句的心思接起电话:“别告诉我你刚起哈。”

    “说句生日快乐还排不上号,咱姐现在是大红人了,这大牌耍的,快中午十二点了不接电话。”

    沈瑜年把泡沫吐了,咬着牙:“别贫啊,你姐和你汇报件大事……”随后,她把昨晚的经历一五一十告诉了妹妹。

    沈瑾思捂住嘴:“我的天哪,那是我姐夫能干出来的事?”

    “你是不是往水里放东西了……”

    沈瑜年向屏幕白了一眼,“你从事医药工作还不明白?小说里那些不入流的药,你让我从哪里整?”

    沈瑾思接着阴阳怪气:“都老夫老妻了还寻求刺激,怎么一点都不避人,万一让孩子看到了,得留下夺大的心理阴影!”

    沈瑜年冲着手机低吼一声:“闭嘴吧你!”继而挂断了电话,退出到通话记录页面,正准备给邵渝回电话时,看到凌晨的通话记录,脑袋一片空白,不禁瞪大了眼睛:

    因为她发现,今天午夜邵渝那通打来的电话,居然被接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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