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李淼说的一样,丹阳五虎入夜的时候回来了,看上去毫发无损。不仅如此,他们看上去都精神抖擞,彼此之间挤眉弄眼,一看就是搞事了的模样。

    蔺明月笑着把人迎进来,因为他们又来当客人了。这五人也学蒋升一样,在这里住店。他们一下就开了五间房,其中两间是四十多平的,如果不是因为店里没有五间这样的大房子,他们本来是要五间这种套房的。这样五个人住一天光房费就要花费五百四十文。房费还是立结,因为他们直接押了十两银子在账上。

    因为他们是这两天也是唯一的最大的客户,对于他们提出客栈没有茶水的意见,蔺明月也欣然接受并决定立刻进行改进。

    当晚吃过晚饭回房以后,她就躺在床上开始下单。茶叶她不是很懂,就下了红茶和绿茶两种。红茶是滇红,五百块买了三两,绿茶买的是碧螺春,明前新茶,特级二等,一两一百五,也买了三两。后来想想,又买了大麦茶和菊花茶。绿茶和红茶暂时还嚯嚯不起,目前只能供点单的人喝。大麦茶这个一斤才五十块,干菊花一袋三两的也不过四五十块,便宜大碗,可以免费喝无限续杯。这些总计花费了一两二钱银子,科技税也不高,也是百分之十。

    这些快递一大早就送到了,这次还是东升车行的伙计。蔺明月怀疑京东和这东升车行是不是有什么合作关系,每次来送货的都是这家的伙计。好在这次的这个伙计很正常,正常地送完货,正常地走了,没有中途变成什么江湖人士,又或者非要留下来给客栈当伙计。

    蔺明月用烧得滚烫的井水泡菊花茶,晾在大堂里,菊花茶清香扑鼻,入口有些微涩,但是喝完嘴里会有回甘,很是生津解渴。菊花也有清热败火的功效,感觉很适合大热天里还在打打杀杀的江湖人士。

    蒋升和邱大志他他们也起得很早,他们虽然不用打卡上班,但是每天得打卡练功。蒋升不出意外,刀法精妙绝伦,看得人眼花缭乱。让蔺明月意外的是,邱大志他们几个功夫竟然也练得有模有样,看上去虎虎生风的。

    他们练完功,洗漱完了就来吃早饭。邱大志是丹阳人,很能吃辣,大早上的就点了一只鸭子。然后等蔺明月上菜的时候,他就端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碗茶。

    他看茶色金黄起先还以为是蔺明月泡了茶,后来闻到麦子焦香,又发现茶汤里一点茶叶也无而是有几粒类似麦子的东西,才知道这茶竟是麦子泡的。

    他喝了一口,发现茶汤微甜爽口,而且喝下肚以后,觉得腹中十分熨帖,顿时赞不绝口。其他几人也跟着饮了一碗,都觉得这麦茶很是不错。于是等蔺明月把早饭端过来的时候,就又接到了大麦茶的订单。

    黑心商人蔺明月把原价五十一斤的大麦茶定价成一百一斤,丹阳五虎就不说了,一人下单了五斤,蒋升竟然一个人下单了十斤。作为中间商,蔺明月怒赚1750文,也就是不到二两银子。

    早上店中除了他们,还来了几波客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除了带的兵器各不一样,大多数人都穿着普通衣裳,也看不出师门,至少蔺明月是看不出来的。

    蔺明月一律把他们当成普通客人来对待,态度和煦,笑脸相迎,最重要的是服务周到。比如发现客人社恐就给安排角落里的独人独桌,发现客人怕热就安排在通风的窗口,客人不喜饮酒就给他们泡茶,客人占着桌子不点单也由着他。

    这样一天下来,店里光卖吃食的营业额就达到了惊人的十两。店里原本四箱啤酒的存货都销售一空,白酒也卖出去十来斤,差不多半箱。豆干花生米是卖得最多的,其次是酱牛肉。茶油鸭能吃辣的人爱得不行,吃不得辣得人尝一口就满脸通红,销量相比前几个就差上一些。这些人除了自己在店里吃,也很喜欢外带,可能是因为江湖人士总在路上奔波,这些方便携带的美味小食一下就能戳中他们。

    当天晚上还有三个人留下住店,虽然只是住一晚,但是也给蔺明月带来了一百六十文的纯收入。

    这三个客人当中有两位是女性,是一对姐妹花,姐姐性感妩媚,妹妹清纯可人,十分漂亮。另外一人是男性,看年纪有五六十岁,拄着一根造型十分奇特的拐杖,看上有些老态龙钟。

    因为楼上的客房已经大部分被五虎和蒋升占据,蔺明月多少担心坏他们事情,比如密谋什么的,蔺明月就把三人安排在了楼下。李淼是伙计,蔺明月也给他安排了一间客房,也是在楼下。

    这里晚上的娱乐活动有限,又还在山里,蔺明月就只在一楼大堂留了一盏灯就上楼回自己房间了。蔺明月在现代是个夜猫子,来这里几天虽然睡得早了一些,但是要她八九点睡她也是睡不着的。

    她躺在床上,先是算完了下白天店内的账目,又在京东上补了一批货,顺便增加了泡脚凤爪和辣鱼仔这两样小食作为下酒菜的备选。做完这些,看了下时间,还不到十点,她依然睡不着,便关了灯躺在床上发呆。

    等她在黑暗中瞪着眼睛,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动静。蔺明月一下清醒过来。

    蔺明月穿上拖鞋,坐在床上有些纠结。店里现在都是武林人士,安全的做法自然是躺在床上,假装什么都没听到,什么也不做。但是李淼住在一楼,初来乍到的,万一他听到动静跑出来查看遇到什么危险,蔺明月觉得自己心里又会过意不去。

    心念转了几转,蔺明月最后还是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自己房间的门。蔺明月眼睛适应了一会黑暗环境,已经能够视物了。她看见一楼大堂那盏灯上的蜡烛还有老长一截,但是已经熄灭了。一楼大堂一片黑暗,看不到有什么东西倒在地上。

    蔺明月定了定心神,回房间点了蜡烛,拿了灯台,没有刻意放轻动静,沿着楼梯慢慢地往下走。蔺明月下到大堂里,举着蜡烛转了一圈,也没有看到什么异常。只有大堂靠南的窗户,不知道是白天忘记关了,还是晚上被风吹的,这会儿是敞开的,地上的凳子也倒了一只。

    蔺明月举着烛台过去关窗户,靠近的时候,烛台似是不经意地扫过窗台,果然在窗台上发现了两点还未干涸的褐色痕迹——是新鲜的血液。

    蔺明月心脏砰砰地狂跳,但是手上关窗户的动作却越发的淡定。她还颇为真切地抱怨了一句:

    “这个阿淼,叫他睡觉前检查下窗户关没关好不好好检查,我要去说说他!”

    蔺明月举着烛台,朝着李淼所在的房间走去。她走到门边,重重地敲了两下门。

    “谁呀,大晚上还叫不叫人睡觉了?”

    李淼穿着中衣,从房间探出一个头。

    蔺明月心中一轻,恶形恶状道:“叫你晚上检查下窗户有没有关好你又偷懒了是不是,刚大风吹进来把店里的凳子都刮倒了,我睡觉都被吵醒了!以后再这样月钱全部扣光!”

    “诶——”

    “睡觉吧,窗户我都关好了,你今天晚上可不要再出来晃荡了,免得明天早上干活起不来又有借口!”蔺明月一边说一边朝着李淼眨了眨眼睛。

    “姐姐——”

    看对方领会到了自己的提醒,蔺明月点了点头,拿着灯台上楼去了。

    李淼轻轻笑了一下,关上门,看着自己床上被绑成一团的姐妹花,好整以暇道:

    “说吧,岭南叟去哪儿了?”

    “你们是知道我的手段的。”李淼从怀里掏出一个瓶子放在桌上,“这是嗜血蚁,你们要是不肯说,等下我就在你们漂亮的脸上划两刀,再把这瓶嗜血蚁放出来。它们可是会从你们脸上的伤口那里用力地往里钻,一边吸血一边钻,你们这张花一样的脸皮很快就会掉下来…”

    “岭南叟去了——”姐妹花中的妹妹才开口,然而话没说完,嘴里就涌出一股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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