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唐满就是可以改变记忆的黑袍人,那平日里和她走得越近的人就越不能相信。
唐满会和郁茯桑走得近,说明后者身上有她想要得到的东西,最大的可能就是她手中制造的那些恶灵珠。
颜钰想起上回她在课上说的话,对于这个猜想变得更加笃定。
‘没有复杂的心思,原始,所有情感都表达得十分直白,这是我喜欢与兽灵相处的重要原因之一。’
除了郁茯桑还有一人和她走得极近,那就是嬴梵。
嬴梵肯定不会主动和唐满结合起来对付她自己的老大,但难说对方不会利用这份信任对她进行记忆控制。
一想到两个孩子现在正单独和嬴梵留在家中,颜钰心里的不安愈发强烈。
“回家。”她牵起殷北卿的手,脸白的吓人,“快点回家。”
殷北卿被颜钰的样子吓到,连忙抱起琥珀龟临药效后脱力的她。
好在酉乞那还有几台机械鸟没坏,坐着它们返回的速度十分快。
她们从垚缈飞过,进入主城的上空,还没赶到殷宅颜钰就已经知道结果了。
她感受不到孩子的气息,就算不是最糟糕的那个结果,也说明她们现在不在主城范围内。。
挂着彩的几人推开大门,入眼就是瘫坐在地上的嬴梵。
她两眼哭得通红,一看见殷北卿就开始猛摇头,张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
她把孩子们弄丢了,可是根本不记得是怎么丢的。
“是不是有人来过。”颜钰抓住她的肩膀问。
“我、我不记得了。”嬴梵满眼的泪水,但在触碰颜钰的瞬间,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开关被摁下,突然两眼无神定定地说:“来辟悠谷找我。”
颜钰也是好长时间没听见这个地名了,那是她重生前的故居,专门挑选在远离人烟的地方以免受叨扰。
最重要的是,圖世碑也被放置在那。
一瞬间,所有的谜团都解开了,她终于知道唐满的目的是什么。
估计她等这黄雀捕蝉螳螂在后的时机,也已经很久了。
……
辟悠谷
“奶奶,你要做坏事吗。”殷妙眨巴眨巴眼睛,颇为无辜地望着抱着自己的唐满。
唐满笑着摸摸她的脑袋,还是那副慈祥的模样,甚至嗓音也充满了耐心,“不是,婆婆只是想把这个世界变好。”
她早就受够这个由人类主宰的世界了,贪婪、歧视、冷漠,以及所有人一生下来就像商品一样被标好的价格。
她从出生起就是那个永远会被分配到站在角落里的小孩,长相平凡,身家普通,连魂力也弱到几乎没有的地步,最可悲的是,当她在学校受了欺负,回家想要寻求安慰的时候,发现至亲也同外人一样对她只有轻视。
她一边憎恨这个世界用魂力将人分出高低贵贱的规则,一边又付出了比所有人都要多的努力去博取认同。
每一天,她都在与自我厌恶做斗争,不知道遭受了多少歧视、多少努力,才成为后来那个故事里的励志典范。
可是当那些从前渴求的关注汇集到自己身上时,唐满才发现自己心中的怨念反而更深了,她以为得到尊重,曾经的伤痕就会被修复,但她看得很清楚,所有人喜欢的都只是她身上的标签。
在很久远的地方,在她内心的深处,那个被全世界孤立的小孩,永远都得不到救赎了。
索性就让这个万恶的世界毁灭吧!这个想法不知道哪一刻开始在她心里生根发芽。
要是所有人都像动物一样单纯直白该多好,谁都不用想魂力、血统的事,不用为名誉利益而争夺。
“天堂……天堂啊。”她张开了双臂望向天空,陷入对美好未来的无尽遐想。
“变好?”殷妙完全感觉不到害怕似的问,“那怎么样算变好呢?我觉得我现在就过得很开心啊,两个妈妈都对我很好,还有婆婆教我做喷火小鸟。”
她摸摸唐满的手,“奶奶呢,奶奶不开心吗?”
唐满低头看着她,脸上笑容不变,捏着她小手的力道却慢慢掐紧,“不,她们根本不爱你。”
眼看殷妙的小脸蛋委屈地皱起来了,边上的颜芝终于出声,“喂!你不会说话就别说。”
唐满目光移到她身上,眼神逐渐冰冷,“我说的有错吗,她们爱的只是一个优秀的孩子,至于这个孩子是谁,根本没关系。”
“不是哦。”殷妙皱起眉头,“妈妈说学不会灵法也没关系,她们还是会很爱我的。”
她只是反应慢不是真傻,平日里听人讨论自己废柴体质的事也都听进去了,一开始不觉得难过,但渐渐地和每日训练的颜芝体现出差距后,她确实有些不开心。
不过她现在已经想明白了,她和颜芝的确有分别,但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不同的,颜芝灵法厉害,但她也不是毫无优点,如果照着别人的样子活,她就不是“殷妙”了。
“闭嘴!”唐满瞪着眼睛将她甩开。
“痛——”被摔在地上的殷妙揉揉屁股,她和颜芝不一样,摔这么一个屁股墩淤青能留好几个星期。
想一想真是更委屈了。
颜芝一把搂过殷妙,
大声朝唐满吼,“你自己想做什么没人能管得了,把我们绑来是发什么疯,快点放我们回去,让我妈知道了饶不了你!”
“回不去了哦。”唐满蹲下来捏住她的小脸蛋,“你不用对我有这么大敌意,我和你一样,都很喜欢恶灵。”
原本她是想通过控制恶灵同化所有人类的,但在了解颜钰的身份后,她想到了更好的主意。
直接重启圖世碑不就好了么,那样她就可以直接创造一个属于自己的世界。
美好的,独一无二的新世界。
颜芝直接冲她呸了一口,恶狠狠地说,“我和你才不一样!你个疯子!”
唐满抹掉脸上沾到的唾沫,脸色阴沉,“既然你们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也不用等到她们出现了,反正效果都是一样的。”
只有神女的至悲之泪能够启动圖世碑,她要做的就是刺激颜钰。
“既然你说你的妈妈最爱你,就不如从你开始吧。”她一手拎起殷妙的后脖子,将她丢进早就准备好的祭坛里。
这两个孩子一人拥有最纯净的御术师血统,一人又是恶灵之首,恰好符合郁茯桑实验出来的恶灵珠最需要的两种特性。
若是用她们炼出恶灵珠,必定是世上最完美的一颗。
“放开她!”
就在唐满准备松手的时候,她等待已久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别动。”她转身盯着来势汹汹的颜钰和殷北卿,“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们的宝贝女儿都丢进去。”
刚刚经历过一场恶战,所有人都元气大伤,这两人再强此时魂力也多多少少有损伤,估计千里迢迢追来这里就已经废了不少力气。
“如果你直接启动圖世碑,我就把她们还给你,怎么样。”
颜钰捏紧了拳头,“你休想。”
两人作势准备出手将孩子抱回来,但唐满似乎早有应对的办法,她将手指含在唇间,吹出一声清亮的口哨。
“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在她们身后,随着对方靠近的脚步,清脆的铃铛声晃荡着。
“郁茯桑?”
颜钰从来没想到会见到她这幅样子,因为吞噬了过多的恶灵珠双目失去对焦,浑身的皮肤都是脓疱,划破的伤口正在向外留着粘稠的绿色血液。
任谁看到这个丑陋凶恶的的怪物,都不会把它和从前漂亮强势的女人联系在一起。
“还要逞强吗,你们现在已经快到极限了吧。”唐满一点点举到手臂,口中倒数的数字一点点刺激着两人的神经。
“三……二……”
“把她还给我。”
两人的身子几乎是同时冲出去,只是还没碰到人,就被郁茯桑伸长的发丝捆住了四肢。
她四肢怪异地扭动着,向颜钰冲去,见此症状几只兽魂立刻扑了上去,盼盼表现得尤为凶猛,仗着自己皮糙肉厚直接用体重将郁茯桑压倒在地。
双方打斗得十分激烈,但身为晋级特级兽魂不久的盼盼表现出超常的狠劲,一口锋利的牙直接吞下郁茯桑半只手臂,重重的熊掌拍落便是能将周围几里的树木都震得晃动起来。
它能感受到颜钰的情绪是多么紧张忧心,作为她的兽魂它必须为此豁出去一战!
但敌人的数量远不止这样,细细索索的声音从丛林深处传出,无数红着眼的恶灵同兽灵结成伴压着草地涌来。
作为顶级的御兽士,唐满一次性控制上百只兽宠都轻而易举,她显然预谋已久。
“鲁甲,撞它们!”盼盼把变回原本体型的鲁甲高高举起,将它用力抛向跑过来的兽群。
被感染着爆发原始兽性的鲁甲丢弃了平日害羞内向的模样,一脚一个,打得十分勇猛。
此时的颜钰已经完全顾不上后面打得有多凶了,她踉跄一下,撑着药效过后的虚弱身子向前迈步。
唐满见她完全不打算妥协也放弃了,手一松,挣扎的殷妙就落入祭坛之中。
“疼!疼……呜呜,妈妈我疼。”她扒拉着小短手,想要出来,可动了半天还是没能获救。
“笨蛋,快点跳出来啊!”颜芝在一边看着着急,直接跳进去准备捞她,结果进来之后才发现这祭坛里的液体像是有吸力一般,牢牢地扯住了她的身体,力气再大也根本出不去。
液体腐蚀着她们稚嫩的肌肤,很快末过腰部,颜钰想要过去救人却被好几只恶灵拖着无能为力。
看着孩子逐渐弱下去的挣扎动作,她内心生出一股无力,“不要……不要……”
她甚至没有察觉到,两行热泪已经划过脸颊,滴入脚下的土地。
周围的树木开始疯狂的晃动起来,土层裂开好几条裂缝,一只巨大的石碑正慢慢地露出表面。
唐满的眼睛一下亮了,她三步并作两步跑至它面前,颤抖的手擦去上面的灰,露出三个明晃晃的大字。
“圖世碑,哈哈哈哈真的是圖世碑。”
她咬破指尖,迫不及待地用血在上面写下文字。
“这个世界不需要人类……不需要……”她嗓音颤抖着,眼球满是血丝,整个人的状态都有些癫狂。
颜钰盯着她的背影,从嗓子深处发出绝望的叫喊,细长的手指陷入泥土,强行
耗支魂力让她双目全白。
“啊——”
这一声仿佛将时间都吼停了,所有活动的物体都石化在原地。
颜钰费力地爬起身,一步一步地走向圖世碑,她能很清楚地感觉到身体里的魂力在流失,一点点到达极限。
呼吸变得困难,背上像是有千斤的重物压着,她每一步都要消耗全身的力气。
她以为自己要死了,但又觉得似乎永远还能再向前走一步,强大的意念在这瞬间忽略了所有的外在条件,竟然真的让她撑着走到唐满身旁。
瞥见圖世碑上只写了一半的文字,颜钰一把将匕首刺入唐满的心脏,完成这个动作后她缓了一口气再跪下来,用袖子擦去上面的字迹,重新沾了自己的血一笔一划在上面写着。
圖世碑一经开启,就必须写下文字,不然整个世界都会就此失去平衡,从而崩塌。
她没有别的选择。
颜钰含泪看向殷北卿的背影,又最后看了一眼已经静悄悄闭上眼的孩子,忍着巨大的悲痛写下四个字。
“吾女不死。”
每在圖世碑上留下一笔痕迹,她身体的一部分就开始变得透明,直到最后一笔完成,连她的影子也完全消失不见了。
就在圖世碑生效的同时,天空照射出一阵耀眼的金光,众人仰起头,只见一只巨大的鸟从远处飞来,七彩的羽毛金色的瞳,如画像上的凤凰一模一样。
那凤凰飞掠下来,低鸣一声祭坛就立刻破碎成灰,它低下头挑拣了一下,撇下还剩半口气的颜芝,将已经闭上眼睛的殷妙吞入口中。
它没有做吞咽的动作,而是含着她,过了一会儿又卷着舌头重新将团成一团的人儿吐出来。
殷妙蜷缩在地上,浑身裹着透明的唾液,神奇的是她青紫的小脸慢慢恢复了血色,闭着眼开始咳嗽起来。
殷北卿连忙过去将两个小奶包抱起来,颜芝自身愈合能力本来就不错,加上在祭坛里泡的时间没有殷妙久,在凤凰发出叫声时就醒了过来。
她在殷北卿怀里左右看看,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我漂亮妈妈呢。”
殷北卿却无法回答这个问题,她看向颜钰消失的方向,嗓音轻的好像要融入风里。
“她会回来的。”
……
主城
“你是不知道啊,这神女的兽魂就是不一般,简直和古书里形容得一模一样,打得那些恶灵叫一个毫无招架之力。”
“圆掌利爪,黑白毛发齐掺,似猫似熊,性情凶恶,生性残暴,好斗好战,所向披靡!哈哈哈哈好一个所向披靡!”
“真是看不出来,那个郁老师和唐老师平时看着正正经经的,居然是这么毒的心肠!动别人孩子算怎么一会儿事!”
“好在俩孩子没事,听说是天边飞来的一只凤凰把人给救了,神鸟就是不一样。”
“唉,不过也是可惜啊,听说神女和我们的女皇一样,也牺牲了。”
边上的人拍拍她,“谁能想到事情会这样呢。”
“不过你们听说新任女皇的事了吗。”
“怎么了?”
“大公主弃权了。”
收到杨佩死讯的当天,杨璟将自己关在房间整整一夜,第二天她便宣布自己退出选举。
如果说当初做女皇是杨佩要她做的选择,退出选举便是她经过深思熟虑后,自己做出的决定。
她做不到像母亲那样壮烈的牺牲,这份热烈的感情反而让她更清楚地看清了自己。
她想要的从来都只是最普通的生活。
不过即便如此,第三轮的意向投票也已经出结果了,这次是收集了全金国国民的投票,很快这个数字就被展示在公示栏上。
殷北卿几乎是以压倒性的票数取胜,其实自从她的身份揭开之后,大家的态度就完全转变了,更别说她突出的能力让那么多人都心服口服。
“虽然我把票投给大公主了,但现在觉得让她当女皇也挺好,至少咱们不会再受欺负。”
“她能保护一个琅迭谷,就能保护一个金国。”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愿意相信她。”
愿意说漂亮话的人们见得多了,但看看玛革的下场,突然就明白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至少从殷北卿口中她们没有听过一句谎话。
“信!为什么不信!就冲她为我们打赢了这场仗!连天莱都打赢了,以后还有什么难关过不去的!”
在为牺牲的将士以及前女皇杨佩进行了七天的悼念之后,迎来殷北卿登基仪式。
当天万里无云,天边却泛起大片的红光,甚至有人说亲眼看见凤凰飞过,万兽过江,总之传得玄里玄乎的,但大家都认为这是吉兆。
事实证明也确实如此,在殷北卿上任后,金国与灵国、波塞国、垚缈国长期维持着友好的关系,开展了更紧密的合作。
她还在金国各处设立新的学院,这些学院不教任何灵法,而是与酉乞族合作教授各种技艺,目的是为了让那些平凡的人们,也能有谋生的技能和自保的能力。
很快学院输送出一批又一批的优秀学员,有的进入社会有的进了军营,殷北卿特地设立专门的机械部队,给了她们充分发挥的可
能性。
一开始学院的学生大多数是没有魂力或魂力比较低的男性,在名气慢慢打响后,一些特级兽术师也开始主动报名进来学习,大概也是在这段时间里,宋清慢慢放下以往的偏见,偶尔碰见她讨厌的“外族人”时,也会主动打打招呼了。
似乎一切事情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殷北卿却一天比一天沉默。
她一天能把自己关在书房二十个小时,不吃不喝不睡,像个上了发条的机器人不知道累,身上永远笼罩着悲伤。
殷安箬劝了好几次发现劝不动后,也放弃了,只能指望时间能够治愈一切。
但殷北卿很清楚,她不会因此渐渐麻木,每每想到那个名字,她都难受得无法呼吸。
夜晚,她走到窗边的盆栽前,这是颜钰留下的梦莲花,她已经习惯了它的存在。
甚至从一开始的讨厌,变得没了它就难以入睡。
她伸出手,轻轻触碰一片花瓣,“还有多久,你才会出现。”
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回音。
因失望低下头的她,没有注意到那株被她碰过的花摇了摇身子,抖落下来细碎的花粉。
当晚,殷北卿久违地做了个梦。
梦里她好像看见了自己梦寐以求的那个人,她穿着白色长大褂,走在一栋类似天莱建筑的方形大楼里。
还有她拿着刀的样子,和她们初见是的模样一样,认真专注的侧脸说不出来的吸引人。
“颜医生,你马上要过生日了吧,我看排班表那天你正好夜班,要不我替你,我俩换换时间。”
颜钰转过头,还是她熟悉的笑容,“好啊,谢谢你,生日那天我正好有约。”
那是这么久以来,殷北卿第一次梦到颜钰,而且是她这么清晰的样子,醒来之后,她久久不舍得睁开眼。
不想面对这个没有她存在的世界。
等等。
忽然,她猛地坐起来,翻开墙上的日历查看日期。
“一月一号。”她手指点在上面,那个日期不知道被谁用笔圈了起来。
隐喻的兴奋在心头扎根,她所有的期望似乎都寻找到了倾倒的方向。
从前一眨眼就过去的日子变得难熬起来,她数着月份,九月……十月……十一月……
十二月的中旬突然开始下起了大雪。
从前这场景在主城是很罕见的,甚至可以说从来没有过,大伙都被这白雪皑皑的美景迷住了。
殷北卿每天都要接一罐雪放在床头,她觉得这是有人从天上给她抛下来的信,每一片载乘着思念。
十二月三十一日那天,她换上了颜钰最喜欢的白衣,特地在镜前梳理了半小时的头发。
“这么好的日子,你可别在宫里闷着了,跟妈妈出去逛逛吧。”殷安箬拿着新做的披肩来看她,“今晚外头一定热闹,听说还有舞龙舞凤的,你陪妈妈一块去看看吧,两个孩子肯定也想你了。”
殷北卿想想,自己这段时间来确实和两个小奶娃交流有些少,于是点点头,答应了。
“妈妈,我们的新衣服好看吗。”两个小屁孩从外面跑进来。
自从被凤凰救活之后,殷妙就开始不断长个,现在已经高出颜芝整整一个头了,所以这衣服虽然做得是同一个款式,穿在两人身上却是完全不同的感觉。
殷北卿摸摸她们的头,“好看。”
“你今天也不开心吗。”殷妙抓住她一根手指晃晃,“别不开心,我给你看我新做的喷水小青蛙,很可爱的!”
“你行了吧,霍霍我们还不够?”颜芝在边上说。
很明显,这又是一名殷妙创意作品的受害者。
殷北卿实在挤不出笑来,只能蹲下来将她们抱起,“走吧。”
夜晚的街道的确很热闹,她下令不允许雇佣小倌后,从前的花楼也变了样,客人们听听曲聊聊诗,到了深夜还会聚在一起随着音乐手舞足蹈。
比起从前重金包个小倌一夜,这种发泄途径要良性许多。
因为两个孩子总喜欢到处乱跑,殷北卿最后只能把她们放下来,自己和殷安箬一人牵了一个走。
“妈妈,我想要灯笼!”
“糖葫芦!”
“这个小花好漂亮,奶奶!买。”
俩小孩玩起来体力简直不要太好,几乎一整晚殷北卿都跟在她们屁股后面充当付钱工具人。
快到零点的时候,主城高空燃放起烟花海,酉乞的飞行器在空中穿梭,画出亮眼的图案。
殷北卿也跟着抬起头来,看着这漫天的绚烂烟花,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新婚那夜。
突然她耳朵动了动,像是听到有人在喊自己。
“卿儿。”
这一次,听得很清楚。
她拨开人群,眼睛漫无目的地在逆流中寻找目标。
“傻瓜。”熟悉的嗓音出现在身后,有人牵住了她的手腕。
殷北卿心跳加快,僵硬着回过头去,对上女人温柔的笑容时她差点怀疑是自己看见的幻觉。
颜钰望着她,眼底的柔情几乎化成蜜。
“我回来了。”
零点的钟声恰好响起。
殷北卿一把将
人拥入怀中,牢牢收紧手臂生怕她跑了似的。
“生日快乐。”我的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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