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仪式结束,今日早会取消。”殷北卿扯开盘起头发,“回屋。”
轮到今天近身伺候她侍女忙低头走上来,伸出胳膊等她搭手。
殷北卿摆摆手,“不用你,神女会陪同我。”
旁边惊魂未定颜钰猛地抬头看她。
回去睡觉为什么还要陪?
为什么指定要她陪?
陪去做什么?
对了,殷北卿可是直女,再怎么疯再怎么一时兴起,也不会对她一个女人做出什么不轨之事。
颜钰给自己喂了口定心丸。
“还有,你们分几个人去,将神女东西搬去我隔房,以后她就住那了。”
隔房就附在殷北卿主卧隔壁,虽不如她卧室大,但房间里各种配置都是同主卧无异上品家具。
这房间一开始是建来给过夜男宠使得,可殷北卿百年来从不沾半点美色,别说留男宠过夜,她连男人都嫌得多瞧一眼,于是这房间便一直空着没用过。
倒是后来她嫌夜里来来回回去书房麻烦,搬了几张书柜进去,夜深人静时候常躺在隔房看书。
对殷北卿心思,侍女们从不敢猜,只管低头去按她吩咐办事就是,“是,我这就去办。”
颜钰话没说上一句,连住处都给换了,她压低声音询问,“为什么要换房间,我住原来地方挺好。”
殷北卿转过头,银眸凝视她,“神女身子骨弱,谷中风重,你若是哪天夜里又受了风寒一病不起,我可要担心,让你搬过来,当然是为了方便我照应你。”
颜钰扯扯嘴角,“您照应我?”
上次不就你把我丢进冰水里我才感冒吗!再“照应”几下,把我照应死完了!
“当然了。”罪魁祸首对上她询问质疑眼神,还略显无辜地挑挑眉,指指左肩上血窟窿,重开一个话题,“这疼。”
这意思是要她来伺候。
颜钰原本想吐槽一句,后面这么多侍女你不喊,偏使唤我一个,可转念想想,这伤还是自己弄,又有些过意不去。
“你房里有药么,没有话,我先随人去药房取一些。”
“你需要什么和人吩咐就是了。”殷北卿身子放松,全部重量压在她身上,“但你得先扶我回去,我失血过多,浑身没力气。”
知道这人多半是夸张了在演戏,但孽是自己造后果当然得自己承担,颜钰咬咬牙,握住她胳膊,把人扶住。
两人走下台阶,下方跪地众人立马起身让开一条道来。
颜钰在一群人注目礼中,一瘸一拐地扶着殷北卿往门口走,她累得额冒细汗脸颊俏红,搭在她肩上殷北卿却表情慵懒姿态轻松,看上去颜钰才像是受了伤那一个。
所有人雅雀无声,但等她们背影一离开,立刻吵得和炸开了锅似。
“没给腰带没给坎肩也不是发钗,给对镯子是什么意思啊?”
“管是什么意思,都一样伺候着。”
“我们谷以前也有人把箭射到过谷主身上吗?”
“胡说八道,这侍女都是千挑万选,要是连只箭都射不准,还留着做什么。”
“不对,倒是有一个胆大……”
“谁啊谁啊,哪位姐姐?”
“死了。”说话侍女回答,“能举起那只弩,体魄至少在乙级之上,若这样体魄还是射偏了,只能说明她本来目标就是来刺杀谷主,所以当场就拖出去喂狼咯。”
侍女们聊得热火朝天,站在前位七人,关注点却完全不同。
“这点伤还要人伺候?”浑身裹着绷带女人啧了一声说,“怕是再晚点处理就自己好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谁知道谷主在想什么。”嬴梵模仿殷北卿语气,娇滴滴捂着肩膀,“哎呀,人家也疼嘛,要阮姐姐呼呼。”
阮月冺狠狠剜她一眼,“滚!”
“不嘛,不嘛,人家身子骨弱容易着凉,要姐姐照应才能好。”她靠到阮月冺肩头。
一只缠满绷带手在嬴梵后脑上敲了敲,“闭嘴!”
嬴梵似是有些怕她,不甘心地缩回去,与阮月冺保持距离,哪知对方自己甩了甩肩上一缕绷带又说,“你学得一点都不像,看我。”
受不了阮月冺终于爆发了,丢掉茶杯站起来,“闹什么闹,没活干吗?”
六人眨巴眨巴眼睛,齐声答话:“是啊,没活啊。”
……
颜钰没想到那群侍女动作这么快,她扶着殷北卿把人送到卧室时候,发现她们已经把东西都搬好了。
果然这里人走路都是用飞得。
有位二等侍女低头在门口等候汇报,“谷主,东西都齐了。”
“主……主人。”鲁甲藏在那侍女裙摆下,眼睛盯着殷北卿,一副想过来又不敢过来胆怯模样。
侍女蹲身抱起它,递给颜钰,“神女这是您兽宠,我们搬东西时候,也一并带来了。”
颜钰尴尬地接过来,心想这搬家服务也太周到了。
“嘶,疼。”
某人干巴巴一声把颜钰注意力拉回来。
侍女在一旁应声,“谷主,您要药也已经替您准备好了。”
“你们都退下吧,神女会照顾我。”
“是!”
颜钰前面看见那箭确实是射穿了殷北卿肩膀,似乎还挺严重。
衣衫解开后,这个猜想果然被验证。
“还疼吗?”前面听她那样嚷嚷,应该是难受。
“疼,火烧似。”
颜钰本着对伤者负责态度说,“我替你覆些白竹草,会舒服一些,血也止得快点。”
“就这样?”
正在捣药颜钰停下动作,“不然呢?”
“你伸手。”
颜钰不太放心地把胳膊递给她,随后就看见殷北卿捉着自己手,毫不犹豫地摁到那刚长出一些新肉伤口上,重重地揉了揉。
伤口被撕扯开来,新鲜血液混着半干血块从肩头滑落,很快又浸红了一大片衣裳,当事人却一副无关紧要态度,“你会替我缝好对吗?”
“……”
说实话,这伤对别人来说可能有些严重,但以殷北卿自愈能力,就算什么都不处理,她打包票不过三天伤口就能完好如初。
“你这个伤不用缝合,缝了反而留疤更大。”颜钰拽回自己胳膊,低头看看满是鲜血手心,十分淡定地用帕子将它擦干净然后继续捣药草。
这人做事就是爱由着性子乱来,有时候狂暴如魔有时候又比三岁小孩还幼稚,经历过这么多回,她要是还一惊一乍,那心理素质可太差了。
“可是我觉得它不缝就好不了。”殷北卿身子后仰,肩头衣服又滑下来半截,露出她左上臂兽印。
有些人兽印只是巴掌大记号,可她却是大片图腾,从肩头一路包圆到小臂中部,配上那犀利银色眸子,莫名有几分野性味道。
“可能是神女箭带了神火,扎得我这千年祸害疼得死去活来。”她一边说一边伸着脖子微张红唇,模仿将死之人枯哑干瘪声调,“救救我……神女救救我……”
颜钰被她这两声喊得脑仁发疼,忍无可忍地冲过去捂住她嘴,“别喊了。”
殷北卿终于停下,却弯起眼睛冲她笑,随后颜钰感觉自己手心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一下,意识到这触感来自对方舌尖后,她被针扎到似想要躲开,却被捉住手臂动弹不得。
“怕什么。”殷北卿说着,手心贴到颜钰脸颊上,拇指沾着血将她光滑白皙皮肤弄得和自己一样。
一样一塌糊涂。
她爱看一尘不染雪莲沾上鞋底淤泥,可那也不及眼前高洁纯净女人染上自己鲜血样子半分美艳。
仿佛浑身血液都开始沸腾,每个细胞都在大声叫嚣着兴奋。
“我可是你最虔诚信徒啊,亲爱神女大人。”:,,请牢记收藏:,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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