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他的目光,便被那名女子迅速夺走。
这是个年轻女子,看着像十六七岁的少女。
身材纤瘦修长,长得白皙妍丽,五官精美,像是画儿中走出的仕女。
她穿着一身雪白貂裘,腰上系粉色丝绦,脚上蹬着小羔羊皮的高筒长靴。
漆黑如墨的长发色泽光亮,用一根玉质晶莹剔透,垂着几缕流苏的蝴蝶扶摇簪简单束起。
双鬓垂下零散的细长发丝,细细柳眉微微轻蹙,粉唇细薄,显得倔强而拒人于千里之外。
冷眸淡然不起波澜,精致的瓜子脸小巧削瘦,没有丝毫情绪。
淡漠的脸蛋,冷冷的气质,浑身充斥着生人勿近的疏离气息。
她只站在门口,便给人一种很孤独的感觉。
仿佛世上只剩她自己,孑然而立,寂寞而苍凉。
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的清瘦少女,却有一种看透世事的沧桑深沉,宛如一件绝世的古董瓷器,美丽却易碎。
弱骨纤形,亭亭玉立,让人望之心生怜意。
沈醉与她错身而过,只望其一眼,便迅速收回目光。
心中赞道:“原来是她。”
这位就是甘州绝色谱上,十大美女榜的第九名。
她绝世倾城,雪肤花容赛过仙,清骜孤冷宛若傲雪寒梅。
幽云观亲传弟子,庶务司司祭,七师姐唐凝烟。
她几乎掌管着整个宗门内的钱财灵库。
沈醉当初看书时,还曾将唐凝烟评价为这世间上的顶级白富美。
如今看来,评价低了……
随着最后几件物资装车。
唐凝烟站在殿门前,视线落在两大车满满的物资上,澹然开口:“准备出发。”
随后走下台阶进入第一辆篷车之中。
她的声音与她人一样,冷,美,一丝丝的稚嫩。
因为长居高位的缘故,还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这种少女青涩与成熟威严混合在一起的矛盾气质,令人侧目心震。
在场众人大多都忍不住暗中窥视。
一旁小黑手足无措,黝黑脸庞涨的通红,沈醉瞧得分明心中好笑。
随着唐司祭上车,接着跟上去两男两女,四位黑衣佩剑的巡查弟子。
“好了出发,你们几个坐后面板车上,咱们争取早去早回。”都管黎曜拍拍手说,随后钻入第二辆篷车内。
“走吧,路上别乱说话。”李夏荷经过沈醉身边时低声嘱咐一句后,她与另外四名外门弟子也进入第二辆篷车与黎曜同坐。
剩余包括沈醉小黑在内的八名执役弟子,则只能分批坐在后面的板车上吹西北风了。
沈醉用胳膊肘了肘身旁的小黑,挤眉弄眼低声说道:“想啥呢?魂不守舍的。”
“哪,哪有?啥都没想。”小黑嘴硬着。
随着车夫挥舞马鞭,三匹健马逐渐加速。
凛冽寒风如刀刮骨,板车上的沈醉忍不住打个冷颤,冻得龇牙咧嘴中一路远去。
……
风铃城,济世堂门前。
停靠着两架造型宽大气派的黑色篷车。
黑色雕花的车厢两侧,刻着金色的“幽”字。
板车上的药材、成药等已经送到济世堂内。
唐司祭与黎都管坐在堂中,品着热腾腾的香茗,正与此地香主唐蜜聊着什么。
其余众人在外面耐心等候。
那几个外门弟子聚在一起说着悄悄话。
沈醉耳朵尖,隐约听见什么司祭……唐香主……堂姊妹的话语。
“唐凝烟与唐蜜原来还是堂姐妹的关系。
唐香主虽然也可算美女,但相比唐司祭,又差三個档次不止。”沈醉暗中想到。
他偷偷远望,又发现唐司祭与唐香主的关系,似乎并不算多融洽,二人都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沈醉正左顾右盼无所事事时,胖道姑王秀珍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糖水走了出来。
“兄弟喝了暖暖身子。”胖道姑笑眯眯看着沈醉道。
沈醉也不客气接过碗大口喝掉多半,胃里甜甜暖暖十分舒服,随后将还剩下一小半的姜糖水递给小黑。
“师姐别来无恙?喏,这次来的匆忙,下次一定给你带上大烧鸡。”沈醉从怀中拿出一包牛肉干递给胖道姑。
不远处默默关注这边的李夏荷,瞧见牛肉干后便急忙走过来,与胖道姑一起分吃起来,她二人关系显得不错,都是好吃之人。
待里面一盏茶喝完,唐司祭便行步如云地走了出来,直接钻进篷车之中。
跟在她身后的黎曜手上拿着一件包裹,脸上洋溢着笑容与唐蜜道别。
之后车队又去到风铃城内几处产业商铺中逛了一圈。
中午在城里简单休整。
下午车队最后分别去了淮安城、晋安城,还有周边几个名下有产业的城镇上运送各种物资。
各类物资基本输送完毕,同时也从各处收取回许多物资。
由于年关将近。
唐司祭末了又购置了大量观里需求的米面粮油、瓜果蔬菜等食物。
结果两辆大板车上的东西甚至比来时装的还要多。
期间还去了趟五道口坊市,因为天气寒冷,三三两两的倒是没什么人。
临近傍晚,夕阳余晖照耀下,车队才徐徐返回幽云观。
……
夜幕下的幽云观里炊烟袅袅。
丁三厢房内,温暖如春。
“沈醉今日你跟着唐司祭出去做事了?”魏英东一脸艳羡的看着沈醉。
方桌上铜火锅内,咕噜咕噜翻滚着汤汁,热气蒸腾,肉香四溢。
“嗯。”沈醉点点头。
他迫不及待夹起一块厚厚实实的羊肉片,蘸着碗中韭菜花,麻酱等料汁一口咽下。
“啧啧,沈醉你可真幸福啊!能陪在唐司祭身旁做事。”
“对了,你有没有与她说上话啊?”魏英东羡慕嫉妒。
“这……只顾着干活,累都累死,并未说话。”沈醉有些无语,这魏英东至于吗。
张猛又给自己倒了半杯烧酒,呵呵一笑道:“东子你可真敢胡说,小心让那些师兄们听去,割了你的舌头。”
张猛半开玩笑半吓唬的说,那唐司祭年龄小,身家丰厚,追求者无数。
魏英东闻言缩了缩脑袋,讪笑一声,连忙摆手:“我就是随便说说,又没有外人。”
“唐司祭别看性子孤傲清冷,其实脾气秉性还是挺好的,上次我在乾贮殿干活,不小心打碎一只玉瓶,她也没有怪罪于我。”
“不仅如此,唐司祭还蹙着眉,关心我划破的手指严重不严重呢。”魏英东随后在心中默默补充。
也就自那次之后,魏英东总觉得唐司祭对他与旁人有些不太一样。
他甚至还幻想着,唐凝烟将他调到乾贮殿在她身旁做事。
只可惜以后再无任何交集。
“猛子说得对,红颜祸水啊,小东你可别痴心妄想犯了傻。”
老头薛人甲岁数大,不好消化,少吃几口就不吃了。
他靠在窗边抽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袋磕得干净后,便爬上床准备睡觉。
魏英东撇撇嘴不搭腔。
他小时曾自命不凡,现在倒也能渐渐认清现实,因此并没有出声反驳薛人甲。
只是嘴里的羊肉突然不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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