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二人走后,谁都没发现那两只蛤蟆身上升腾起黑烟,又迅速干瘪成一张皮。

    不归山一处石室内。

    披着一身黑漆漆的断臂老妪猛的喷出一口血来。

    此人正是被程潇断了一臂的姬若梦。

    鲜血喷溅到面前的巴掌大的铜炉上。

    姬若梦打开铜炉,里面升腾起一阵黑烟。

    “怎么可能?”她目眦欲裂:“我的金蟾王。”

    “十年心血付之一炬,好好好,算你们走运。”

    姬若梦捏着自己空荡荡的袖管,目光狠厉,纵横交错的疤痕脸上,皮下时不时的似有活物涌动,宛如厉鬼:“断臂之仇,不共戴天,小子,美人皮我要,你的命,我也要定了!”

    起身从一旁的架子上又拿下来一个铜炉,从里面抓出来一个黑乎乎的毛蜘蛛。

    这蜘蛛,个头足有一个成年男性的拳头大,密密麻麻的眼珠子看着就让人心里不适。

    “小宝贝儿,喂你吃了那么多好东西,这回就看你的了,你可别让为娘失望啊!”

    她放下蜘蛛,满脸癫狂之色:“去吧,带着你的子子孙孙去吧。”

    眼看着毛蜘蛛爬着爬着竟隐了身形。

    她势在必得的怪笑一声:“我这隐蛛废了我二十年心血,我就不信了,你们这次还能这么好运。”

    言罢,她伸手将石桌上的金铃摄入手中,轻轻摇晃,发出叮铃一声脆响,她眸子浮起幽幽绿光。

    与此同时,楚宁歌院子里守门的一个侍卫眸中闪过一道绿光。

    “嗳,我跟你说话呢,你傻站着干嘛呢!该换岗了。”

    和他一同换岗的人见他不动,扒拉他一下:“陈贺,你干嘛呢,握草!陈贺,你眼睛怎么流血了?”

    叫陈贺的侍卫仿佛大梦初醒一般:“啊?谁眼睛流血了?”

    “你呀!你眼睛。”

    陈贺用手背蹭了一下脸,刺目的红,惊得陈贺欲哭无泪:“我,我眼睛怎么流血了?我说眼睛怎么这么疼呢,我是不是要瞎了?我还没娶媳妇呢,家里还有八十岁的老娘,呜呜”

    旁边人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兄弟,戏过了啊,谁不知道你老娘早死了,就算她重新投胎估计也有十八了,你要实在害怕,要不求夫人给你看看?”

    “是啊,你这突然从眼睛里流出两条血道子还挺吓人的,幸亏现在是白天。”

    山洞内,姬若梦捂着流血的双眼:“距离远了些,控制起来着实有些费劲,不过不要紧,这回弄准了确切位置,总不会再出错了。”

    几日后,夜半。

    草丛里不断有沙沙的声音传出。

    程潇睡在屋顶,第一时间察觉出不对。

    随手挥出一剑,掀翻了一群大大小小的蜘蛛。

    他目力极好:“哪来的这么多蜘蛛?”

    赫兰夜也在同一时间醒来,仔细倾听外面的动静。

    手臂轻轻从怀中人身下抽出来,楚宁歌翻了个身,嘴里轻唔一声。

    眼看着她有要醒来的意思,赫兰夜给她压了压被角,轻拍了拍她的后背,见她又沉沉的睡过去,在她额头轻轻落下一吻。

    披上衣服就出去了。

    他出来看的时候地上已经一片蜘蛛尸体了。

    “怎么回事?”

    程潇飞身落下:“不知,突然就出现了这么多蜘蛛。”

    赫兰夜面色发黑:“蜘蛛怎么可能会成群的出现?只怕又是有人在背后操纵。”

    “啊!什么东西钻进我的裤腿。”

    突然有人惊叫出声,很快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

    外面火光闪闪,终究是吵醒了累的瘫软在床上的楚宁歌。

    “外面怎么回事?”

    梅姑推门进来:“夫人,外面进来了很多蜘蛛,好像是有毒,好几个侍卫被咬了。”

    听了这话,楚宁歌迅速起身穿衣走出房门。

    房间角落里,猫窝里的小黑猫立刻支起耳朵,绿油油的一双眼睛在黑夜里尤其闪亮。

    它一动不动的看着从房梁上拉着一根银丝下滑的毛蜘蛛。

    眼看着毛蜘蛛顺着房门口溜出去,它轻爪轻脚的跟上去。

    毛蜘蛛顺着气味锁定住程潇,八只眼睛绿油油的眼睛闪着凶光,这是它的第一个任务,用毒液弄死他。

    程潇顿时后背一寒,好像被什么致命的东西给盯上了。

    天生的警觉感让他猛地回头一看,正对上小黑猫冒着莹莹绿光的眼睛。

    是猫啊!吓他一跳。

    回过头的程潇心里还在想,亏得他视力好,这要是让别人看见了,还得以为是一对绿珠子在空中漂呢。

    毛蜘蛛用两只前爪摩擦几下尖尖的前牙,身形在地面若隐若现。

    快速爬动到适合的距离,对着程潇正要喷射毒液,哪曾想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小黑猫弓着身子,迅速弹射出去,一口将毛蜘蛛咬住,拖着它就往房间里跑。

    一边呜呜叫着小白猫:“嘟嘟,你快来看看我又抓到什么好东西了?”

    不一会儿,里面就传出了小白猫惨绝人寰的喵叫声。

    只是这会儿没人会在意。

    “主子,这蜘蛛有毒,很多人被咬了后,面色发青,口吐白沫。”

    孤影狠狠碾死一只爬过来的花蜘蛛。

    “中毒的人呢,都抬过来我看看。”楚宁歌道。

    赫兰夜立刻走过来,拉起她的手:“把你吵醒了?”

    楚宁歌捏捏眉心,赫兰夜晚上太能闹腾,每次都像一头恶狼,有时候睡着了都能被他给做醒,这才刚睡着不到一个时辰,脑子有点昏沉沉的。

    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朝地上躺着的几个伤者走过去。

    赫兰夜无辜的摸摸鼻子,他大概有点能猜出他为啥挨瞪。

    可这也不能全怪他啊,这种事情有时候是真的控制不住啊。

    楚宁歌仔细看了看几人的情况,取出银针对着几人的心脉扎了几针,先护住性命再说。

    回头对梅姑吩咐:“你到我药房里把桌子上放的白瓷瓶拿过来,其他的不要动,有些是有毒的。”

    “是。”

    梅姑转身去药房,很快拿过来一个大肚子白瓷瓶。

    “夫人,是这个吗?”

    “对,是这个,先用水化开一点给他喂下。”

    梅姑很快又端来一个茶碗,楚宁歌适量的倒了一点白瓷瓶里面的液体,孤影接过来说:“夫人,让属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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