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了一些番邦种子,想挖一块苗圃,等培育出幼苗,这样可以方便移栽。”

    赫兰夜看她刨的费力,手掌搭在大腿上捏了捏,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种粗活,还是等杜魁回来给你挖吧!”

    楚宁歌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眼神有些怪异的看着他。

    赫兰夜努力板着脸,他也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这要是换了以前,他管她是挖地还是刨坑,今天他是怎么了?

    被楚宁歌用这种眼神看着,他耳根蓦地微红,找借口解释道:“女人干这种粗活,手指容易粗糙,万一影响给我施针怎么办?”

    “哦。”这话说的倒也没错,尤其是前半句。

    刚赶回来的大冤种杜魁:“………”

    终究是他一人承受了所有。

    …………

    日暮西山。

    南水镇,客栈。

    某处房间传出阵阵惨嚎。

    老大夫正在给躺在床上的李怀德接骨。

    看见穿盔甲的朱冒成走进来,他立刻委屈的涕泗横流:“姐夫啊!姐夫,你一定要替我报仇啊!”

    “啊—!!痛痛痛,你他娘到底会不会接骨?”

    老大夫惊的手下一抖,骨头又错位了。

    李怀德叫的更凄惨了!

    朱冒成大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不耐烦的捏捏眉心,问老大夫:“他怎么样?死得了吗?”

    李怀德:“……!!?”

    心都凉了,扁着嘴叫:“姐夫~~”

    老大夫抹了一把头上的冷汗,也不知这位一脸凶相的官爷是什么人,总归是他这种小老百姓惹不起的。

    见他穿着铠甲,便斟酌着说:“回将军,这位爷没事,只是断了几根手指骨和一条腿骨,接上去再养上个几个月就没事了。”

    李怀德:“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这像是没事儿吗?你会不会说人话?

    还只是断了几根手指骨,老子一共才几根手指?诶呦~可疼死我了~”

    “行了!”朱冒成用力一拍桌子。“你他娘的能不能别嚎了?”

    “不就是几根骨头吗?生孩子的娘们都没你能叫唤!整个客栈都能听见你的喊声,不知道的还他娘的以为在杀猪呢!”

    李怀德吓了一跳,瘪瘪嘴,不敢再嚎:“姐夫~你看我的手。”他举着包成粽子样的手给他看。

    “那黑脸的简直太可恶,还有那个臭娘们,还有那个坐轮椅的,姐夫,你可是我亲姐夫,你得给我报仇啊!”

    朱冒成眉头皱成了川字,一脸晦气:“别喊了,你这个废物!你还不知道自己又给我闯了多大的祸,你知道那个坐轮椅的是谁吗?你就在那里瞎嚷嚷,让你去搜个人,你他娘的是给我去做土匪了去了?

    你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

    明日一早趁早给我滚回平阳府。”

    说完就走,不想再多看他一眼。

    他还有一堆事要处理,逃犯、逃犯没抓到,小舅子又给他乱闯祸,他一回来就听说小舅子叫人打了,叫来属下询问一番,才知道他在流放村的所作所为。

    这个蠢货!

    他怎么就忘记嘱咐他前镇北王就住在那里了呢!

    皇上忌惮其兵权都不曾把他拍死,连封地岭南的靖南王也不曾找他麻烦,谁知道他赫兰夜还有没有起复的机会?

    不得不说,朱冒成一个毫无背景的穷小子不靠岳家提拔,就能升到都尉之职,这也和他惯会审时度势有关。

    “都尉。”一小兵跑过来禀报。

    “佰长说,在石林里发现了逃犯的血迹,但是…没有搜到人。”

    小兵说完,静静立在一旁,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出,这位都尉可不是什么好性子。

    朱冒成眉头夹的死紧:“叫佰长带人继续搜,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小兵如蒙大赦的跑开。

    朱冒成翻身上马,他得去和大人商量对策。

    ………

    是夜,流放村。

    “叩叩叩…”

    一阵急促的拍门声响起。

    “楚氏,楚氏你醒醒!”杜魁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又是半夜被惊醒,楚宁歌心烦意乱的将被子捂过头顶。

    “叩叩叩…”

    “楚氏?”

    楚宁歌被吵得无法,气呼呼的掀开被子,心里骂骂咧咧,任谁大半夜的被叫醒,都会心情不好。

    她摸黑披了件外衫,趿拉着鞋去开门。拉着一张冤种脸问:“啥事?你家公子又出事了?”

    杜魁见她穿着里衣就出来,黑红着脸,连忙转过头:“不是我家公子,是有人受伤了,公子叫你帮忙过去看看。”

    “知道了。”

    夜晚还是有点寒凉的,楚宁歌拢了一下外衫:“我去穿衣服。”

    “啪”的一声将门板关上,杜魁紧急向后一闪,好悬打着他鼻梁。

    他挠挠头,谁惹她了?楚氏怎么好像不太高兴?

    稍倾,房门再次打开,见杜魁还杵在门口,说了句:“走吧!”

    “好,人在我房间。”

    楚宁歌一进房门,就闻到一股血腥味,还有女子哭哭啼啼的声音。

    打量着赫兰夜穿戴整齐的坐在轮椅上,问:“有人受伤了?”

    赫兰夜颔首:“嗯,你帮忙看看吧,一个骨折,一个穿刺伤。”

    楚宁歌点头走进杜魁房间,见床上躺着一个男性老者,旁边坐着一位垂泪的青衫女子。

    床上的老者胸前穿透一根木刺,明显已经昏过去了,旁边的年轻女子脸色煞白,满脸泪痕的吊着一只胳膊。

    楚宁歌走到床边,首先探了一下他脖子上的静脉,人还活着,她心里就有数了。

    冷静吩咐杜魁:“拿剪刀来。”

    杜魁连忙去找:“给。”

    楚宁歌接过剪刀,见女子依然抓着老者的手不放:“你让开一点,我得给他剪开衣服。”

    女子终于停止了抽噎,见楚宁歌是个年轻的女子,满心的不信任:“你能行吗?”

    楚宁歌听她这种语气,把剪刀往她面前一递,语气也很冲:“不行你来?”

    当她愿意治呢!楚宁歌还真就没有那种医者仁心,任谁大半夜的被人从暖和和的被窝里挖出来,都一肚子气,得来的再是这种待遇,那她就更没什么好脸色了。

    更何况还是这种穿透伤,在这种医疗落后的年代,她也没什么把握。

    女子被冲得恼怒:“你…”

    转头可怜兮兮的看向赫兰夜:“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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