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南意突然想起了天罡印。
“english,他们拿走了我的法器。”
蒋英雨:“法器既是你的,你能召唤它。我教你!”
他教了沈南意一句咒语,“你试试。”
沈南意闭上眼,默念。
果然,天罡印自天外飞入,落在了她的手心。
她本是泪痕的脸上又挂上几分惊喜,这又哭又笑的模样,着实惹人心疼。
慕栖洲弯起唇角,贴心地为她戴好挂链。
二人脑袋贴近,气息交缠,一时间又是难分难舍。
只是这室内的腐臭气实在太难闻了,三个人收拾了自己东西,结伴走了出去。
“english,一得妖道死了,那道观怎么办?”
“他的肉身已化成了烂泥,少了我们善后的麻烦,不必管它。”
蒋英雨眉头紧蹙,反倒是担心另一件事:
“但他背后的主人,法力很大。我们要小心。”
他心里有个模糊的怀疑对象,但无法说出口。
十年前的车祸现场,妖道的主人未曾露出一丝真面目,很神秘。
“他能够把我的命送给阿洲,法力很高,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
沈南意做了十年的灵魂摆渡人,她懂一些内里的道道:
“命数转移必须经过地府,他是地府中人!”
蒋英雨的神情一凛,眼里有些晦暗,他咧开嘴夸她:
“脑子转得很快!”
沈南意咬唇:“我要去问冥主!”
蒋英雨一把将她拉了回来,神情十分严肃:
“回来!瞎胡闹!”
“为什么拦着我?”
“你疯了?冥主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沈南意不服:“我为什么不能见?我怎么着也是地府的员工啊?见见boss怎么了?”
“胡闹!”
蒋英雨从未如此刻这般疾言厉色:
“沈南意!你还当不当我是你师父?!”
沈南意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都是泪:
“师父……”
她委屈。
慕栖洲也委屈。
“对,为什么我们不能见冥主?我也想问,既然凡人寿命是天定,为什么当初要把沈南意的命给我,我不同意!我宁可自己去死!”
蒋英雨拉长着脸,大喝一声:“有完没完?!”
二人噤声。
气氛凝滞。
道观外,陈格开着车早就等在路口。
“老板,你们可算是出来了?!怎么都是血啊!发生了什么?”
他看了看沉默的三人,“英雨?你怎么来了?”
蒋英雨气得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掏了一支叼在了嘴上。
慕栖洲看着陈格,眼眶通红:“陈格,是陈叔的儿子。”
沈南意一怔,呆呆地望向陈格,嗓子发苦:
“陈师兄……对不起。”
蒋英雨垂下眼皮,似乎对这个事并不讶异。
他听着沈南意的话觉得刺耳,一把又把烟扔到了地上:
“沈南意,别没完没了。对不起这个、对不起那个的,你他妈的没有对不起谁!”
“师父,我……”
沈南意鼻子发酸,抽抽噎噎地看着他,不敢上前。
蒋英雨叹了口气,一把拉她到怀里,大手扣住脑袋:
“得了,劳资跟你道歉。”
慕栖洲见他们搂在一起又是吃味又是心急。
他拉住沈南意的手,一顿解释:
“小意,我没有半点责怪你的意思。我就是看到陈格突然想起陈叔。”
当年陈叔很疼爱他和沈南意,不知道他是否入了轮回,重新投胎了没。
陈格:“你们到底在说什么?怎么提起我爸了?”
蒋英雨看着他,眼底带着几分惋惜:
“陈格,今天过了时辰。你先把慕栖洲送回去,明晚子时,来松江路口。”
陈格:“子时?去干吗?”
蒋英雨没好气,拉起沈南意就走。
“见你爸去。”
陈格:?
他回头看向慕栖洲,一脸茫然:
“我爸?他不是死了吗?”
子时,松江路口。
陈格激动地跪在地上,痛哭流涕:
“爸,真的是你?!”
陈叔眼角的泪止不住,扶着他起身,左看右看看不够:
“我儿子,长这么大了!好,好啊!”
他的眼角瞥向路口的宾利,话里有些苦涩:
“你现在,是给小慕总做司机?”
上一次孟春这个老娘们说的宾利司机,没想到真的是陈格。
老子司机儿子继承父业,虽说没什么,但总归不是滋味。
慕栖洲恭敬地在一旁,对着陈叔说道:
“陈叔,陈格不是司机,他是慕氏集团的行政总监!”
陈叔的眼睛唰地亮了。
他的眼角菊花顿显,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真的?!成总监了啊!哈哈,总监好!好啊!出息了!”
沈南意纠着手指,站在一旁角落的阴影里,有些失落。
陈叔的眼睛早就看到了她,立刻招手:
“小意,站那么远做什么啊,快来!快看看,这就是我儿子陈格!”
沈南意脚下犹如生了根,嗓子发紧:“陈叔,对不起。”
陈叔慈爱地走到她的身边,边拉着她边说:
“昨晚上也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我就想起来了。”
沈南意心一紧:“陈叔,我……”
陈叔拉着沈南意,对着陈格说道:
“生死有命,这一切和小意没有关系。我是寿数已尽,你千万不能糊涂,去记恨她。”
陈格噙泪摆手:“爸,我怎么会恨她呢。昨晚阿洲都和我说了,我懂的。”
陈叔转脸对着沈南意,苦口婆心:
“我知道,你心里难受!但那会儿你自己都还是个小姑娘,这些都不是你能决定的,别自责。”
沈南意垂泪,紧抿着唇,都是鼻音:
“陈叔,陈格,你们真好。”
慕栖洲默默地看着她,眼睛微红:
“陈叔为什么还会在这里?”
摆馄饨摊?
这是他和陈格万万没想到的。
陈格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笑:
“别说,去年我还在这摊子上吃过馄饨,我说怎么和小时候我爸做的一个味儿。”
沈南意吸了口气:“陈叔心里有执念,所以一直留在这。”
陈格:“执念?爸,你有什么心愿未了?”
慕栖洲更是皱紧了眉头:“陈叔,您有什么心愿尽管说。”
慕氏终究是欠了他的,竭尽所能都会成全。
陈叔笑得灿烂:“我这辈子还有啥放不下的?不就是你,傻儿子!”
陈格被戳中泪点,有些哽咽:
“爸,我这都好着呢,董事长和阿洲他们待我就跟亲人一样,您放心!您……”
他想说“您安心上路”,但又不舍得开口。
好不容易父子才相见呢。
“你妈死得早,我呢就想看到你成家立业才能放心啊!不然我遇见你妈可咋交代啊!儿子,你现在娶媳妇儿了吗?生孩子了没?”
陈格的脸噌地红了:“爸,我这还没对象呢……”
陈叔一惊一乍:“咋地?!我儿子都是总监了,长得也帅,怎么就没对象?!”
慕栖洲看着这场面,掩鼻差点笑出声:
“陈叔,他啊,眼光高,喜欢他的女孩子挺多,他都看不上。”
陈格白了他一眼,脸上更红:“去去,阿洲,别瞎说。”
陈叔急了:“你这孩子,怎么还挑上了?!爸和你说,咱们就是农民的儿子,可不能做了什么总监就忘了本了。这娶妻娶贤,人品第一,你还挑三拣四了。”
陈格:“哎,爸,我哪是挑三拣四啊,我……”
沈南意接过了话茬,笑着打趣:“格哥是心有所属了!”
慕栖洲见她终于有了点笑容,心里一松。
“没错,陈叔,阿格看中的女孩子非常优秀。”
陈叔激动地拉着慕栖洲的手,拍了拍:
“多大岁数?好看吗?做什么工作的?怎么个优秀?快说说!”
陈格紧张地捂住了慕栖洲的嘴:“别胡说啊!”
沈南意被他逗乐了,趁机化身小喇叭:
“叔,可好看了!她叫罗绮,和格哥同岁,是个很能干的律师!年年先进工作者!三八红旗手!身材相貌都是一顶一的好,对我们格哥也很关心!”
陈格:“沈南意,你别胡说啊!哪里关心了?”
“怎么,陈师兄,你里里外外的衣服都是绮姐精心挑选的,你不认账了?”
陈格一愣:“那不是罗绮客户送的吗?”
沈南意与慕栖洲互视一眼,五味杂陈:
“人客户送的能送得那么合适,正好是你的尺码?”
陈格这头猪,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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