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洛繁看着视频中的女人,比上回视频的要苍老了些,眼角处开始有细微的皱纹。
她梳头的手顿了片刻,激动得说不出话来,眼眶一热,蒙上了一层雾气。
很多话卡在喉咙,全用泪水去代替。
徐洛繁声音很微弱,几乎听不出声音,只有两唇在动。
她说:“妈妈。”
视频里的萧嫣然一见她哭,想去拥抱她。
两人面对面,却又像隔着山海,隔着天地,无法触摸,只能干着急。
“我的乖女儿,怎么哭了啊?这是想妈妈了?”
徐洛繁疯狂点头,又用双手捂住了嘴,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浸湿了她乌黑柔顺的发梢。
“不哭,不哭,妈妈很快就会回来了啊,我家糸糸长大了。”
“大学快毕业了,现在可是徐氏的接班人咯。”
“嗯嗯,我不哭。”徐洛繁点了两下头,又疯狂摇头,哽咽得更厉害,“我不要不要什么接班人,我要妈妈。”
接下来徐洛繁哭了好久,萧嫣然说了很多鼓励她的话,她才止住眼泪,喘着气说:“对不起妈妈,我本来不是想哭的。”
“没事,是妈妈不好,拍毕业照当天,我一定会抽空回去看你,好不好?”萧嫣然说。
“好。一言为定。”
徐洛繁和她聊了些这阵子发生过的大大小小的事情,又比如想和她分享最近京城新开了什么美食店。
说好了,等干妈回来,徐洛繁一定要带她去品尝。
她之前实习,赚了些钱,虽然不多,不过应该能带干妈去玩一天。
木质梳子从手上跌落,发出“啪嗒”的声音,徐洛繁弯腰去捡起同时,视频电话也挂断了。
范思贝穿着拖鞋,打着哈欠走了过来:“什么掉了?糸糸?”
徐洛繁久久才回神,偏头去看范思贝,冲着她笑:“梳子。”
范思贝快步走近,伸手去摸她红肿的眼睛:“怎么了?昨晚没睡好?做噩梦了?”
她摇头:“我是高兴,刚刚和我干妈视频来着。”
范思贝斜眼瞥了下亮着的屏幕:【对方已拒绝】
【干妈要去忙了,糸糸乖。】
“我已经有一个月,没见你和你干妈视频了。”范思贝摸了摸她的头,拿起梳子往她发梢上梳,“快去洗把脸吧,我们出去吃早餐。”
“嗯。”徐洛繁说,“吃完我要去拿快递,下午还有事。”
-
两人在蔷薇苑楼下吃了早餐,范思贝没了点千金大小姐的端庄,踏着拖鞋,嘴角边还叼着一根牙签。
大摇大摆地勾住徐洛繁的手臂,伸手去撩她的下颚,语气混不吝的:“小美人,一会就帮你去搬”
范思贝嘚瑟没半会儿,嘴角抽搐了下,牙签掉在地上。
眼睛还瞪得老大。
“怎么了?小美男。”徐洛繁细嫩的指尖从她的脸颊划过,看她一惊一乍地,看了眼前面。
男人与平日不同,身穿黑色冲锋衣,下装是一条休闲牛仔裤,看上去年轻有活力。
他看过来时,额前的几缕碎发削弱了他帝皇的气息,他的桃花眼微微弯了弯,笑的时候露出一排整齐的大白牙。
感染力十足。
范思贝重新在裤兜里拿了根糖出来塞嘴里,眼睛一眨不眨地:“那人,有点眼熟,我过去瞧瞧。”
“别。”徐洛繁想去抓住范思贝,可慢了半拍,几缕发丝都没抓住,范思贝已经奔到男人面前了。
“我们是不是在哪里见过?”
范思贝还在人家身边绕了几圈,徐洛繁才赶了过来,把她拽到了一旁,挤眉弄眼地说,“你要不先上楼?”
“你认识他?”范思贝捂着嘴大笑。
徐洛繁点了点头,推着她进电梯,才去找男人。
克服心魔这事,徐洛繁觉得要循序渐进,不能急于求成。
徐洛繁看了他几眼,问:“你来做什么?”
自五岁起,第一次见到十一岁的萧哲然。他总是以一身笔挺的西装出现。
得体、庄严。
总觉得这位少年,不好接近。
处高山之巅,于群峰之上。
偏偏,他今天以休闲服出现,别说范思贝,徐洛繁也很诧异。
烧坏脑了。
萧哲然双手环抱,站在车前:“我不能来?”
说话间,他的眼睛还是微微眯起,语气相对柔和。
“能。”徐洛繁叉腰看着他。
车门打开,萧哲然从车里把昨天的买的包包,还有一大袋丑萌娃娃拿了出来。
徐洛繁伸手要去接,萧哲然缩回了点,没有给给她的意思。
“不请我上去喝杯茶?”
“不了。贝贝怕你。”徐洛繁拒绝得很果断。
“下午有事?我们去看电影,去吃火锅。”萧哲然说。
“你这人”徐洛繁抬眼,从他手上把东西抢了过来,“下午我有事。”
徐洛繁想上楼,又退了几步回去:“你这样很不像你。”
“嗯。像谁?”萧哲然语气很平淡,“像不像你男朋友?”
徐洛繁没有回答,拿着东西径直走进电梯,她看男人的视线在电梯门合上的一刻,才收回。
还没进家门,范思贝听着电梯声音就冲出来,看到她两手提着东西,眼神更是亮了:“糸糸,他是你的新最追求者?”
追求者?
徐洛繁没被人追求过,七年,都是她追在姜忘的屁股后面。
“不是。”徐洛繁其中一袋东西塞到她身上,朝着家门走进去,“他是我小舅舅。”
范思贝没有跟过来,双腿原地发颤。
她所知,徐洛繁只有一个小舅舅,所以刚刚被她轻薄过的男人是。
“萧哲然?”
刺耳的声音在门口传入家里,范思贝抖着双腿也要跑进来,二话不说就把门关上。
且反锁。
“我最近,哪都不去。见鬼了!”
范思贝抱着一大堆丑萌娃娃,蹲在沙发上,嘴角的抽搐没有减弱。
快递是徐洛繁独自扛了四五次,才扛回家的,范思贝像心魔又犯了般,在家门外挂了几串大蒜。
“糸糸,抱歉了,我看了下黄历,今天不宜出门,会冲撞邪魔。”
“okkk,我觉得你比上次好很多了。你再想想,萧哲然没你想象的恐怖。”徐洛繁能理解,能体谅,但不能让她困在自己的恐惧中,“而且,他今天也没那么凶,不是吗?”
范思贝点头如捣蒜,不过嘴角和手指头依然有抖的迹象。
徐洛繁把衣服包装袋都拆了,一一试穿给范思贝看。
一方面,这些衣服全是她干妈的爱;另一方面,还能让范思贝分一下神,不用抖得那么厉害。
下午,徐洛繁去了一趟警局,是姜忘一事,配合做个笔录。
结束后,她去了趟徐氏。
也不知道昨天于南是怎么和他们说的,她一走进去,所有人都恭恭敬敬的,还带她到总裁办公室。
“徐总,这是您的办公室,有什么事可以找我,我暂时是你您的助理。”
徐洛繁看了眼她的工牌,挑眉:“好的,林淼。”
林淼笑得很轻:“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徐洛繁一个下午都呆在徐氏的总裁办公室,翻阅了些应该是萧哲然留下来的资料。
还有几本关于企业管理的书籍。
看困了就出去每个部门溜达几圈。
作为药学专业的学生,她对徐氏的实验室比较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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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范思贝给自己算了一卦,可以出门。
她心心念念要去顶级,结果被徐洛繁拉着去了一趟医院。
去警局做笔录时,警察提到过,陈怡还在医院治疗,出事当日还进过重症病房。
凭这一条,就够姜忘踩上好一阵子缝纫机了。
之后这几天,姜忘被扒出曾侵犯过对未成年少年。
做笔录时,徐洛繁有话直说,没有半点心软。
没有添盐加醋,都是一些姜忘对她的造黄谣的实话。
差点被学校开除那次,回去以后,徐洛繁其实也觉得奇怪,姜忘不像这么好心的。
还帮她澄清他们的关系。
再加上,庆功宴那晚,姜忘还死不悔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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