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只是那个孤独世界的神明,在那个世界,他可以操控一切。

    只是回到现实后,他也变成了一个普通人,他也尝试过把李雅带到那个世界,可他并不能做到。

    次日早晨的敲门声,惊醒了白夜。

    白夜双目通红的从躺椅上站起身子,起身打开了房门。

    来人是李雅最好的闺蜜,安倾卿。

    “你怎么来了?”

    “给你送点东西。”

    “进来坐会儿?”

    “好。”

    安倾卿习惯的把包递出,白夜愣了一下,还是伸手接过挂在一旁。

    她也顿了一下,随后一声不吭的换上了拖鞋。

    白夜将泡好的花茶放在茶几上,随后坐在了安倾卿的对面。

    只是两人都很安静,没有人开口说话。

    白夜仰躺着身子,盯着天花板,双目无神。

    安倾卿看着身前的茶壶,像是看着什么稀世珍宝。

    两人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安倾卿是正经的魔都上层,而白夜也不过是投机取巧的后起之秀。

    土着们有着自己的骄傲,和严密的圈子,白夜无欲无求,也不想凑上去。

    就这样时间一点点的过去,直到白夜的肚子咕咕作响。

    在为邵梦举办完葬礼到现在,他滴水未进。

    生理的欲望打破了僵局。

    安倾卿最先开口:“听小雅一直说你做饭很好吃,能不能让我也尝尝你的手艺。”

    “好,你想吃什么?”

    “蛋炒饭吧。”

    “嗯,那你稍等一下。”

    白夜站起身子,走到了冰箱拉开了门,只是冰箱里已经空空荡荡。

    李雅还在的时候,冰箱里永远都塞满了邵梦最喜欢的食物。

    只是在她病重了之后,她已经没了什么胃口,所以冰箱也就空了下来。

    白夜随手关上冰箱门:“家里没东西了,要不然我请你出去吃吧。”

    “那就一起去买一点。”

    安倾卿干脆的站起身子换上高跟鞋:“走吧。”

    因为距离商场并不算远的缘故,白夜干脆选择了步行,只是他忽略了穿着高跟鞋的安倾卿

    白夜走在前面,安倾卿沉默的走在白夜的身后。

    等采购了一些食物后,白夜结了账,拎着两个大袋向着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这次安倾卿没有跟上来,她很少这样穿着高跟鞋走路,现在她的脚已经被磨破了皮。

    “要不然咱们打车吧。”

    白夜看着安倾卿开口说道。

    “不用了,没多远。”

    安倾卿皱着眉,强忍着疼痛走到了白夜的身前。

    回到家中,白夜把食物放在一旁,拿过来一个医药箱放在她的身前:“你自己处理一下,我去做饭。”

    “嗯。”

    “你有什么忌口吗?”

    安倾卿看了一眼购物袋:“我不吃虾。”

    “好。”

    等两人吃过了饭,安倾卿把一叠文件递到白夜的身前:“这是小雅生前,让我帮她弄的理财,按照她的意思,我全都转到了你的名下。”

    “谢谢。”

    “不用客气,是我该做的。”

    安倾卿起身拿起了手包:“没什么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

    “不用了,我开车来的。”

    白夜只好起身送她到了门外,等她上了电梯之后,关上了房门。

    他木然的洗刷着碗筷,只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泪如雨下。

    好像内心缺失了一块,昔日满是欢声笑语的房间,也显得是那么的空荡。

    于是白夜最后选择搬出了这里,他回到了那个不足三平的地下室。

    那个世界消失了,在李雅离开了之后。

    也许是在那个世界早就已经习惯了孤独,在接下来的时间中,白夜一个人一辆车,独自穿行。

    白夜沿着曾经和李雅一起走过的路线,走了一遍又一遍。

    等他停下脚步的时候,时间匆匆而过,白夜今年已经五十岁了。

    李雅的父母这些年愈发的老迈,尽管白夜为他们请了护工,但依然不能掩盖他们垂老后的失落。

    唯一的女儿故去,他们已经在这个世界上失去了一切。

    活着,也只是因为活着。

    疗养院很好,白夜请的护工也很负责,但也就只是这样。

    其他的人,虽然儿女不在身边,但总归是有人看望的,只有他们显得是那么的孤单。

    护工确实是一位很好的人,她甚至察觉到老人为何会情绪如此失落。

    于是护工给白夜打来电话,告诉他两位老人如今的心态很差。

    所以白夜将他们从疗养院接到了身边照顾。

    白夜这些年并没有再婚,这无疑是让李母很是愧疚的事情。

    毕竟当初的她曾经说出的话,在这些年不停的刺扎着她的心。

    白夜对他们很好,比一些人的亲儿子要好的太多,也越是这样,越是让李母愧疚。

    一个身价百亿的男人,博学多才,长相出众,身边自然少不了蝴蝶飞绕。

    李母却从未见过白夜伸出手掌,让蝴蝶停驻。

    后来李母一直劝慰白夜再娶,包括李父也是,只是都被白夜笑着摇头拒绝了。

    对此两位老人提及了内心中最不愿提起的女儿。

    他们告诉白夜,李雅若是还在,也不想看你现在这样,结婚生子吧,以后等你老了,也有个关照。

    白夜笑着告诉两位老人,有钱,太多的人愿意来当儿子。

    尽管如此,两位老人还是不停的劝说着白夜。

    白夜最后对两位老人讲了一个故事。

    一个男人种下了一粒花种,后来在男人的悉心照顾下,它长大了,开出了一朵最美艳的花儿。

    男人对这朵花喜欢极了,可花有归期,不可避免的花儿开始衰败。

    他无数次的尝试和努力, 只是并不能改变现实,于是他找来相机,把它拍了下来。

    尽管它只是一张照片,尽管它被拍下的时候已经枯萎,但它也成了男人内心深处永远是最美艳的那朵。

    时间的流逝,年老的白夜已经记不清了李雅的模样。

    可伴随着岁月的沉淀,让他对的她思念,更是思念。

    随着两位老人的故去,白夜也已经接近七十岁了,他回到了与李雅第一次安居的家。

    就这样,他在这里孤独的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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