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发呆的片刻,陆屿推门走进,手上端了碗粥。
身上绿色的手术服已经褪去,穿上如往常般精致的西装,修身的西服勾勒出他劲瘦的腰身,黑色西服包裹下的双腿笔直。
这腿的长度,看起来比她命都长。
不过这点倒是同记忆中的陆屿一样,无论在哪里,总是副西装革履的样子。
陆屿放下手中的碗,拎着她洗漱一番。
“夫人,喝点粥。”陆屿一屁股坐在她身侧,端起碗递到她嘴边,“小心烫……”
何萱低头瞅了眼,脸色瞬间凝重……
是她最讨厌喝的白粥。
但碍于被这男人盯着,何萱不得不喝光它。
“乖孩子……”陆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头上绑着纱布,似乎觉得碍事,没几下,纱布便被他取下。
何萱此时有点犯难,不知道还要不要装傻。
对于她不是他的妻子,梦境里的那个陆屿已经知道了,那眼前这个男人肯定也是知道的。
至于她作为穿越者的身份,有没有被发现,那就不得而知了。
双方都换了芯子,俩人的身份于对方而言,都处于未知的状态。
既然想演,那就演到大结局吧,反正还有一周的时间,马上就结束了……
于是俩人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回到家后,何萱一直被他关在家中,而陆屿却同往常一般,早出晚归。
回来的一次比一次晚,甚至是不回来。
不过,何萱依旧不自在,保姆一直跟着她,在她两米开外的地方盯着。
这么看着也不是个办法,得想个法子把这保姆支走。
等熬到了下午茶时间,何萱拿起桌上的蛋糕图册,乖巧地指着一个车厘子蛋糕,“吃这个……”
“夫人,家里没车厘子了,我们换一个好不好?”
她就是知道冰箱里没有车厘子,才指着这个蛋糕的。
“吃这个。”何萱继续指着,一副吃不到不罢休的样子。
“夫人,我们换一个。”保姆依旧是那句话。
没想到保姆的态度会如此强硬,那把她支出去行不通了。
既然如此,那不得不换一个法子。
“这个。”何萱换了一个巧克力味的蛋糕。
“好的,这就为您去做。”
不出一小时,新鲜的蛋糕就被保姆复刻出来。
何萱开心地端起盘子,转悠一圈后又回到保姆身边,拿起勺子,第一勺就递至保姆嘴边,像个小孩子与朋友分享食物一般。
“吃……”
“不用了,谢谢夫人。”保姆冷脸拒绝。
被拒绝了,何萱抿唇,委屈得仿佛要哭出来了一样。
下一刻,委屈的泪水砸至地面,任谁看了都觉得可怜。
别的不会,掉小珍珠的戏码她可熟了。
何萱继续举着勺子,泪眼婆娑地望着她,“吃……”
“夫人自己吃吧。”保姆推开她,退出半步的距离,态度很是坚定。
何萱难以置信地望着保姆,那后退半步的距离是认真的吗?
不管用了。
撒娇不管用了。
行吧。
那这蛋糕也吃不得了。
因为她刚趁保姆不注意,背对着监控,偷偷在里面下了安眠药。
于是假装没拿稳,小手一抖,啪的一声,蛋糕掉地上了。
对不住了……
随意践踏别人的劳动成果虽然不好,但她也有必须要做事,所剩的时间也不多了,在活着的前提下,必须排除一切威胁到生命的东西。
何萱下意识抬头望向保姆,眼神里藏不住的委屈,像个犯了错的小孩。
保姆漠视她,一言不发,默默蹲下身清理地上的蛋糕。
不知道为什么,保姆看她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往的慈爱。
是何萱这种行为恼了她?
不对,从她那天跟陆屿回来开始,这保姆就在刻意与她保持距离。
以前总会耐心教导她,悉心照顾她,摔倒了会担心地冲过来扶她,可现在却无比冷漠。
态度反差如此之大,一定是陆屿跟她说了什么。
保姆每天进食的时间不定,在她的食物里下药也不切实际,厨房是监控重灾区,很容易被发现。
环视一圈,只有阳台的摄像头少,还有靠近客厅角落里的饮水机,只有一台摄像头盯着。
饮水机……
她该如何在饮水机里下药……
不对,不一定要下在水里,这种损人不利己的行为,很可能被发现,她可以下在保姆的杯子里。
【系统,搞点安眠药,最好是粉末状。】
【宿主,十积分。】
【之前不是给过了吗?怎么又要?】
真的坑诶。
【宿主,十积分。】系统继续重复。
万恶的资本统,何萱咬着牙再次兑换。
很快手心里凭空出现一小包粉末,何萱虚握着粉末,慢悠悠走向饮水机旁的储物柜。
保姆的杯子在她杯子的附近。
何萱将手心朝下,伸手去够保姆的杯子,将手悬在杯子上空,一些细小的粉末撒至杯底。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手,立刻让系统把剩下的药收回去,然后去拿自己的杯子。
不能撒多了,她只需要保姆睡一会就好了,哪怕是几分钟也好。
何萱假装口渴,拿起自己的水杯,接了杯水,大口喝着。
喝完后,何萱从自己的卧室里拿起一本故事书,让保姆给她读故事。
她虽然不知道保姆什么时候喝水,但她可以制造喝水的机会。
而保姆对于她这种请求一般都会答应,毕竟从来就没有拒绝过,这次也不例外。
保姆拿起故事书,耐心地给她讲起了故事。
一讲就是一个小时,何萱中途差点睡着了,好在系统会突然提醒,在听完一个又一个故事后,依旧兴致勃勃,保姆倒是有点口干舌燥了。
看差不多了,何萱躺在沙发上假寐着。
保姆看了眼沙发蜷缩着的小人,没了动静,胸口缓慢起伏,以为睡着了。
于是收起书,转身去房间里拿出条毯子贴心地盖在她身上。
看着乖巧的女孩,保姆忍不住伸出手,想要摸摸她的头,但一想到陆先生说过的话,后又迅速将手收回。
保证她安全的前提下尽量少接触她,不能摸她的头,不能表现得过分亲近,要时刻保持距离,这是陆屿提出的最后要求,要不然她将失去这份得之不易的工作。
她也想远离,可这个女孩总是来亲近她,对着她傻笑,冲她撒娇,还将喜爱的食物分给她吃,怎叫人不喜欢呢?
如果她的女儿还活着的话,应该和她一样大了……
她的女儿患有罕见的基因病,一种神经缺陷性疾病,为了治好女儿到处求医,就在几年前病发而亡。
得这种病的小孩往往拥姣好的容颜,皮肤雪白,宛若洋娃娃,但乌黑亮丽的眼睛却无法聚焦,总是看着一个地方发呆,就像何萱的状态一样,所以每次看到何萱,她总是想到自己那病故的女儿。
保姆擦了擦眼角打转的眼泪,转身去厨房准备晚饭。
何萱眯着眼,撑起一条让人察觉不到的小缝,偷偷观看保姆的情况。
怎么回事?
她为什么不喝水?
还有,为什么哭了……
等了许久,都未见保姆喝一口水。
一直在厨房烹饪食物,每隔几分钟就会出来瞅一眼何萱的情况。
计划……好像泡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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