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这三个称呼,都是邢暮这几天凑到他耳畔温声呢喃过的。

    彼时宁培言被牢牢掐着腰身,脑子被搅得一片混沌,神情愣愣,黑眸无法聚焦,连唇都合不上。光顾着抖了,对于这三种昵称也没回应过。

    但那仅限于床上的称谓,处于易感期的alpha情绪外放,和平时有很大不同,喊的再出格也行。

    如今在邢暮清醒的情况下,再叫一遍这种亲密昵称,宁培言脸颊唰的就红透,“不、我说的不是这种。”

    “是哪种?”邢暮耐心问。

    宁培言想的是,哪怕邢暮叫他培言也好,或者继续叫小草哥哥。

    但如今再看邢暮神情,宁培言不自然的瞥过眼,放弃这个想法,只低声道:“小暮,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邢暮轻笑一声,没纠结这事,反正叫什么都是她说了算。

    最后一片,他打算等邢暮易感期彻底结束再吃。

    可是今天,邢暮根本没打算放过对方,女人看着身前人,又瞥了眼电子屏幕,幽幽开口。

    驾驶椅只够容纳一个人,邢暮显然没有起来的打算,他要往哪坐。

    “小暮!”男人放下止痛贴,连忙护住。

    每次关灯的时候,都是宁培言最害怕的时候,看不见的四周,对未知的恐惧,还有无限放大的其他感官。

    “小暮,你的易感期还没过去吗?”

    邢暮的脸色明显比宁培言失踪那会好多了,alpha唇角勾着,带着情事后的餍足余韵,气场和恢复到以前一般,从容镇定。

    但很可惜,邢暮知道,宁培言不可能对她生气。

    正想着有什么机会让宁培言生气,男人的声音忽然传来,他侧开身子,露出操作台上执行中的进度条。

    如果可以,宁培言这辈子一口都不想再喝一口营养剂。

    虽然她人远在荒星,但对宁培言在医疗公司当项目负责人的事略有耳闻,男人雷厉风行的做事方式,和平日温柔体贴的模样截然不同,而且他不喜欢工作中被打扰。

    宁培言不能理解这种事,邢暮也没给他思考的机会,就把他带去别的世界。如今再被提起,他只想把自己蒙在被子里。

    浴室里,宁培言忐忑不安的等了会儿,见邢暮真没进来后才松了口气。

    “没事,不疼。”他轻声道。

    宁培言和莱格的小动作,她早感受到,只是没回头戳穿男人。

    邢暮挑了挑眉,又感受了一下重量,宁培言明显没敢坐实。

    宁培言点点头,当然教过,许多星舰的控制面板都是研究院制造的。

    莱格看着邢暮小臂上被抓出的几道红痕,摇摇头说没事,犹豫一瞬又问,“您好些了吗?”

    宁培言被折腾的实在太惨,后颈肿起,身上更是没眼看。邢暮彻底清醒后,看着自己的杰作,难得沉默良久,里里外外给人涂了遍药膏。

    宁培言俯身点开控制面板,找到系统界面,就在他专心干活时,指腹温热的触感从腿上滑过,男人指尖一颤,就听邢暮道。

    他被邢暮紧紧锢在怀里,oga的体力天生抵不过alpha,所以他如何也挣不脱,因为挣扎太狠,最后甚至双手都被反拷在后腰。

    宁培言指尖加快动作,想趁着邢暮好说话的时候安装完,然后和她回卧室。只是有些操作他没有权限,只能让邢暮伸出手指,借她的指纹操作。

    等莱格离开,舱门被关闭,邢暮看着脚边的食材,抬步走到浴室门前,没有任何犹豫的推开门。

    “站着干什么,坐过来。”

    女人正将碗放在清洗柜里,闻言眯了眯眸子,情绪看起来与平时无异,只是语气平平,“怎么,你嫌我易感期时间太久?”

    自从第一天后,宁培言再没认真洗过澡,充其量是被邢暮抱进去随意冲一冲,然后很快又弄脏。就算那天,也是邢暮撤了床单,随便给他擦了擦。

    “当然不是……”宁培言连忙否认,虽然他是有些熬不住,但绝没有嫌弃的意思,他巴不得邢暮精神力能恢复再快一些。

    听见女人的声音,宁培言睫毛一颤,缓缓睁开眼,漆黑的眸子看向对方,喉结一滚,将那口营养液咽下去。

    这里肯定不行。

    “去吧,我不进去。”

    没忍住低咳几声,又将锡纸版压成一小团,浴室内没有藏东西的死角,他只能塞到镜柜后面。

    他特意说明。

    “小暮,把灯打开好不好……”宁培言攀上女人脖颈,试图再争取一次。

    “不了。”宁培言摇摇头,垂眸看向小腹,他其实已经饱了。

    邢暮笑笑,没说什么,她倒是想看看,宁培言这么坐着能撑到什么时候。

    等一切收拾妥当,宁培言难得干爽,裹着浴袍走了出去。

    男人嗯了声,这么坐着实在太累人,他急着起身离开,谁料起身到一半就被拦住。驾驶舱空间狭小,他本就重心不稳,脚步虚浮,猝不及防被扯一下,男人惊愕瞪大双眸。

    很快,宁培言找到那两粒应急避孕药。

    “好。”

    “知道了。”邢暮将名单还给对方,扫到莱格肩身上的军衔时,还挑了挑眉。

    男人身子一摆,伸手扶住驾驶台,与白皙手臂不同,他手腕上覆盖一圈深红,微哑的嗓音轻轻传来,“不累。”

    邢暮压着宁培言的脖颈,逼他靠近自己,她贴在男人耳畔轻声呢喃,“宝贝,相信我,不会有问题的。”

    冰冰凉凉的感觉,贴上去真没那么疼了,宁培言垂眸看着,似没见过这种东西。

    宁培言与邢暮对视,他读懂alpha眼中含义,于是闭上嘴,缓缓走到驾驶位旁,坐进邢暮怀里。

    星舰是邢暮的,他不觉得对方不会操作这些,但女人都已经这么说了,宁培言也只好抿了抿唇角,抬步走过去。

    邢暮挑了挑眉,将屋子简单收拾一遍,别的什么都没动,处于易感期的本能,她想保留一切气味,包括宁培言身上。

    他的一只手被邢暮锁在驾驶位上,漆黑夜里,宁培言心脏跳的很快,失去焦距的眼眸无助望向前方,顿时紧张起来。

    喝了口果汁,宁培言睫毛轻颤着,今天是他这几天里休息最久的一次,以往男人总是睡着睡着就被迫清醒。

    离那么远做什么,好像她身上扎人一样。

    瞧起来怪委屈的。

    邢暮把止痛贴递过去,趁着宁培言抬手的功夫,她扯开浴袍带子。

    邢暮始终靠在座位上,好整以暇看着身前男人,目光从他的脖颈扫到锁骨,再往下……他指尖蜷着,纠结半晌,最后还是抬腿跨进来。

    方才摔下来时,他大腿撞到菱形控制按钮上,本事穿的就薄,磕的又狠,一下就出了淤青,怕是会淤血。

    最后一波大型星兽潮过去,剩下的也不用再担心。

    宁培言当然被迫学会,结果是第二天早上脱力被抱回去,昏昏欲睡时,嘴里忽然多了股蜜桃味。

    女人按下开关,驾驶舱门缓缓打开,宁培言走到邢暮身旁,才发现女人是在给星舰系统做定期的维护升级。

    女人好脾气的伸出右手,任由宁培言捏着她食指,触到冰凉的电子屏幕上点了好几下,和男人的触感相差甚远,宁培言触起来是温的,摸起来是软的。

    女人轻笑一声,收回手抬头道:“宁首席,帮我一下吧。”

    宁培言见没出血,也就放下心,他这些天身上斑驳红紫的痕迹够多了,也不差这一道淤青。

    莱格垂头,低声道:“公爵阁下已经回到中央,您也该回去修养了。”

    她看向宁培言面前空碗问道:“还要吃吗,我去给你盛。”

    屏幕上散发着银白光芒,女人指尖点了几下,忽而停顿,慢声问,“研究院是不是也教过这些东西吧。”

    想了想,邢暮还是联系了莱格,拜托对方送些食材来,男人很快回复了好。

    宁培言如蒙大赦,因为起身太快,他酸软一僵,险些又坐回原地。男人尴尬扶着桌子起身,缓缓走进浴室里,感受到邢暮看着,他不自在的扯了扯衬衣。

    女人无情掐住他手腕,在宁培言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伴随着咔哒两声,熟悉的冰凉金属感从手腕处传来。

    邢暮也好奇,宁培言躲浴室里干什么。

    “恭喜,莱格中校,升的挺快。”

    邢暮指尖敲了敲,将男人注意力拉回来,扫了眼,意有所指道:“想好了,往后两天,不管愿不愿意,你只能喝营养剂了。”

    和易感期的alpha谈判是个很艰难的过程,宁培言滚了滚喉结,做好不被允许的准备,谁料女人竟大度的点点头。

    意外的,邢暮居然不在卧室,宁培言愣了愣,四处找了一圈,才发现女人坐在驾驶舱内,正操作着控制面板。

    “睡吧。”邢暮给他掖了掖被子。

    感受到男人僵硬瑟缩的身躯,邢暮到底心软一下,alpha安抚性的信息素笼罩对方,女人再一次标记他。

    但她也知道宁培言有些洁癖,洗个澡冲掉便冲掉吧,一会再染上就好了。

    宁培言立刻道:“一会我出来看,不会有问题的。”

    莱格难得展露出笑意,升职是他唯一开心的事。

    但怀里还是传来痛哼声,邢暮忙把人拎起来,自己也坐起身子。

    门外有些响动,宁培言不敢再多想,将衣篓弄乱便回到淋浴下,装作无事发生。

    “还有四十五分钟呢。”

    忽略微颤的语调,男人语气听起来有些严肃,邢暮忽然想起来,几个月前她听过的几场线上组会,宁培言教训组员的时候,语气可比这严肃多了。

    白色医用款,正方形,贴在男人大腿上还怪好看的。

    “当然,叫军医不用担心我。”邢暮笑笑。

    “做得好的话,就给你解开。”邢暮温声哄着,教他要如何做。

    男人摇头,呜咽着说不会。邢暮笑笑,抬手抚上对方腰身,寂静的驾驶舱内,女人的语气显得格外温柔。

    直到浴室门被男人关严,邢暮才收回视线。很多时候,她真的怀疑,宁培言的一些行为,是不是故意的。

    也许是第一次留下的心里阴影,宁培言对除了床/上以外的地方,都有下意识的抵触与害怕,第一次被她按到窗前时,他就哭着求了半天。

    邢暮亲手造就了宁培言二十八年里最难堪的记忆,并且愉悦观赏很久,也哄了很久。

    宁培言与莱格对视时,他庆幸自己听见动静,裹的还算严实,没在莱格面前出丑。

    莱格看着邢暮的笑,总觉得带点其他含义,他视线飘向星舰内,黑眸愣了愣。

    邢暮与宁培言,是面对面的,宁培言双膝被迫分开,他跪在狭小的驾驶位上,身体崩的很紧。

    他从来不会拒绝邢暮。

    “你干什么,喝下去。”

    “小暮,好了。”

    意识到那是什么后,宁培言下意识便要吐出去,奈何嘴被捂住,女人愠怒的声音响起。

    他只是……宁培言指尖蜷缩,紧张道:“我是想去洗个澡,自己去。”

    生气的男人,应该会很好吃。

    “你每次都说不会,最后不是做的很好吗。”

    邢暮唇角微勾,没再说话,只是一口口喂他喝着。

    “你不累吗?”邢暮动了动膝盖,好奇问了句。

    两个小时后,莱格抱着一大箱子食材过来,星舰门被打开后,他下意识后退一步。

    宁培言走过去,轻轻叩门。

    食指被放下,邢暮的手顺着衣摆钻进去,男人身子一僵,按住她的手。

    浴室里很快响起淅沥水声。

    宁培言只想尽快解决系统问题,然后回到卧室,他知道邢暮的目的,驾驶台前面就是大片玻璃,毫无遮挡物,要是前方来人,百分百会被看见。

    “腿……”

    男人咬着唇,咽下溢出的声音。

    就算她做什么再过分的事,宁培言撑死自己崩溃哭一场,再强迫自己接受,就像前两天。

    虽然他是beta,闻不到ao疯狂缠绵的信息素味道,但是星舰里情事后的其他余韵也太浓了。

    听了这话,宁培言微微瞪大双眸,可邢暮分外坦诚,浅色的眸子盯着对方,就这么干等着。

    除去已死亡的星盗,名单上还失踪几名,阿雷诺那边已经派人追踪,邢暮接过名单看了眼,结果在扫到一个名字时,微微怔愣住。

    轻轻的、坐在她的膝盖偏上处,中间隔着的距离再塞个他进来绰绰有余。

    宁培言浑身上下,就穿了这一件。

    看着邢暮与莱格交谈的身影,宁培言抿了抿唇角,抬起食指束在嘴前,对莱格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邢暮也没想到会这样,她忙抬手接住对方,护住男人脑袋,没让他磕到脸颊与头。

    虽然隔着桌子,邢暮注意到宁培言的小动作,她笑了笑,故意慢悠悠道:“还有别的味道,桃子味和柠檬味你还没喝过呢,味道也不错。”

    “抱歉,还没通风。”邢暮抬手接过食材,抱歉笑笑。

    她推门进去时,男人肩身一缩,黑眸慌张看向她,一只手下意识藏在身后,喉结一滚,然后开始低声咳嗽。

    没理会邢暮的话,男人光顾着埋头吃饭,可实际上拿筷子的手都在发颤,他真的不愿再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

    男人一听‘营养剂’三个字,下意识屏住呼吸并了并腿,黑眸飞快扫过邢暮,沉默着将碗拿了回来,把最后半碗吃掉。

    “谢谢。”

    被深度标记不同以往,每次都会……

    就是可惜了那盒避孕药,怕是被人丢掉了,宁培言不知道莱格不仅替他将药捡了起来,还交给了邢暮,他仍在蹙眉思索着。

    届时……邢暮垂眸,唇角勾了勾。

    不是不想走快,是真的走不快。

    “磕哪了?”女人蹙眉,语气急切。

    光线透着窗子洒进来,床上睡着的男人呼吸平稳,被子只盖到腰间,胸膛微微起伏着,身上带着透亮的药膏。

    深度标记oga的感觉,比她想象中要好,两人之间似乎多了一层精神链接。

    邢暮并非威胁,也不是不愿意给宁培言做饭,而是真的没有食材了。就在刚才,她已经把星舰内为数不多的食材都用尽,再补给就要回驻扎地了。

    掌心压在自己小腹上,宁培言深吸了口气,吞下白色药片,险些被呛住。

    邢蝉云的名字被列入了死亡名单。

    邢暮看着淤青蹙眉,抬手勾来医务箱,从里面翻出盒止痛贴,指尖抽出一贴,掀开男人浴袍便贴上去。

    邢暮结束易感期那天,距离俩人进入星舰整整过了八天。

    如今……宁培言感受着体内,又垂眸看了看,难堪的闭上眼。

    alpha的精神力,除了作战,还有很多其他用途。

    每次宁培言哭着崩溃,试图逃开时,就会被邢暮拉着脚踝扯回来。

    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承受度远超身体阈值。

    “小暮,别闹,马上弄好了。”

    “我们回屋里好不好。”他放软语气,试图商量。

    这肯定不是莱格干的,他还没那么高的权限,唯一能做决断,是安林公爵。

    他颤颤洗了个热水澡,将里面清洗干净,似乎为了掩盖什么,男人没有关水,屏着呼吸和做贼似的蹲在脏衣篓前,一边翻一遍听着外面的动静。

    宁培言是直接栽下去的。

    莱格不动声色移回视线,当做什么都没看见,与邢暮交谈着这几天发生的事。

    她的精神力似乎又充盈一些,按照这个速度,不用半年,她就可以恢复到正常水准。

    “这么快。”邢暮惊讶挑眉,她还什么都没干呢。

    宁培言疼的嘴角一抽,说罢浴袍被女人撩起,他也跟着垂头看。

    宁培言近一天没吃饭,又出了那么多汗,邢暮怕他脱水,结果刚喂了口营养剂,男人转头就要吐出来。

    邢暮指尖一拨,驾驶舱陷入一片漆黑,只有屏幕上映着幽幽白光,宁培言身子一颤,知道这事没得商量了。

    如今,感受到空气中alpha浮躁的信息素,宁培言下意识屏住呼吸,双腿发软。他抬眸看了看邢暮,还是没忍住问。

    此刻邢暮打开信号接收器,看着莱格断断续续给她发的消息,大概了解前线情况后,心间的担忧也放下。

    很明显是偷吃了什么东西呛到了。

    邢暮话语顿住,走过去拍着他后背,同时从宁培言藏到背后紧攥的手里,不容分说的扣出那个他极力隐藏的东西。

    “松手。”邢暮低声道。

    她的话没起作用,oga修长好看的指尖被一点点掰开,最后被迫舒展。

    团成一团的锡纸被展平,邢暮看着上面模糊的几个小字,轻轻嗤笑一声。

    第五十三章

    手腕还被攥着,眼睁睁看着自己暴露,宁培言心间忐忑不安,他盯着邢暮手中的锡纸板,又看向女人,好看的黑眸满是紧张。

    “小暮……你听我说。”他忍不住开口。

    邢暮看向他,语气意外平淡,“你说。”

    被女人盯着,宁培言滚了滚喉结,一瞬间又变哑了。

    还能怎么说,他就是吃避孕药了。才生下女儿不到一年,好不容易腾出时间能陪在邢暮身边,他还不想那么快再怀孕,巴不得与邢暮再亲密一些。

    宁培言唇瓣翕动,犹豫他该怎么解释,刚过易感期的alpha才不会生气。

    思索半晌,他低语道:“小暮,这是荒星前线,我要是这个时候怀上了,不太方便。”

    听出宁培言蹩脚的借口,邢暮唇角抿平,她气的哪里是这个,女

    “言言?”南念带着疑惑的声音传来,在看见自己女儿时,眼眸顿时一亮。

    邢暮始终在旁边看着,感受到男人情绪,她拿过宁培言终端,点了个视频拨过去。

    男人轻轻摇头,“没有……”

    人叹了口气开口。

    “我、我还好。”怕旁人听出俩人说的是什么,宁培言特意压低声音,说完忍不住抿唇。

    宁培言喉结一滚,吴玫的星舰都是她的人,当然都能为她作证,他哪里有证据。

    邢暮看向宁培言,浅色眸子里没什么情绪,只是等着宁培言接下来的话。

    意识到邢暮说的是什么,宁培言耳尖忍不住发烫,他点点头,用鼻音短促嗯了声。

    若是刚才邢暮只是冷淡,在宁培言说完这句话,女人神情闪过阴郁,周身气场迅速冷下来,属于高阶alpha的威压散开,周围的alpha迅速被逼离开。

    她蹙了蹙眉,目光幽幽看向吴玫,语气冷漠,“你找他有事?”

    等邢暮寻到宁培言时,男人正蹲在驾驶舱里,手中拿着打湿的纸巾,仔细的擦着椅子,里里外外都被擦的一干二净。

    伊洛听闻邢暮回来的消息,特意跑来询问邢暮的身体情况。

    “不是想宝宝了吗。”邢暮将终端还回去,温柔笑着,“我也想了。”

    吴玫当众对他开的黄色玩笑,宁培言还没说呢。

    面上被alpha刺激出的潮/红消退,他双手捂着小腹,启唇无声喘/息了好一会儿,这才慢慢爬起来穿上衣服。

    听着身边人呼吸声逐渐平稳,陷入熟睡,邢暮才偏过头,低声喃了句男人的名字。

    宁培言在看见吴玫的第一眼,就蹙眉欲离她远点,可还是被人发现。

    南念忙着哄孩子,匆匆说了两句便挂了终端,邢暮甚至还没来得及和他说母亲的事。

    好在俩人身体健康,就是oga这两天被欺负的太厉害,身体有些亏损,军医给他注射了营养针。

    脑中想着乱七八糟不可描述的,宁培言抬手触到红肿腺体上,唇角勾出一抹弧度,眼底不可控的升起幸福笑意。

    宁培言出来时,邢暮正站在窗前通语音,听谈话内容似乎是与其他指挥长,并且短时间内应该不会结束通话。

    做完这些,军医才看向她身边的男人,黑色军装衬得人身材很好,长相清俊漂亮,气质温柔又内敛,然后把宁培言也拉来做了个检查。

    “小暮?”宁培言瞪大双眸。

    男人站在原地愣了会,然后抱起莱格送来的食材,安静钻进厨房去了。

    吴玫万分庆幸,自己刚才没嘴快说错什么。目光落在男人颈上暧昧红痕,心里骂他骚浪,语气却藏着警告,“是吧,宁培言。”

    因为早就知道宁培言是带着避孕药来的,邢暮刚才发现时也没太惊讶,她只是气宁培言这种小事也要瞒着她。

    邢暮感受着手下更紧绷的力度,唇角勾了勾,拍了拍宁培言的屁/股,“好了。”

    想着邢暮的口味,宁培言简单做了两个菜,星舰上的厨房很窄,只够容纳一个人转身操作。

    虽然这么说,但易感期的alpha占有欲很强,如果前两天邢暮发现宁培言刚下床就去吃避孕药,说不定真会不让他吃。

    邢暮没告诉他自己已经收拾一遍了,只将男人喊过去吃饭,吃饭期间,她将两样东西放在餐桌上。

    挑了重要的挨个回复后,宁培言点开与南念的对话框。

    邢暮缓缓停下脚步,看向身边的男人,与不远处走来的一个女人,她扫过对方胸前工作牌,不动声色蹙了蹙眉。

    邢暮的视线幽幽落在宁培言身上,男人抿着唇,往她身边贴近一步,摇了摇头,语气冷漠。

    “邢指挥,她骚扰过我。”

    当邢暮站在身后时,宁培言取盘子的动作变得十分艰难,他没忍住后退一步,却恰好把自己送进邢暮怀里。

    每次洗澡,他都会弄干净。

    邢暮唇角微勾,没再开口。

    不远处,那扇落地镜恰好能照到他狼狈的模样,从头发丝到脚,都看的一清二楚,包括邢暮的神情与动作。

    周围已经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但碍于当事人是邢指挥,他们也不敢光明正大看,只能假装做事,竖起耳朵偷听。

    在吴玫看来,宁培言充其量算邢指挥的小情儿,在荒星上打发打发时间,不可能真把人带回去,她可知道,邢指挥在中央星是有家眷的。

    宁培言点开视频看着看着,眼眶便忽然有些酸涩,到底是他生下又亲自带大的女儿,将近一个月没见,他也有些想念宝宝。

    这实在不怎么雅观,宁培言逃也似的移开视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宁培言攀着邢暮手臂的指尖用力,他吸了口气,垂眸道:“邢指挥,她让我陪她睡,还说给我好处费。”

    宁培言神情一下子软下来,邢暮撇了男人眼,看向镜头里自己的女儿,心间也是一软。

    “邢指挥,您怎么来后勤了,缺什么东西您和后勤说一声就行,我找人给你送过去。”

    刚睡醒的邢遇安爬进镜头里,她已经会站着了,只是站的有些不稳,很快跌进姥爷怀里,便坐着不起来了。女孩黑发有些乱,白嫩小脸上带着刚睡醒的茫然,瞧着十分可爱。

    邢暮则挑了挑眉,垂眸看着宁培言抱紧她手臂,甚至将头温顺靠过来,语气变成十足十的委屈,还带着讨好。

    宁培言指尖紧紧扣着边缘,指腹用力到泛白,他死死咬着下唇,想躲又不敢,忍了又忍,终是没忍住看了眼左边。

    宁培言挨个答过,就看视频角落里爬进一个小小的身影,没忍住软声道:“宝宝……”

    一周两三次……宁培言忍不住瞥了邢暮眼,喉结滚了滚,一晚上都不止两三次呢。

    邢暮轻笑,与他一起离开。

    吴玫心间一震,克制住跪下的冲动,额角瞬间出了冷汗,她还试图狡辩,“不是,邢指挥,他栽赃我。”

    吴玫快被气死,面上还尬笑着,“邢指挥,你别听他乱说,我可没骚扰过他。我星舰人那么多,可都能为我作证。宁培言,你说话可讲证据啊。”

    “我不想坐她的星舰回去,邢指挥,你带我回去好不好。”

    从alpha刚才故意放慢折磨的举动来说,宁培言意识到,邢暮还是对他吃药的行为有些生气。

    邢暮后撤一步,将工具放回去,刚揽起男人脱力的腰身,指腹摩挲时,星舰内忽然传来联系响动。

    但邢暮似乎不太信,她把宁培言上半身压下去,叫他双手扶着盥洗台,男人温顺又听话。其实宁培言是有腰窝的,每次邢暮都很爱掐,但这次她神情认真,干着正事。

    宁培言始终跟在邢暮身边,安安静静的,这一路都有人和邢暮问好后,好奇打量着他,好几个看见他脖颈吻痕时,都一脸欲言又止。

    等邢暮和宁培言走远,伊洛看着俩人般配的身影,忍不住道:“别说,制服情侣,看起来更配了。”

    “宁培言!你个、唔……”在吴玫嘴里说出难听的话之前,她忽然闭上嘴,瞪大眼睛看向邢暮。

    “啊?”吴玫起先一愣,很快意识到什么,心里暗骂这不要脸的男人,前两天还是莱格做靠山,才过几天,又勾搭上邢指挥。

    不仅没抱到人,平白被留在厨房的邢暮挑挑眉,不知道男人忽而逃开的目的,却还是好脾气的将菜盛好端到餐桌上。

    然后不得不闭嘴跟纠察的人离开,去查她星舰上的事,临走前还狠狠看了宁培言一眼。

    星舰上没太多物资,走之前,邢暮领着宁培言去了一趟后勤,谁料走到这条路上,男人的神情便有些古怪。

    虽然宁培言一直没告诉南念他是来找邢暮的,但南念对于他俩在一起显然不意外,言语间关切两人许多,又询问大概什么时候回来。

    “邢指挥,你别被他骗了,他不是什么老实的,前两天我还看见他和莱格在一起厮混。”

    邢暮转头道:“你要是觉得受不了,我会减少次数。”

    背后靠着温软,女人的气息打在耳畔,宁培言没忍住耳尖一红,他索性直接将锅铲放下,自己从厨房离开,还不忘嘱咐道。

    路过的莱格蹙眉,扫过少女的军装,手中拿着文件又离开。

    邢暮一顿,笑笑道:“也许会去,不一定。”

    做足了一副小情儿受了委屈,讨金主为自己做主的模样。

    吴玫刚欲开口,便感受到一道危险的目光,在发现看向自己的是邢暮后,吴玫一愣,立刻换了一副表情,面上带着殷切的笑走过来。

    宁培言正想要怎么回答,便见邢暮蹙眉看向自己,低声道:“弄干净了吗?”

    宁培言指尖一蜷,光听语气就知道邢暮不悦,何况后面跟着的那句。他深吸了一口气,双手攀上邢暮手臂,启唇时语气有些颤抖,还带着委屈。

    她手上有水,声音听起来有些大,宁培言不小心哼出半声,又连忙咬唇咽下去,让自己别发出奇怪的声音。

    伊洛眼中一亮,“那我期待着!”

    南念忙放下终端去哄,“宝宝别哭,妈妈和爸爸马上就回来了。”

    她只是忽然想喊,也不指望宁培言能给回应,谁料男人竟真的低哼一声,似在应答一般。

    “我不认识她。”

    邢暮喊来跟在身边的下属,让他带人立刻去查星舰所有的监控记录,但凡有违背军令的地方,全部记录下来,按照军令严格处理。

    俩人又在荒星留了几天,等邢暮处理好后续的事,战场已经进入清扫阶段,她也放心带着宁培言离开。

    独属于她一人的oga。

    女孩认不出邢暮,但她认识宁培言,看见屏幕里好久不见的父亲,眼眶瞬间涌出眼泪,小嘴一撇便要哭。

    “宝宝,这是妈妈哦。”南念温声教宝宝。

    宁培言忍不住点开,都是中央星那边给他消息,问他情况的卫林、宁司安,还有项目组的工作群,包括组员都给他发了很多消息。

    “我还是乐意跟着邢教您。”少女嘻嘻笑道,“我已经报名了指挥官的课程,邢教,你回中央后会去军部教课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不是邢暮,而是吴玫。

    不止莱格升了军衔,伊洛也因星盗一事受到表彰,有位上将看中伊洛临危不乱的心性,欲打算把人调到自己的军团,可惜被伊洛拒绝。

    她从女儿未满月就离开,如今时间一晃而过,邢遇安都快十一个月了。长大许多的小女孩坐在姥爷怀里,隔着屏幕,一双大眼睛看着邢暮,似在好奇她是谁。

    心间骂着,嘴上却笑道:“不不不,没有事,就是认识,随便打个招呼。”

    但其实也不着急,俩人就快回中央星了,这种事当面也好。

    桌子上,正是一盒避孕药和终端。

    话虽然是对着男人说的,可听却是给邢暮听的,宁培言穿上外套,对军医道了谢。

    吴玫彻底没了调戏宁培言的心,她恨不得把这男人的嘴缝上,他以为攀上邢指挥就无忧无虑了吗,别等落她手里的。

    直到现在,被深度标记后,他才觉得自己彻底属于邢暮。

    邢暮问了缘由,宁培言只摇摇头,说没有事,双手却悄悄攥紧。

    感受到镜中的视线,女人转过头,俩人在镜子里对视一瞬。

    “宁培言?”

    随着几声震动,对面很快接通。

    “不解释一下吗?”女人冷淡提醒,又补充一句,“你还得坐她的星舰回去呢。”

    宁培言步伐一顿,他站在邢暮身边,声音很轻,“不用减……”

    长得这么温和无害,结果身上印子看起来就是玩很大的类型。

    温水与软管。

    邢暮没搭理吴玫,她眯眼看向身旁的男人,宁培言紧绷着身子,情绪显然不对。

    军医一愣,秉持着良好的职业素养,什么都没说,只是离开前给宁培言拿了消痕药膏,并且叮嘱他过了易感期要克制,一周两三次最好。

    不止是他,邢暮这几天也没吃几口饭,易感期的alpha精力似乎是无限的,光顾着折腾人了,他还在腰还很酸,站久了仍是腿软。

    昨天在驾驶位上胡闹一晚上,留下的痕迹都没清理,卧室这种私人领地就算了,要是驾驶位被人看出端倪,宁培言想想便觉羞耻。

    “小暮,你盛一下菜,我马上过来。”

    翌日大早,收拾整齐的邢暮和宁培言回了军部驻扎地,军医第一时间把她拉进屋里,见邢暮的精神力真有好转后才啧啧称奇,记录后将档案发给了中央星。

    “你吃就吃,瞒着我干什么,我还能不让你吃吗。”

    “我没有。”宁培言低声道,“我没答应,她才找了别人。”

    吴玫没想到邢暮来真的,她心间惊骇,星舰上那点事要是真被翻出来,那她这个舰长也不用当了。

    这下确实不会怀上了。

    所以她还想威胁一下宁培言。

    在脱下军装外套时,宁培言明显有些害羞,他挽起衣袖,前两天手腕上被拷出的红痕还没消。

    吴玫一愣,瞪大双眸。

    邢暮瞥向宁培言,陪他演着,“你有证据吗?”

    “吴玫舰长是吧。”邢暮扫过女人工作牌,唇角勾起冷笑,“没事,我会查清楚的。”

    应该不能那么巧,又会碰上那个舰长吧。

    等邢暮洗手离开浴室后,宁培言才控制不住的缓缓滑在地上,他腰间实在无力,就这么坐在地上休息了半天。

    很慢、很折磨人。

    “不看看吗?”

    那天夜里,宁培言终于没被折腾,他将手搭在邢暮腰间,小心避开女人长发,脑袋挨着脑袋,安安稳稳睡了一晚上。

    吴玫唇角笑意一僵,咬牙切齿提醒道:“宁培言,你忘了吗,一个月前坐我星舰来的,咱俩还聊过天,过两天你还得坐我星舰回去呢。”

    越担心什么越来什么,俩人刚走进后勤屋里,就见正在坐在物资旁清点,身边还站着一个殷勤讨好的男人。

    宁培言起身看向镜子里,这几天太过放纵,他身上大部分痕迹遮掩在衣服下,但脖颈上一串又一串的吻/痕没法遮,只能往上扯了扯衣领,又将地上的水痕擦干。

    当着宁培言惊讶的面,邢暮淡声解释道:“你当初落下的。”

    宁培言背靠在瓷台上,听闻看向邢暮,“你去吧,我没事。”

    南念经常会发一些邢遇安的照片与视频给他,小丫头和姥爷相处的很好,视频永远是笑嘻嘻的,穿着可爱的小衣服,在地毯上爬的飞快。

    不再处于战争状态,星舰内的信号被打开,桌上终端接连不断发出简讯提醒,邢暮将他的终端推过去。

    顿了顿,宁培言冷眼瞥向吴玫,抱着邢暮胳膊轻声补充,“我害怕。”

    宁培言意识到什么,抬眸看向邢暮,女人淡声解释,“精神力控制。”

    短暂封住吴玫的嘴,她还能做到。

    “恢复的这么快。”宁培言瞪大双眸,他牢牢攀着邢暮手臂,语气欣喜激动。

    在外人看来,就是邢指挥帮他处理了吴玫,这小情儿激动的不行,连矜持都不会演一下,拉着邢指挥便回了屋子。

    第五十四章

    宁培言不知道他被传成什么版本,也不在乎这些事,他拉着邢暮回到屋子,真切欣喜女人精神域的变化。

    门被关严,在确定邢暮身体并没有因为使用精神力出现不适后,宁培言面上露出笑意,看着屋子里送来的新鲜水果,他拿了几个去洗干净切果盘。

    再出来时,就见邢暮站在一边安静看着他。

    知道刚才的事还没完,宁培言将果盘放下,拿了粒葡萄喂到邢暮嘴边,“小暮,我没告诉你是因为、唔……”

    “怕我担心,所以没说。”邢暮接过葡萄,在塞进宁培言嘴里的同时把答案抢先说出。

    相处这么久,邢暮早能摸透宁培言的想法,他太好懂,做事动机大部分都源于她本人。

    葡萄汁水溢满口腔,宁培言嚼了几口咽下去后,黑眸认真看着对

    “邢指挥,我不认路,只能跟您走。”

    女人语调不紧不慢,似乎只是寻常询问,组员们手中一顿,齐刷刷抬头看向视频,动作整齐划一。

    邢暮摇摇头,“您该和母亲团聚一段时间。”

    其中一个组员反应迅速,拿过终端立马道:“好的首席,不打扰您了,再有问题我给您发简讯,您抽空回我们就好。”

    邢暮释放出信息素,轻轻围绕在宝宝身边,学着南念和宁培言的温柔语调,“宝宝,妈妈回来了。”

    “也好。”邢暮点点头,看了时间,发现还早。

    看着女人的眸子,宁培言抿了抿,还是很上道抬膝跨过来,面对面把邢暮圈在怀里,双手抵着沙发背。

    宁培言心跳的很快,暧昧氛围里,他也分不清是自己主动的,还是被邢暮扯着衣领拉下去的。温热的唇紧紧贴在一起,然后撬开贝齿交缠。

    兔子被安置好,邢暮看向宁培言怀里的女儿,小丫头手里拿着玩具,正好奇的打量着她。

    军舰门开启后,里面走出几个德高望重的军部前辈,面带微笑的接受采访,讲述着荒星这次动人心魄的战役,还有属于军方的绝对胜利。

    她离开时邢遇安还没满月,如今已经长大许多,宁培言看着邢暮,又看向怀里女儿,将孩子递过去。

    邢遇安的性格大概随了邢暮,她对第一次见面的人总有警惕心,但熟悉以后十分放的开,卫林经常领着小桃来看他,小丫头和小桃也玩的很好。

    就这样,宁培言一路抱着兔子回来的,耳尖一只泛着红。

    但这次,看着身前的女人,小丫头竟主动张开手,搂住妈妈的脖颈。

    要是换做平时,他是蹙眉训一下组员的,自知问错的组员也很惊奇,今天首席的脾气意外的好。

    “是呀首席,您假期休到什么时候呀?我们也想放假呜。”

    在入夜前,邢暮单独寻到父亲,她目光落在父亲腺体上终年贴着的抑制贴,每天蹙起又松口,将荒星遇见邢蝉云的事情说出。

    在第三星的很多个傍晚,他和邢暮也是这么挨着坐在断桥上,双腿晃荡着,脚下是大片荒原野草,眼前是落日熔金。

    不知不觉时间到了傍晚,荒星今天难得的好天气,星兽潮带来的沙尘暴平息,有红色霞光透过窗户,落在办公桌上。

    除了要回答记者们的各种问题,事后还要参加军部高层们的交流晚会,邢暮对于这种采访原则向来都是能避就避。

    “打扰你开会了?”邢暮走进屋子,把果汁放在桌上。

    她怎么也配合上了,宁培言抬眸瞧了眼,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他把这场戏变成了眸中权/色交易。

    邢暮回到屋里时,宁培言正和女儿在床上玩玩具,男人穿着深色睡衣,双手接住扑来的女儿,反复几次,逗的小丫头直笑。

    宁培言小时候零花钱不多,只能给邢暮买些街边小吃,但那时候的邢暮是被万千宠爱长大的,最新款的终端上有刷不完的零花钱。

    提到宁培言,赵诺的话又多了起来。

    邢暮给女儿挑玩具时,宁培言看着她,忽而轻声说了句,“小暮,你小时候也很喜欢买玩具,经常带我一起来。”

    这句话是宁培言贴到邢暮耳畔说的,抱着自己都没摸清的心思,宁培言学着邢暮对他的样子,启唇轻咬过她的耳垂,甚至舔了一口。

    女人看完视频什么都没说,只是沉着神情,身体力行的让宁培言体会到了,什么叫爽的翻白眼。

    宁培言起先还疑惑,在落地看见新闻时,终于明白邢暮的做法。

    宁培言难得大胆,邢暮惊愕抬眼,在温软的唇舌移开时,她抬手落在男人腰后,拦住他欲退开的动作。

    “你不讨好一下舰长吗?”邢暮声音响起,指腹暗示性的揉了揉。

    在处理好在荒星后续事宜后,和同僚挨个道了别,邢暮与宁培言悄无声息坐上星舰离开,降落地特意没选军部星舰场,而是一个相对偏远的地方。

    把终端熄灭,男人站起身,看了眼时间岔开话题道:“小暮,你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做。”

    然后就不动了。

    莱格看着俩人手上都没摘的结婚戒指,唇角抿平,不想理会这帮视力不好的同僚。

    宁培言提前给邢暮发了简讯,说了大概的结束时间,他没开车去,邢暮便想着顺道接他回家,反正距离也不远。

    安抚完宠物,就是好久不见的女儿与父亲。

    邢暮面上略带遗憾,可还是公务要紧,整理衣衫后也推门离开。宁培言洗了把脸清醒一下,然后打开终端,将这段时间项目里挤压的问题挨个回复。

    没用过的姿势,她还很期待宁培言能主动一些,男人没那么娇弱,身上是有些薄韧肌肉在的,应该能全程主动,不至于体力不支。

    只不过这次军部放出的视频,不只有以前常出境的几位上将,还有一个年轻的新面孔。

    “母亲她会在艾丽西亚等您。”邢暮轻声结束话题。

    “您放心,母亲她很好。”

    又演上了。

    “我的星舰很少载外人。”

    宁培言也家休息几天后,也回到公司上班,似乎一切都迈入正轨。

    方,轻声道:“小暮,我能解决好的,我也不想让你在工作时担心我。”

    宁培言不是生活在温室里的菟丝花,没人在他成长时为他保驾护航,他从小就是自己熬出来的。在分化成为oga后,更深谙这个社会的运行规则,虽然刚上星舰时有些紧张,但在摸清能用钱摆平后,也就没那么害怕。

    小丫头扑到他怀里,牢牢搂住他的脖颈,小嘴一撇便要哭,宁培言哄了半晌才把女儿哄好,手里还拿出了一个小玩具吸引女儿注意。

    翌日清晨男人又没起来床,刚洗好的床单又换了一遍。

    邢暮与宁培言接吻过很多次,对彼此的习惯都很熟悉,寂静的空气除了暧昧喘息外,逐渐浮现燥热。腕上黑胶手环被扯下去,屋里很快溢开一股青草气息。

    做事依旧张扬,和邢暮记忆里的母亲一模一样,她温声道,“母亲她很想您。”

    “你母亲她……她还好吗?”南念的声音发抖。

    不过两天时间,吴玫星舰上的腌臜事被调查的一清二楚,除了被停任舰长一职,星舰也被暂时扣押。

    太奇怪了,要是被外人撞见,怕是会觉得邢暮和他在玩什么军装制服普雷。

    南念离开前,还说自己会尽快回来,他也有些舍不得小孙女,但远方毕竟是自己的爱人。

    以为还要苦等几十年,南念其实已经做好在人生尽头等到爱人的准备,猝不及防的,他的爱人回来找他了。

    少数几个知道俩人真实关系的,每次碰见这俩人都欲言又止,只能理解成夫妻情趣。尤其是莱格,他几乎每天都要被问,那个叫宁培言的是什么来路。

    宁培言垂眸,虽知是邢暮的玩笑话,心间还是莫名划过醋意。

    他才不是外人,他分明是最早认识邢暮的。

    刚才不想看见吴玫,也是因为知道,被邢暮发现后,俩人肯定会有一场像现在的谈话。

    他知道邢暮的星舰载过很多人,从顾粉到利维,还有许多他不认识的,他们也许都和邢暮在星舰上独处过。

    邢暮盯着宁培言的背影,思索着给女儿找个保姆,总不能时时都让宝宝住在这屋里。

    赵诺新奇的看着邢暮的检查结果,啧啧称奇,“什么药剂那么神奇,深度标记就有效果,这也太戏剧性了,还有没有,给我整俩罐。”

    俩人闲聊打发着时间,邢暮带上荒星的抚慰剂还剩了两盒糖,没等她需要时,宁培言就自己送上门了。

    宁培言还不知道,他被吴玫骚扰的视频被传到邢暮终端上。

    “给你买的。”

    医疗大楼的组员正跟着首席的语音操作,只是到了一半,便听首席那边平静一瞬,很快,有个好听的年轻女声响起。

    视频一出,立马引起大范围关注,无外乎是被邢暮年纪与从容不迫的神情惊到,好奇询问军部什么冒出这么年轻厉害的指挥长。

    “邢指挥,现在我能坐您的星舰回去吗?”声音带着不自知的勾人。

    是邢暮在战场上的指挥画面。穿着军装年轻女人神情冷肃,指挥利落果决,在可怖的星兽潮前临危不乱,浅色眼眸望向远方,凛冽的风吹起肩头长发,露出属于指挥长的荣耀勋章。

    “今天就到这里吧。”

    很快有组员问他什么时候回来,说是程序设定上出了一些问题,宁培言翻出好几日没戴的眼镜,神情恢复工作时的专注认真,甚至还打开投影键盘,远程指导组员该怎么做。

    那天晚上,军部新闻照例放出了一段战争视频,用来彰显军部的声威,也为了征军,是高层惯用的方式。

    宁培言刚欲说,这兔子都快有女儿大了,她玩不了的,邢暮便慢悠悠开口,将玩具塞他怀里。

    身上穿的,似乎还是军装?

    把想法和宁培言说后,男人也点头同意。

    一个脐橙的姿势,宁培言欲往后退,腰身却被拦住。

    回来的军部长官不止邢暮一个,中央对荒星发生的星兽潮与星盗暴乱极为重视,特意早早在军部舰场等着,十几个摄像头对着,星网开着直播,就为了拍下第一前线。

    这话说完,组员那端便挂断终端。这边,剩邢暮与宁培言相顾无言。

    宁培言唇角勾起笑意,还是摇了摇头,“给宝宝挑吧。”

    女人的长发散着,微微挡住神情,宁培言抬手将邢暮发丝别在她耳后,动作温柔又小心,就像他小时候给女孩编发一样。

    虽然就是这样。

    邢暮停下动作,骑在她身上的宁培言瞬间清醒睁眼,他直起身子,匆匆从邢暮身上离开,迅速戴上手环,还不忘整理一下散乱的军装,将风纪扣重新扣好。

    那天夜里,女儿是在俩人屋里睡得,宁培言夜里不放心,起来两三回看小床上的女儿。

    邢暮垂眸,掩住眼底闪过的笑意,面上依旧是无波无澜的模样,缓缓开口,语调带着深意。

    “首席,您快回来吧。没有您项目推不下去啊。”组员的声音从终端里传来,旁边跟着附和声。

    自从宁培言在后勤那边演过一次,他也彻底坐实邢指挥的小情儿这个称号,每次跟着邢暮出去,总有人用各种眼光打量他,大多是鄙夷不屑,偶尔还有羡慕的目光投来。

    邢暮和宁培言行动很快,在家休息几天后便给宝宝找了个全职保姆,一位老实本分的中年妇女。人还是卫林推荐的,小桃两岁前就是她带大的,很好相处,也有照顾孩子的经验。

    “没有,不是开会。”宁培言舌尖舔过干燥的唇,被邢暮当着组员的面叫‘宝贝’,男人神情还有些害羞。

    宁培言还试图和女儿商量,“宝宝,让妈妈抱抱好不好。”

    玩具是他和邢暮在小区门口的超市买的,哄孩子嘛,来点玩具转移注意力最快速有效。

    邢暮扫过琳琅玩具,看向宁培言,认真道:“你喜欢哪个,我现在也给你买。”

    赵诺眨了下眼,露出一副alpha都懂的表情,邢暮动作一顿,没接好友的话,而是询问了姑姑的伤势。

    安静稳重的成年兔子,邢暮以前就觉得宁培言和这种动物有点像。

    联盟军校招生时,邢暮这段视频还特意被剪进去,有人认出是以前教过她们的教官,纷纷涌到视频下提起邢暮曾在军校任职的事。

    南念的手死死扶着门框,因为太过用力,甚至开始颤抖,他眼底染上水雾,但因是在女儿身前,他极力压制着这种情绪。

    “已经没问题了。”赵诺抬手指了指楼上,“顶楼修养呢,不过这个时间应该休息了,你明天再来吧。”

    白天被打断事没能续上,夜里邢暮又被同僚喊走,战役结束后,总有许多杂七杂八的后续工作。

    宁培言拉着邢暮坐下,温热掌心贴着她手腕,软声去哄他的alpha,“就像刚才那样。”

    汗水从喉结划过薄肌时,也是一副美景。

    一家四口好不容易团圆,一起吃了晚饭,难得平淡幸福。

    刚才那个仗势欺人的绿茶模样,宁培言觉得自己演的很好,他离开时甚至听见有人探讨他的来路,怎么能这么快攀上邢指挥的。

    知道手下的组员大多年轻没有经验,很多时候都要亲自带,宁培言也没有恼,而是开了视频告诉他们接下来的步骤,包括具体的分析数据等。就是荒星的信号有些不好,偶尔卡顿一下,宁培言就要从头讲一遍,始终很耐心。

    “如果我摆平不了,肯定会向你求助的。”

    南念得了消息,老早便和宝宝等着落地窗前,刚进院里,好久不见的小白便扑上来撒娇亲昵,就差扭到俩人身上去。

    “喝果汁吗,宝贝。”

    宁首席请假,原来是去陪伴侣了。

    “嗯。”邢暮坐在床边,接过朝自己爬来的女儿,低声道:“父亲很开心。”

    选了适龄玩具,路过玩偶区时,邢暮停下脚步,拿了一个白色兔子玩偶,做工很可爱,正好能抱在怀里。

    在alpha身边,oga也恢复往日的温柔性子,有组员提了几个很蠢的问题,宁培言也一点没生气,只是语速很快的带过。

    看着男人的喉结滚动,邢暮抬手将指腹贴上去,感受着他紧张滑动,嘴上还不忘了调侃,“继续啊,怎么不继续了。不是说不是外人吗。”

    宁培言缓缓凑过去,肩抵着肩,他脸颊蹭了蹭邢暮的发,故意开口道。

    宁培言看着母女俩,眼底是压不住的笑意,而且他发现,宝宝其实长得更像邢暮一点。

    南念压抑着哽咽,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组员们互相瞧了眼,都是一副吃到瓜的表情,他们是知道首席早婚早孕,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alpha。

    今天医疗大楼的项目组有整合组会与庆功晚宴,宁培言就算不想去,但身为一个项目负责人,总是逃不开这种场合,说不定还要上台讲话。

    借着这股风,后勤运输专线的全部星舰与舰长都被查了一遍,搜出好几个有问题的,被上层点名批评,不过这都是后话。

    “你不知道,宁培言找我的时候,神情平静的可怕。”想到那时的场景,赵诺又啧啧两声,“他可比我见过的oga胆子都大,还敢窃密,够豁出去的,也不怕我报警把他抓起来。”

    “小暮。”见邢暮上来,他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告诉父亲了吗?”

    她那时候年纪小,经常带宁培言去逛玩具店,虽然大部分买过后只玩了一次,要不就是包装都没拆便丢到仓库。

    视线交汇,邢暮靠在沙发背上,多情眼眸浮现笑意,悠哉等着身上的人主动。

    一时间,邢暮的名字在星网搜索栏中居于高位,但她本人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与宁培言一起回到家中。

    自从宁培言吃过军部的统一配餐后,便又主动拿起了锅铲,一日两餐都要亲自下厨。

    “邢指挥,我不是外人。”

    观察了几天,宝宝对保姆不仅没有抗拒,反而接受度很高,几人也就放下心来。

    拿着小玩具,小丫头果然不再哭了。

    宁首席身后不远处,果然站着一个女人的身影,碍于距离颇远,女人身影有些模糊,但是不难看出她秾丽的长相。

    每次感受到这种目光,宁培言就要离邢暮近一点,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面对女人投来的目光,他故意温声说。

    带着银丝眼镜的男人眉头微蹙,黑眸认真盯着视频上的操作,语调沉稳的讲解着,像一位尽职尽责的老师。

    没等组员们看清邢暮长相,宁培言的声音响起,虽然还是沉稳语调,却莫名有几分着急。

    就在她指尖落在宁培言腰带上时,叩门声打断两人亲昵,是邢暮的一个下属,听敲门的速度应该是有急事。

    见邢暮瞥过视线,赵诺摸了摸鼻子,开了一堆辅助药方,“定期复查,照这个速度很快就能恢复巅峰时期,邢指挥,s+级别的精神力别浪费啊。”

    以前觉得宁培言温柔,现在赵诺只觉得宁培言执拗。

    终端传来震动,邢暮点开便发现是宁培言发的,很短的两秒语音。

    ‘小暮,你在哪。’

    语音里只有这么一句,但令邢暮瞬间蹙眉,赵诺也凑过来。因为语音里,男人鼻音很重,语气也有些焦急,听起来意识有些不清。

    赵诺率先开口问,“他喝多了?还是发热期了?”

    无论哪种,听起来都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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