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金光透过白又软的云,朝阳又升,金光洒满大地。
花开艳艳的御花园中,走过一队仪仗队,打头的是提着雕花刻鸟的香薰小炉,身后便是披着金纱在阳光之下散发着光的公主殿下江岁安。
她莲步轻移间繁复的裙摆只微微动了动裙角,腰间配着的禁步发出轻缓有序的清脆悦耳之声。
今日是合宫向太后皇后请安的大日子,即使是江岁安再受宠也不能失了规矩,忘了礼数。
合宫之人先是到皇后的凤栖宫行了礼再由皇后带着前往太后宫中向太后请安。
江岁安到凤栖宫时只有安宁公主与她的母妃夏妃在。
见她进来,夏妃与安宁忙起身向江岁安行礼,江岁安是有封号的嫡公主,比她俩级别要高,可以说江岁安是这宫中除了三大巨头之外地位最高的人。
白贵妃倒是可以跟江岁安平起平坐,但她毕竟是皇帝最宠爱的女儿,两个人面和心不和,连行礼都格外敷衍。
江岁安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殿中央,裙摆在她身后开出华丽的花,她声音清脆又洪亮的向皇后请安。
她正经起来也是个非常有正宫嫡出公主的气场,江安宁看着她眼神很是复杂。
凤栖宫正殿中燃着雅致又清淡的凤仪香,四方小桌上摆放着精致的茶点,这都是皇后的小厨房专做的。
各宫的妃子都陆陆续续的到了,唯独白贵妃和江菱悦还没到。
江岁安端坐在皇后身边,跟皇后如出一辙的漂亮脸蛋上端的是从容不迫的神情。
时辰已到,白贵妃才携江菱悦姗姗来迟。
江岁安见到江菱悦轻轻扬眉,只因两人衣裙极为相似,尤其是颜色上。
她们母女一进来就引得各宫妃子眼神注视,当看见江菱悦时她们的眼神又不住的在她与江岁安身上徘徊。
这两位公主穿着差不多的衣服可给人的感觉却是大相径庭。
皇后与白贵妃一向不和,连带着两位公主也经常针锋相对,如今又穿了相似的衣服,后宫的妃子们顿时有些兴奋,又能看热闹了。
皇后凤眸微抬淡淡的看着母女俩给自己行大礼,等这礼行完皇后才出声道:“半月禁足没请安,贵妃连规矩都忘了,是否要本宫派礼仪嬷嬷帮贵妃回忆回忆?”
“皇后娘娘何必言辞咄咄,臣妾可没迟到。”
“白贵妃不敬本宫倒也罢了,只是给太后娘娘请安也能如此怠慢,看来真是忘了规矩。”
皇帝重视孝道,太后又是皇帝的亲生母亲这分量很重的,这样一顶不尊重太后的帽子扣下来,白贵妃是真的担当不起,更别提她最近皇恩寡淡。
白贵妃咬了咬牙心中懊恼愤恨起来,只顾着膈应皇后倒忘了要提前给太后请安。
宫里总是有些不成文的规矩,比如现在,给太后娘娘请安要提前到达,正时辰再行礼。
皇后看起来一点也不着急,甚至有意跟白贵妃掰扯下去,可若是再多两句嘴,真耽误了时辰才是真大不敬了。
白贵妃忍了又忍,因为皇后没叫她们平身,她们也不能自作主张的起来,只得乖乖的跪在地上聆听教诲。
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白贵妃最后还是忍着满心的怒火承认了错误,僵硬的说了些软话。
这一幕落到了后宫诸人眼中指不定她们会在自己宫中笑成什么样子。
不得不说,江菱悦不仅长相像极了白贵妃连性格都是一脉相传,打不过还非要去挑逗,最后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一行人在皇后的带领下浩浩荡荡的前往太后的宫中,只是凤栖宫里发生的小事太后也早就耳聪目明的知道了。
暗一隐藏在暗处看着御花园里走过的一群女人们,浓重的脂粉香气掩盖掉了花园里的花香,而在众多花中他总能第一眼看见那朵格外娇美的花。
皇后单独跪在第一排,稍后便是江岁安与白贵妃,再往后才是那些妃子,她们按照品级排列,听着太监的号令一起向太后行大礼请安。
向太后请过安后,江岁安得到了太后赏赐一支名贵的红宝石凤钗,那是太后成为皇后时先皇赏赐的,意义非凡。
白贵妃被太后留下说话,江菱悦只好拉着江安宁让她陪着自己回去。
“凭什么?凭什么!她凭什么得到皇祖母的赏赐?”
江菱悦一边走着一边愤愤不平的说着,眼神和表情充满了不甘和嫉妒。
“她总是能轻而易举的得到父皇和皇祖母的宠爱。”
“她凭什么总是这么顺风顺水”
江安宁默默垂眸眼神微闪轻柔道:“二姐姐,三姐姐虽然在长辈那里受宠,但别的方面未必顺利,很多事情都是平衡的。”
“平衡?呵,我倒没觉出来。”
江菱悦下意识的嘲讽出声,走了两步忽然又明白了什么,“你刚刚说什么?什么意思?”
“二姐姐忘了吗?前不久才在宫里开了春令宴”
她语气平和温柔像是在劝慰江菱悦,但江菱悦眼珠转了转露出了一个别有深意的笑来。
江安宁瞧见她脸上的表情眼神里闪过一抹光,唇角翘起又很快抿直。
凤栖宫的内殿之中,江岁安放松的坐在红木圆桌旁,皇后端庄的坐在她旁边淡淡的问道:
“佛经抄写的怎么样了?”
“早就直到母后会问,茗心。”
江岁安得意的扬了扬眉,佛经被皇后身边的宫女接了去。
“再过半月是海棠宴,你安分些。”皇后看了眼佛经顿了顿又道:“拿着令牌出宫,别叫人抓着把柄。”
江岁安有些惊喜,眉眼间都笼上淡淡的喜色,耀如春华姣若秋月的容貌更加多姿。
皇后见了微微失神,心中暗暗道,这般姿色若是再长大些也不知道要引起多少事端。
看见江岁安出了凤栖宫,暗一便抄了近道回了凤安宫老老实实的换上新衣服在内殿里等着公主回来。
“传膳吧。”
江岁安进了内殿果然看见一身玄色长袍的暗一乖巧在等她,江岁安扬起微笑走近了他温软的问道:“饿了吧?午膳马上就好。”
暗一摇摇头,一见到她,暗一眼里那常年不化的冰冷之意就像迎来了绿意勃发和暖的春天,满眼的温和。
江岁安今日戴了一个镶嵌了不少宝石的小凤冠,跟钗子簪子比起来要重一些,她进了殿跟暗一说了几句话直奔到梳妆桌前抬手欲拆掉凤冠。
她抬手摸了摸这凤冠,设计的很巧妙,这时镜中又出现了一个人影。
暗一站到了她的身后,垂眸看了几眼,修长的手指轻轻拨弄了几下,发冠就松了许多,江岁安就借着镜子看着他将凤冠取下轻轻的放在桌上。
也正是因此,她乌发的发如瀑布般散落肩头,暗一抬手摸了摸她的长发,如丝绸般柔滑。
暗一从桌上拿起了一支白玉响铃簪,笨拙的挽起她的长发用一支簪子给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
江岁安露出一个满意且惊讶的笑容来,“很好看,我很喜欢,还有什么是你不会的?”
她站了起来面对着他笑容灿烂,如一道明媚阳光驱散所有的黑暗与阴霾。
看到她开心暗一也轻轻翘了下嘴角,又恢复了那冷酷酷哥的模样。
“公主,午膳备好了。”
外间传来子苓的轻声禀告,江岁安刚要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反倒被他抢了先。
暗一率先握住她柔软的小手拉着她向餐桌走去。
这次换成了她望着他的背影,两个人一前一后的迈过了门槛,走向了洒满阳光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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