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籁小说网 > 言情小说 > 落雪无痕 > 第二十七章点到为止
    门口守护的侍女看见陛下这个点出来,还带着一张冷的结冰的脸,都吓的不敢喘气儿了,赫连玦到了院子里也不做别的,直接将附近的一品堂老大们全喊了出来。chuncui

    就连阿赞也难逃厄运的给惊动了过来,但是众人一见他这样立刻便明白了一切,想笑又不敢,偷笑也不敢。

    赫连玦穿着寝衣寝裤,套着黑色的流光外袍,怒着一张脸黑的滴水,气急的喘息了半天才指着火神说道:“来,过过招!众人吓了一跳,纷纷瑟缩的朝后退一步。

    火神一副要死人的表情,委屈的告饶:“不是,陛下,陛下别找属下啊,属下不敢,不敢陛下饶命!”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子,赫连玦更加恼火了。

    继续抬眼又看着大鸟,大鸟直接摇头拒绝,边朝后退边求饶:“不是,陛下,陛下,那个属下就轻功还行,武功差劲的很,别别,别啊!”

    又是一个没出息的,赫连玦感觉更气了,阿赞这家伙直接躲到阴影里面,假装大家看不到他,几个年纪大的见这个情况也不行,急忙开口劝慰起来。

    陛下这无处散发的精力,碰上心如钢铁的皇后,倒霉的也只剩他们了,造孽啊

    老爷子:“那什么,陛下,时候不早了,赶紧歇了吧,明日还要早朝呢。”

    仇老大:“”

    沙老二:“陛下,是啊,时辰不早了,早些歇息吧,明日到演武场练练也行啊。”

    老酒鬼:“陛下,娘娘近日刚刚恢复了一些,理应多休息,多休息”他惊恐万分,都不敢直视陛下的眼睛了。

    两位大夫假咳着清了清嗓子:“那什么,陛下”

    易大夫呈上一个瓶子,开口:“此乃清心丸,可以降降火,不然陛下试试?”

    他试探着看了看陛下的黑脸,就见扶额的陛下邪睨了他一眼,将他吓得瑟缩在何大夫身后。

    另外几个小的更是话都不敢说,这种事情他们太清楚不过了,有劲儿没地儿使,欲求不满,身心得不到释放,那可是要出大事的,难怪陛下气成这样呢。

    赫连玦正欲找茬的寻衅他们一顿,众人就见门口的拓跋敏悄然的走了过来,冲着陛下就是一跪,口中还低声的念着:“陛,陛下,娘娘说,娘娘说”

    她不敢看陛下的黑脸,但还是硬着头皮咬牙开口:“娘娘说陛下要是还不回去睡觉,就别回去了!”她说完感觉自己都要哭了,陛下会不会一气之下把她斩了啊?

    结果赫连玦再次扶额,无语的喘息了半天,才转身又上去了,只是刚走到一半又折返回来,一把夺过易大夫手里的清心丸就回去睡觉了。

    众人叹息一声,顿感如临大赦,还是皇后娘娘说话好使,不然凭借着陛下那异于常人的十足精力,今晚他们不脱成皮才怪。

    哎呦,还真是造孽啊,距离大婚还有一个多月呢,这可怎么是好啊

    第二日,卯时,郁闷了一夜的赫连玦照常起床,不知是不是昨个儿晚上没睡好的缘故,下了床榻就是一张冰块脸对人,进来侍奉的侍女和女使们见状都是平息凝气的战战兢兢,就连空气里都带着压抑的气氛,让人喘息不过来。

    他洗漱完穿好轻装出了葳蕤堂,然后直奔演武场,一品堂的人和禁卫军都在身后跟着,卯时的天色都还未全亮,陛下就开始强身健体了。

    大家都知道他心情不好,各个都谨小慎微不敢说话,演武场的上空都弥漫冷冽的气息,大家看着陛下在那里挥耗自己,各个面面相觑连劝都不敢劝。

    然而不到半个时辰,演武场就变得一片狼藉,因为众人不清楚陛下发的什么狂,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陛下先后扯断了三把长弓,射穿了五个箭靶,打坏了七个沙袋,挥断了十支长枪,就连木桩都给踢碎了一片。

    但这并未结束,破坏完一切后陛下直接问罪了禁卫司统领凌将军,总政处兵马司总管,总政处兵器局总管,还有负责演武场总务的管事儿,兵器偷工减料,监督失职,二话不说当场下令每人仗责五十军棍。

    早朝时间都还未到,消息一下子传遍了南宫各处,而陛下今日心情极其不好的信息沉重的压抑到了众人的心头,从上至下开始全部战战兢兢如履薄冰的本分做事,大气儿都不敢喘。

    原本众人以为演武场上的发泄和降罪,能平息掉陛下几分的怒火,但事实却是大家想错了。

    卯正过后,回京的宗室亲王,郡王们陆续来了演武场活动身体,倒也不是他们特别的勤奋用功,而是一大早起身就听说了陛下今日心情不好的事情。

    一来是想过来探探虚实,二来是想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劝慰一二的,毕竟他们的小皇帝很少生气,就是生气也不会让你看出来。

    眼下这般动怒肯定是有原因的,作为宗室长辈们自然是要多加关心才是,辅佐君上,为君分忧可是他们的天职。

    可谁知道宗室们一过来,新帝陛下又找到了一个新的发泄口,长辈们他倒是不会找茬,但专捡他的那些个平辈的兄弟们,堂兄弟们,再不就是已经成年的小辈们亲侄子们来寻衅。

    从先帝的十几个皇子们,到他几个叔伯的十几个嫡子们,从他亲兄弟的十几个嫡子们,再到他堂兄弟的十几个嫡子们,统统打着查验宗室骑射功课的名义,从头到尾一个一个轮番检查。

    大几十号人在演武场上被当众考核,但不出意外的是,所有人无一幸免的被陛下查验功课不合格,然后从头到脚给训了个底朝天,不仅责备长辈们管教不严,更是直言有辱赫连氏的皇族威仪。

    光训斥还不够,最后喊了禁卫军行刑队的直接每人十军棍,打的这群养尊处优的宗室嫡系们哀嚎遍地,看的那些个亲王长辈们瑟瑟直愣,纷纷感慨陛下这不仅对自己严苛,对宗室也严苛到极致了。

    这般雷霆之势,早朝之前就传遍了前朝后宫,文武百官尽数知晓,辰时开朝,朝堂上异常寂静,群臣尽可能的不去看陛下的黑脸。

    因为这个节骨眼上没人傻到会去触霉头,内阁五位大人很自然的承担起了带引和谐节奏氛围的重责,全程只捡陛下喜欢听的,乐意听的,愿意听的说。

    那些个可以参政的亲王们,也都夹紧了尾巴做人,第一次在朝堂上出现不发声的情况,以至于他们到现在都不知道陛下到底在生气什么。

    就连一向刚如铁板的御史大夫,这次都安安静静的附和着,天子一怒伏尸百万,君威难测,伴君如伴虎,千万不要自以为是去挑衅万兽之王的底线。

    葳蕤堂这边儿,麋赤雪在辰时自然睡醒,打着哈欠起床后就看到伺候的侍女们脸色怪怪的。

    今日天气晴朗还算暖和,只单穿了件淡色刺绣山茶花暗色裙,带了水晶凤冠就出了寝殿,她今天准备带临王去参观一下园子中的邀月楼,那里有他喜欢的东西。

    只是刚一踏出葳蕤堂,女使们就迎面过来给她行礼,还是整整齐齐的八个女使都过来了,但是每个人的脸色都有些奇怪。

    小北上前走到她身边儿开口:“娘娘,蓝汐姑姑带着今日宗室女眷们请安的折子来,您要不要看看?”

    “请安的折子?”麋赤雪边走边疑惑,突然想起是有这么一回事,赫连玦不让旁人打扰她,就让宗室依着规矩将晨昏定省改为请安奏折。

    只是平日里她都不看的,因为蓝汐姑姑会给她过滤好也会处理好,可为何今日小北特意提出来让自己看折子,难不成有什么大事?

    “是有什么事吗?居然蓝汐姑姑都处理不了?”

    小北不知道怎么回答,一时间沉默起来,身后跟着的女使们面面相觑,都不好开口,最后还是胆子大的小南走过去,附耳告诉了她早上发生的事。

    麋赤雪瞬间震惊的瞪大眼睛:“你说什么?本宫没听错吧?”

    顿时一股无名之火窜上头顶,结果发现若离文曼,以及其他几个女使统统都确定的冲她点头。

    就连后面的三个侍女都是黯淡着脸,垂目不语,她拍着胸脯气的摇头无语,这个赫连玦真的是疯了,满脑子荒淫无度,十足的色坯子,竟然为了这些事情牵连无辜,真是太混账了。

    她努力平息了怒气,端了端身姿,姿态优雅的挥手让蓝汐姑姑进来,虽然知道会是什么事情,但还是要妥善的处理一下,赫连玦毫无顾忌的为所欲为,却要她来收拾烂摊子,这个混蛋

    她一面派人去告诉临王今日有事没空叙旧,一面又派人请了宗室亲王们的王妃过来,另外又在午时设宴于大花园垂星楼,专门宴请宗室内命妇们。

    云卷云舒,细水长流,午时左右的时候,赫连玦在御书房奋笔疾书,倒也不是忙于政务,而是在洋洋洒洒行云流水的写字作画,笔锋凌厉,泼墨成诗,将御前的宫人近卫们吓的不轻。

    没一会凌将军在门口瑟缩的汇报:“陛下,临王求见”

    赫连玦本想直接撵人的,但觉得这么做感觉是掩耳盗铃,变相的告诉人家自己和皇后赌气,原因还是这个异族亲王。

    他可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手一抬示意他传人,没一会儿,白衣翩翩俊逸非凡的临王殿下就走了进来。

    他负手悠悠的行至堂中,隔着五六步的距离给他请安行礼,而后一副得意的样子挂满脸上。

    赫连玦头都未抬一下,但面上却带着隐隐的不悦,还有一丝突如其来的烦躁,他自己也觉得竟然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莫紫杰自然是知道眼前的人不欢迎自己,但还是无所畏惧悠悠开口:“陛下,小王从东辽带了几壶清酒,不知道陛下有没有兴趣尝一尝?”

    赫连玦冷冷一哼,不屑道:“临王有心,东辽的酒寡淡无味,不适合朕的口味,倒是建议临王试一试大夏的烈酒,那才是男人该饮的酒。”

    莫紫杰知道他是变相骂自己呢,相较于西夏,无论是东辽还是北域,男子皆是以阴柔温润为主,不似西夏男儿阳刚之气十足。

    “那太可惜了,这清酒酿造手法特殊,口感很是强烈,虽说名字叫清酒但不乏浓烈醇厚,皇后娘娘在东辽时最喜欢此酒,虽从不入口,但一直赞赏有加,本来想带给皇后娘娘品鉴,以此慰藉娘娘的思乡之情,既然陛下看不上,那小王还是全数献于娘娘吧。”

    他说着就故作坦荡的要退下,谁知赫连玦一听立刻谨慎起来,拿着故土的东西来引诱他的皇后,那是他能允许的吗?

    当即便大手一挥,朝外吩咐:“来人,传膳”他嘴角邪勾,挑着眉眼看着莫紫杰:“听闻临王外号叫做酒中仙,正好,朕今日无事,同临王品鉴一二。”

    御前宫人快速的在花厅里摆好了御膳,什么花篮桂鱼,东坡肘子,蟹肉虎翅,油爆双脆,金陵丸子,龙井虾仁,冰糖湘莲,蜂窝豆腐,香酥焖肉,碳烤羊脊。

    还有一些丰盛的下酒菜和点心吃食,摆了满满的一大桌子,除了莫紫杰带过来的清酒外,赫连玦还让人上了御酒坊新出的梨花白,白玉泉,金风玉露酒。

    这些都是比炙火万年醉还要浓度高的烈酒,酒量差的人光是闻到都已经要晕眩了,但是在这二位酒神面前,这些却都是小意思。

    莫紫杰还是第一次同赫连玦单独同席而坐,他一边觉得有些失落,一边又不愿认输,故而言语上也一直未给他面子。

    但赫连玦又是什么人,他何时允许自己吃过亏啊,于是两人一边相互较劲喝酒,一边又相互争执的互怼。

    莫紫杰一边独酌一边故作无意的提及往事:“说起从前,小王还是挺感慨的,赤雪在东辽时虽整日奔波不停,但到底是在亲人身边,享受着亲人的关怀和慰藉,那是她最明媚灿烂的年华,可惜啊,陛下没看到,倒是小王一直见证着。”

    “你嘚瑟什么啊?她现在一样明媚灿烂,你可看出她如今不如从前了?还是看出她没以前过的好了?因为你,我们闹成这样,你还好意思得意?”他执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冷哼着飘出这么一句。

    这话若是放在以前,莫紫杰肯定会回嘴反驳,但如今他不得不承认这些事情的确是因自己而起,而且更知道赫连玦心里肯定也不好受。

    他忍住了回嘴的欲望,转为一声轻叹:“你不该怪她的,她不过是有些想家了”

    他心中有些沉重,带着一丝的伤怀:“西夏的疆域再大,国力再强,政权再硬,皇城再繁华,可却没有一个是她的亲人,也没有一处是她的故土,她跟了你两年,付出了一切,纵使你倾尽天下,拱手山河,她心中依旧沟壑难平。”

    赫连玦寒着眉眼,冷笑一声:“不劳临王操心,朕对皇后从不存在怨怼一说,她想家朕便给她完整的家,她思念亲人朕自会让她见到亲人,辽阔的疆域,强横的皇权,锦绣的宫城,都是她的,她心中的沟壑,朕自当会倾尽一切为其填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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